三轮炮击的轰鸣尚未在海面完全消散,辽河口的营寨已化作一片焦土。
断裂的狼纛旗在硝烟中歪斜欲倒,燃烧的渔船残骸顺着潮水起伏,海面漂浮的碎木与血色交织,连海风都裹着焦糊的气息。
秦武放下望远镜,指尖还沾着舰桥震动落下的木屑,沉声道:“传令运输船,禁卫军可以登陆了!”。
三十余艘载满禁卫军的小船如离弦之箭,在战舰侧舷炮火的掩护下冲向滩头。
士兵们握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衣服上还凝着海风带来的盐霜,眼神却如刀锋般锐利——他们清楚,这是北伐鞑子的第一战,容不得半分差错。
就在小船冲出时,港口内侧的水道突然传来杂乱的船桨声。十几艘蒙着黑布的哨船破浪而出,船舷上的鞑子兵光着膀子,手里挥舞着马刀与短矛,嘶吼着朝夏军小船冲来。
蔡徐坤在舰桥看得真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倒是有几分悍勇,可惜用错了地方”。
说完他抬手一挥,“左舷炮组,自由射击!打掉这些鞑子船只”。
这些鞑子船只都不大,也就是小型战船,上面既没有大炮,也没有什么远程武器,唯一的远程打击力量恐怕就只有弓箭。
此时鞑子的水上力量相较于明朝有所发展但仍存在一定局限性,就更不用说大夏了。
鞑子水军力量薄弱,缺乏水战经验,船只多为从明朝渔民手中抢夺的渔船以及自行砍伐树木制造的战船。
但在崇祯六年时,孔有德、耿仲明等率部投降后金,带来了一批先进的战船和火炮,使后金水军逐渐成型。
到了今天,后金可能已拥有数十艘战舰,且配备了红衣火炮等武器,具备了一定的水上作战能力。
但与夏军成熟的水师相比,在船只数量、质量和水手训练水平等方面仍有差距。
这些大夏海军的一大目的就是要消灭鞑子还在萌芽的水军力量,可惜这里处在后方,鞑子的水军只有这点小型战船在,要不然直接就可以重创他们。
三艘夏军战舰的侧舷炮瞬间调转,炮口喷吐的火舌在晨雾中划出亮眼的光轨。
实心弹砸在哨船的木板上,瞬间撕裂出半人宽的口子,海水顺着破洞疯狂涌入。一艘哨船被直接拦腰炸断,鞑子兵惨叫着坠入海中,刚浮出水面就被后续的步枪子弹打成筛子。
另一艘哨船的船桨被轰碎,像无头苍蝇般在海面打转,最终被夏军运输船上的士兵用步枪点名,甲板上很快堆满了尸体。
不过十分钟的功夫,十几艘哨船便只剩三艘在海面苟延,其余尽数被消灭,连带着鞑子兵的嘶吼也被海风吞噬。
“冲锋!”,禁卫军团长站在首艘小船船头,见鞑子战船被击毁不由得大声喊起来。
夏军登陆小船快速前进,船桨翻飞间溅起的水花混着硝烟,朝着滩头疾冲。
离岸边还有两百余米时,焦黑的营寨废墟后突然传来震天的呐喊。
数百名敌军从掩体后涌出,真鞑子披着重甲、握着马刀,汉军旗则穿着破烂的棉甲、举着锈迹斑斑的长枪,密密麻麻地在滩头列成歪歪扭扭的防线。
“放箭!”,鞑子的牛录章京声嘶力竭地吼着,数十支羽箭划破空气朝小船射来。
可箭矢刚飞到半途,就被海风掀得歪歪斜斜,要么坠入海中,这里距离还有近两百米,哪里能够射中夏军。
而且鞑子崇尚大弓重箭,射程本来就不远,这个牛录章京也是昏头了才会下令放箭,白白浪费了箭支。
禁卫军士兵们握着步枪,眼神冷得像冰,没人躲闪,只是死死盯着岸上那些狰狞的面孔——他们知道,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小船再进五十米,离岸边只剩百米距离,登陆指挥官猛地拔出佩刀,刀刃映着晨光,厉声喝道:“预备——射击!”。
上百支步枪同时举平,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滩头。
“砰砰砰!”,枪声如惊雷炸响,子弹带着刺耳的尖啸穿透空气,瞬间在敌军阵中撕开一道道血口。
最前的鞑子兵应声倒地,甲胄被击穿的孔洞里喷出血柱,后排的汉军旗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子弹掀飞了天灵盖,脑浆混着鲜血溅在身后的焦土上。
“自由射击!”,指挥官的吼声未落,第二轮齐射接踵而至。
这一次,夏军士兵调整了角度,子弹专挑敌军密集处打。
原本还在嘶吼的敌军阵形瞬间垮了,尸体像割麦子一样成片倒下,幸存的人被鲜血染透了衣衫,看着同伴一个个倒下,眼里的疯狂渐渐被恐惧取代。
他们见过明军火铳的威力,却从没见过如此密集、如此精准的射击,夏军的步枪射程比火铳远出数倍,他们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像活靶子一样被屠杀。
几轮射击过后,滩头上倒下了两百多具尸体,剩下的敌军终于绷不住了。
一个汉军旗士兵扔掉长枪,转身就往营寨深处跑,有人带头,溃散如决堤的洪水。
真鞑子骂着、砍着逃兵,却拦不住潮水般的溃退,最后连那名牛录章京也被裹挟在人群中,朝着内陆逃窜。
“靠岸!冲锋!”,指挥官纵身跃下小船,冰冷的海水没过脚踝,他却浑然不觉。
禁卫军士兵们紧随其后,踩着滩头的尸体冲上陆地,步枪上的刺刀闪着寒光。
他们以班为单位散开,有的追剿溃兵,有的扫荡营寨残敌——躲在帐篷里的鞑子兵刚探出头,就被刺刀捅穿了胸膛。
试图跳海逃生的汉军旗,被岸边的士兵一枪一个打翻在水中。
营寨深处,最后十几个负隅顽抗的鞑子兵在障碍物后面围成一圈,马刀挥舞着嘶吼,却挡不住夏军的步步紧逼。
一名禁卫军士兵端着步枪,枪托砸在鞑子兵的脸上,趁对方倒地的瞬间,刺刀狠狠扎进其腹部。
鲜血溅在他的衣服上,他却只是擦了擦脸上的血污,转身继续搜索——辽河口的硝烟还未散尽,滩头的血色却已染红了海水。
这场北伐首战,夏军用绝对的火力优势,彻底碾碎了鞑子的抵抗,也让这片被鞑子占据的土地,重新响起了华夏的战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