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凤将明霁带到一个男人面前。
“以后，小霁就要拜托你了。”
明霁缓缓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子，他的父亲。
——男人虽然极其英俊，眉眼却很是冷厉，像一抹化不开的寒冰。
他看向李朝凤时，眼眸却柔成了一滩汪水。
片刻间，又凝聚成了不可言喻的忧伤。
男子说：“你还是要走吗?”
“你要是回去……”
会死的。
李朝凤却不以为然，笑容甚至带着几分洒脱、释然：“早该这样的。”
“不说这个了。”
她转了话题，低声嘱托：“小霁身体很弱，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娘亲……”年纪尚小的明霁不舍的拉了拉自家娘亲的衣袖，声音都快哭出来了：“你要离开我了吗?”
“小霁不哭。”李朝凤用手帕擦了擦他的泪珠，安慰道：“娘亲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小霁要乖乖待在爹爹身边，好好听爹爹的话。”
明霁并不是对面前的男人全无印象，他依稀记得小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曾生活过一段时间。
只是不知道为何，娘亲病重，他自己也发了高烧。
他忘记了好多关于父亲的事情。
迷迷糊糊，只记得当初男人悲伤且低到尘埃的祈求。
“救救我的妻吧……”
……
“小霁?”
是娘亲在唤他。
明霁回过神，努力压抑抽泣，“我知道了。”
他几乎是胆怯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询问道：“父亲，能不能我让小狼跟我一起?”
男人疑惑道：“小狼?”
李朝凤几句话向男人介绍了狼崽子的由来。
男人没有反对，只是道：“可是狼的寿命只有二十年，如果你随我一同修炼，它不会陪你一生的。”
明霁却还是坚持：“起码它的一生，我都在它身边。”
男人叹了口气，最终答应了。
——
“小狼。”明霁到了男人给他安排的住所里，伸出手紧紧拥住狼崽子，声音泣不成声：“娘亲走了……”
“娘亲说，她要救很多很多人，没办法回来看我。”
“她说，她会在那里过的很好。”
“嗷呜……”卫子兮看着师尊这般难过，发出悲鸣的狼嚎。
它费力的用脑袋蹭了蹭明霁胸口，想安抚明霁，得到的却是自家师尊哭得更加发颤的身体。
它没办法说话，只能用耷拉下耳朵。
狼叫声一声比一声无力。
师尊，不要难过好不好?
明霁声音断断续续，一双红的跟兔子似的眼睛看着小狼。
“可是我知道，娘亲在骗我。”
说完这话，被明霁拥住的卫子兮感觉头上湿淋淋的。
——是一阵阵滚烫的泪珠，不断滴落在它脑袋上。
“娘亲说，她是缉毒警察，要保护人民。”
明霁不解的看着小狼崽，咬了咬唇：“小狼，什么叫缉毒警察呀?”
小狼崽也不明白，摇了摇头。
明霁也知晓从它那里问不出答案，将那张精雕玉琢的脸埋在毛茸茸的狼毛上。
“我问过父亲。”
“父亲那时候很想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却依旧掩藏不了眼中的痛苦。”
“但我没说，怕父亲更难过。”
明霁忽得又抬高了声音，夹杂着一种自豪感。
他扬起一抹笑道：“父亲对我说，娘亲是一个很伟大的人，会救很多……很多的百姓。”
“我很荣幸是娘亲的孩子。”
渐渐的，明霁原本的笑声又变成了一种哽咽。
他笑着，泪水却源源不断的流出来，甚至声音都是一种悲落：“我应该感到自豪的。”
明霁甚至已经哭不出眼泪。
“可是，娘亲……”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变得很低、很低。
“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