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抓捕并非终点,府衙临时设立的公堂日夜不休,被抓捕的官吏、豪强、富商被严密看押。
夏军从投降的原衙门吏员中挑选部分尚可用的,配合军中识文断字的文书官,组成临时的“勘验组”。
夏国的规矩非常严密,一是核对指控:每一桩指控,必须找到至少两个以上的旁证(人证或物证),且证词需能互相印证。仅凭一家之言,绝不轻易定罪。
二是区分性质:是普通的商业纠纷、田产争执,还是涉及人命、严重盘剥、勾结官府欺压良善?后者才是重点打击对象。
三是理清主从:谁是主谋,谁是帮凶?谁手上沾满鲜血,谁只是依附获利?
四是财富来源: 重点清查财产来源不明的巨额财富,正当经营积累的财富,虽也要“贡献”部分,但可保性命无忧。
过程充满了火药味,狡辩、抵赖、攀咬、试图行贿收买勘验人员各种丑态百出。
但秦二派出的监刑官如同铁面阎罗,任何试图干扰司法公正的行为,都被冷酷镇压。
罪大恶极者,如手上有人命、强夺民产致家破人亡、勾结官府犯下重罪的豪强、王焕之的核心党羽。
经初步核实证据确凿,立即被拖到城中心广场公开处决,随军刑法人员直接立起架子就把这些人吊死。
围观百姓从最初的惊惧,到后来的沉默,最终爆发出压抑已久的、震天动地的欢呼!
这些昔日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老爷”,终于伏诛!他们的家产被尽数抄没,充入军资库或用于赈济。
劣迹斑斑但罪不至死者: 被戴上沉重的枷锁,投入临时设立的苦役营。
他们的家产被查封,不义之财被剥夺,只留下勉强维持家人基本生活的部分。
这些人将用苦力为他们的罪行赎罪,修筑城防、疏通河道。
并无大恶,但属于旧体系获利者,如一般的富户、小地主、安分守己的商人: 他们被“邀请”到府衙“座谈”。
秦二或他的代表会明确告知夏国的政策:既往不咎,但需为“新福州”的建设贡献力量。
通常,他们需要“自愿”捐出至少一半的家产,主要是浮财、田契、商铺,换取一张盖有秦二大印的“安民告示”贴在门上,承诺其人身安全和剩余财产不受侵犯。
这种“半幅身家”的代价,让他们肉痛不已,却也暗自庆幸保住了性命和根基。
极少数名声尚可,甚至暗中对百姓有所周济的士绅:则受到了相对礼遇。
秦二会亲自或派人接见,肯定其品行,鼓励其在新秩序下继续发挥作用,甚至可能授予一些虚职。
他们的财产基本得以保全,只需象征性捐献少许,这成为了夏国并非赶尽杀绝的明证,也安抚了一部分人心。
短短三日,风云激荡。
当第三日的夕阳将福州城的屋瓦染成一片血色时,城内的喧嚣终于渐渐平息。
街道上没有了奔走的士兵和哭嚎的囚徒,只有残留的血迹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硝烟与血腥味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过去的雷霆风暴。
百姓们小心翼翼地走出家门。他们看着广场上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看着那些曾经显赫的府邸大门上交叉贴着的封条,看着一些邻居门上贴着的“安民告示”,眼神复杂。
恐惧尚未完全消散,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以及一种对未来的茫然与微弱期盼,开始在心底滋生。
压迫在头顶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巨石,似乎真的被搬开了。
虽然前路未知,但至少,那些吸血的蚂蟥、吃人的豺狼,被铁腕扫除了大半。
府衙内,灯火通明。秦二看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卷宗——抄没的财产清单、处决和关押的名单、接受捐献的账册、以及初步整理的福州户籍田亩资料。
“两千人,留驻福州”,他放下手中的笔,“由陈团长统辖,任是继续肃清城内城外残余顽抗分子,维持秩序”。
“剩余士兵出城,推行夏国新政,清丈田亩,准备春耕,凡有作乱者,无论出身,杀无赦!”。
陈团长立正行礼,“遵命”。
秦二继续道,“所有将士,休整一夜,明日拂晓,随我出城!”。
福州只是起点,是整个福建的枢纽。拔掉了这颗腐烂的毒瘤,接下来,就是要扫荡那些盘踞在州府县镇、依附在旧王朝肌体上吸血的寄生虫!
“是!将军!”,帐下诸将齐声应诺,声震屋瓦,杀气腾腾。
翌日,天刚蒙蒙亮,福州城门再次洞开。
这一次,涌出的不再是小心翼翼试探的百姓,而是一支饱饮了胜利与复仇之血、杀气更加凝练的钢铁洪流!
秦二一马当先,黑色披风在凛冽的晨风中猎猎作响。
他身后的夏国铁骑,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而整齐的轰鸣,如同滚滚惊雷,预示着风暴的蔓延。
步兵队列森严,长枪如林,沉默中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
他们的目标明确:扫荡全闽!
沿途的县城、关隘、豪强堡垒,福州城的消息早已如长了翅膀般飞传开来。
有的望风而降,城头匆忙换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白布,有的试图负隅顽抗,紧闭城门,妄图凭借地利拖延。
但在秦二绝对的实力和霹雳手段面前,任何抵抗都显得苍白而可笑。
抵抗的城池,往往短则半日,长则一天,便告陷落。
城破之后,便是又一次残酷而精准的清洗:首要分子处决,从犯罚没家产充为苦役,配合者缴纳“赎罪银”或“捐献”。
夏军士兵的铜锣声再次响彻新占领的城镇,点燃又一片被压迫者的怒火与希望。
秦二的铁蹄,如同最精准的犁铧,所过之处,旧有的权贵结构被彻底犁翻、打碎!财富被重新分配,秩序被以最铁血的方式重塑。
他留下的不仅是焦土,更是一片被烈火焚烧后、等待新生的土地,以及深入骨髓的、对“夏”字旗的敬畏与恐惧。
就这样,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整个福建全被拿下,各个村镇都在紧急建立自己的基层政权,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