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远在数十里外,一座云遮雾绕的险峻山峦山腰处,正在缓步登山的阿树与司徒清玄,仿佛心有所感,竟不约而同地猛然回头,望向云海府庄园的方向。
两人那古井无波的眼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讶异。
阿树抚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云雾间回荡:
“哈哈哈!有趣!当真有趣!清玄啊清玄,看来你这位命中注定的大道宿敌,并没有你想象中那般不堪一击嘛,他那本该支离破碎的剑心,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重塑了大半……啧啧,了不得!”
司徒清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轻声重复道:“有意思。”
阿树饶有兴致地侧头看他:“怎么?不去看看?或许能提前掂量掂量这位宿敌如今的斤两。”
司徒清玄却已收回目光,转身继续沿着陡峭的山径向上走去,衣袂飘飘,声音平静无波:
“不必了。”
“我与他,自会有再遇之时。”
……
……
与此同时,那片废墟之中。
许长卿仰起头,将壶中煞气如同饮酒般,一口接一口地灌入喉中。
灼热而充满破坏性的能量涌入四肢百骸,冲刷着他的经脉,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却带来一股新鲜的力量。
很快,搜索的弟子便发现了他这个“漏网之鱼”。
其中一伙人,正是以王胖子为首的那几个侥幸在巨树攻击下存活下来的纨绔子弟。
王胖子看到许长卿,如同见了鬼,又惊又怒,尖声大叫:“在那!许长卿在那,快!快抓住他!为陆少报仇!”
周围的云海府弟子闻言,立刻红着眼,手持兵刃从四面八方蜂拥而上,喊杀声震天。
许长卿眼神冰冷,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并指如剑,向前一挥!
“嗖!嗖!嗖!嗖!”
醉仙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青色闪电,在场中极速穿梭。
剑光如同拥有生命的游鱼,在人群中穿针引线。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那些冲上来的弟子便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齐刷刷地倒下一片,只剩下兵刃落地的叮当声响和濒死的呻吟。
王胖子眼睁睁看着这如同修罗场般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他指着许长卿,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调:
“你……你不是受了重伤……快死了吗?!怎么……怎么会……怪物!你是怪物!快跑!大家快跑啊!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他一边嘶吼着,一边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其他幸存的纨绔也早已胆寒,发一声喊,作鸟兽散。
然而,他们的速度又如何快得过飞剑?
醉仙剑如同索命的无常,在空中划出致命的轨迹,精准地追上每一个逃跑的身影,剑光闪过,便是一颗头颅爆裂或身体被洞穿。
惨叫声此起彼伏,却又迅速戛然而止。
转眼间,废墟边缘便只剩下王胖子一人。
他因为过于恐惧,双腿发软,跌倒在地,眼睁睁看着许长卿一步步逼近,那冰冷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他吓得涕泪横流,手脚并用地向后蹭着。
“别……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王胖子崩溃地哭喊着,语无伦次地哀求:
“我家里有钱,有很多很多钱!金子!银子!珠宝!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
“美女!对!美女!我家里有几十个绝色丫鬟,都送给你!只要……只要你能放过我!饶我一条狗命吧!我什么都给你!!”
许长卿看着脚下涕泪横流的王胖子,缓缓俯身,声音如同寒冰摩擦:
“连你陆少爷都死在了我手上,你觉得你有任何可能活下来吗?”
王胖子浑身肥肉一颤,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他拼命摇着头,语无伦次地尖叫道:
“不!你不能杀我!许长卿!你现在快点跑!王爷……王爷的人快来了!再不走你可就走不掉了!真的!”
他试图用这最后的“情报”换取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一道饱含怒火的声音,自废墟后方如同炸雷般响起:
“许长卿!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云海府府主陆锦晟去而复返,面色铁青地立于断垣残壁之上。
他虽衣衫破损,气息萎靡,但此刻含怒而来,威势依旧惊人。
王胖子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用尽平生力气嘶喊:
“府主!府主!快救我!杀了这个魔头!”
陆锦晟厉声喝问:“灵穗在什么地方,交出来!”
许长卿闻言,摊了摊手:
“灵穗已经没有了,形神俱灭,陆大府主,你没有东西向你的主子交差了。”
他语气一转,带着几分戏谑,“按理说,你我就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争的了,不是吗?”
话音未落,许长卿猛地举起煞气壶,将壶中剩余的所有煞气,“咕咚咕咚”尽数灌入喉中。
灼热而狂暴的能量瞬间在他体内炸开,如同决堤洪流,冲刷着每一条经脉,撕裂般的痛楚之后,是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奔涌而出,体魄犹如脱胎换骨,加上先前那些煞气的滋润,隐隐已有突破。
许长卿活动了一下脖颈,又掰了掰手指关节,目光森然地看向陆锦晟:
“但老子现在有股闷气没地方撒,只好让你当当沙包了。”
陆锦晟被他这副姿态气得须发皆张,怒极反笑:“口出狂言!本座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这个本事!”
许长卿却不理他,反而伸手,轻轻拍了拍脚下王胖子那满是冷汗的肥硕肩膀:
“等会儿我数到十之前,你若能跑到陆锦晟那,我不杀你。”
王胖子先是一愣,随即狂喜涌上心头,生的希望再次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