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深思熟虑,秦思源终于下定决心,将未来的都城定在了南京。
他深知这座城市的重要性,不仅因为它地理位置优越,更因为它能够让他更好地掌控即将到来的“大夏航海时代”。
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秦思源与雷虎、周立民二人又进行了一番深入的商议。
他们讨论了各种可能的情况和应对策略,确保这个决策的实施能够顺利进行。
经过长时间的讨论,雷虎和周立民才匆匆离去,他们肩负着重要的任务,需要尽快去落实相关的安排。
而秦思源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他立刻开始查看起大明的情报,这是一份刘风搜集的大明各方面情况,有厚厚的一大叠。
这一看,让他大吃一惊,因为他发现大明已经完全脱离了原本历史的轨迹,提前滑入了深渊!
原本的历史中,大明虽然也面临着一些挑战和困难,但至少还能维持一定的稳定和繁荣。
然而,现在的大明却似乎提前陷入了无法挽回的困境。
和夏国那边蒸蒸日上、一派兴旺截然不同,大明朝廷此刻正深陷泥潭,处处透着衰败凄惨的景象。
农民军起义的烽火愈烧愈烈,席卷北方大地,而朝廷的财政更是早已糜烂到了根上,连一丝转圜的余地都难寻。
在以前靠着江南那片膏腴之地源源不断地输送粮草、赋税,大明朝廷尚且能拆东补西,勉强维持运转。
可自从水战一败涂地,南方半壁江山被夏军彻底截断,与北方朝廷隔绝开来后,这最后的指望也成了泡影。
江南的米粮再也运不到北方,库房里的银子更是见了底,如今朝廷连官员的俸禄都凑不齐,常常是一拖再拖,官员们怨声载道,人心涣散。
军事上的颓势更是雪上加霜,大明朝廷先前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寄予厚望组建的新军,在与夏军的交锋中全部覆灭。
新军一灭,朝廷便再无可用之精锐,使得各地起义军如燎原之火般迅速壮大。
山东、河南、河北、陕西这些北方腹地,如今只剩下几座孤零零的大城还在官军手里苦苦支撑,城外早已是起义军的天下。
并非朝廷不想再调集兵力围剿起义军,实在是有心无力。
而且北方各地早已不用朝廷下令“地方自治”,府县官吏为了自保,早就在暗中各自为政。
乱世之中,无数世家大族、地方地主和豪强势力趁机而起。
他们或打开粮仓,赈济灾民,以此笼络人心,招募本地青壮组建私兵,加固坞堡以自守。
或者干脆与起义军暗中勾结,彼此利用,图谋着在这乱世中分得一杯羹,以保全自家的身家性命。
好在这些起义军大多不成气候,难成大事。
自从大明官军龟缩守城、无力征讨后,各路起义军便没了共同的敌人,很快就陷入了内斗。
他们要么为了争夺地盘、粮草而自相攻伐,打得不可开交,要么占了一城一地便得意忘形,忙着称王道孤,做着割据一方的美梦,真正有雄才大略、心系天下的领袖寥寥无几。
就这样,短短一年时间里,北方大地上便冒出了二十多个“草头王”,你争我夺,把本就支离破碎的大明江山搅得更加混乱。
曾经威严赫赫的大明朝廷,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这些人彻底扯了下来,露出了内里早已腐朽不堪的躯体,灭亡的阴影已然笼罩其上。
大明京城,文渊阁。
深殿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几张晦暗而憔悴的面容。
一场关乎王朝存续的会议正在这里进行,然而在座的大明顶级官员们,却个个如坐针毡,惶惶不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驱散的绝望。
若说这局面还有一丝堪称“好事”的角落,那便是御座上的那位天子终于不再像从前那般急躁,频繁地更换阁臣。
往昔的崇祯皇帝,事必躬亲却又疑心深重,使得内阁首辅之位更迭如走马。
如今,或许是迫于时势,或许是心力交瘁,他对政务的插手已经非常少了,这让周延儒竟得以在这首辅之位上维持了前所未有的时日。
只是这“安稳”,代价是整个大明天下的分崩离析换来的。
周延儒本人端坐于上首,这份旁人求之不得的恩宠,于他而言却更像一道沉重的枷锁。
历史上那个恋栈权位的周延儒,此刻唯一的念头竟是乞骸骨、归乡里。
然而,崇祯皇帝虽已疏于理事,余威犹在,他清楚地知道,若敢不告而别,必将被擒回,成为震慑百官的典型,下场恐怕比困死于此更为凄惨。
况且现在他也没有故里回去了,周延儒的故乡是南直隶常州府宜兴县,宜兴县属常州府管辖。
现在他的老家已经被夏军占领,家中土地财产也被没收,族人被审判,无罪的也都分了一些土地苟延残喘。
在这方面,夏国丝毫没有在乎他这个大明首辅的面子,完全就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这也让他明白,他对夏国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
要不然夏国肯定会给他的族人一定的优待,以希望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做一些利于夏国的事情。
周延儒下首两侧,分坐着大明朝廷最后的核心:吏部尚书商周祚、户部尚书程国祥、礼部尚书林欲楫、兵部尚书杨嗣昌、刑部尚书刘之凤、工部尚书刘遵宪。
这残明内阁的七位最高官员,汇聚于此,所能商议的唯有一事,那便是所有困境的终极根源——“银子”。
首辅周延儒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声音干涩而疲惫,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诸位都说说吧,大明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希望各位能够畅所欲言” 。
这话语里听不出半分首辅的威严,只剩下无尽的无力与麻木。
回应他的,是更长久的死寂。
末了,吏部尚书商周祚牵动了一下嘴角,发出了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用同样有气无力的声调应和道:“说?还有什么可说的?大明已然成了这副模样,我等,便就这么熬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