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可不兴无人驾驶啊!
杨大海围着大卡车转了好几圈,甚至连车斗里的原木挨个拍了个遍。
确定里面没有藏人。
嚯!
难道是大熊霸将司机囫囵个儿吞了?
杨大海扯着脖子问收拾熊肚子的韩永勤和张亮亮哥俩儿:“咋样?肚子里有人不?”
大卡车的发动机还有余温,人就是被吃了也没过多久,应该消化不完。
“啥人呐!肚子里都是粑粑!”
“是粑粑就好!”
杨大海抱着枪,沿着积柴道下的沟往林子里走,厚厚的积雪齐膝深,灌木覆盖着一层圆润厚实的雪帽,看着跟蘑菇似的。
他沿着老林子走了片刻,终于发现了一串脚印!
这是人的脚印!
“有人吗?”
杨大海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除了风的呼啸声,并没有人回应。
“哎,我说有人吗?别藏着了!大熊霸让我们打死了!出来吧!”
杨大海寄希望于有人能从树后突然绕出来,可回答他的依旧是风。
找了半天也没人回应,杨大海只好背着枪又回去了。
眼看31楞场就在眼前,几人一脚油门到了楞场,打听到开卡车的司机师傅也并没有回楞场。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谁也不知道这位司机师傅到底去哪儿了。
楞场把头听说他们路遇两只大熊霸,打死一只,跑了一只,当下吓的要命!
“这可咋整啊?张科长,杨科长,你们可不能走啊!你们要是走了,大熊霸还不跟吃江米条似的把我们都咔嚓了啊!”
楞场把头千方百计的留人,好酒好菜招呼着,奉承的话说了一箩筐,生怕他们抬腿不管自己了。
张亮亮喝口65度的散篓子,咬一口熊油烙饼卷大葱,两种不同的辣刺激的他直掉眼泪:
“速战速决吧!我看食堂门口那两羊挺嫩超,今晚拿来钓熊霸!”
熊这种生物小心眼,又记仇,今天被杨大海朝脑瓜顶上方搂了一枪,它绝不会善罢甘休。
弄不好半夜就得来楞场找杨大海寻仇!
楞场把头听的一愣一愣的,当下心里就开始后悔!
还不如不留他们了!
那啥,要是大熊霸来楞场找杨大海寻仇,岂不是连累了自己?
看把头眼珠子直咣当,张亮亮笑嘻嘻的对他说:“没准儿今晚大熊霸就来了哦,一爪子给你拎起来,放到嘴里,嘎嘣儿一声,脆!像嚼江米条一样,吧唧吧唧的给你脑袋嚼碎了......”
把头吓的脸色煞白,强撑着给张亮亮重新把白酒满上:“张,张科长,你这玩笑开的,一点儿也不好笑......”
“你还想笑?”
张亮亮骤然翻脸,酒杯往桌上一墩,酒水洒了一桌子!
“马勒戈壁的狗东西!一听说熊霸要来大海子报仇,你那什么脸色?是不是想赶我们哥几个走?”
“是不是怕我们连累你?”
“嗯?说!”
张亮亮骤然发难,还是很唬人的。
他那样子险没把头吓个半死!
把头哆哆嗦嗦的为自己辩解:“我,我就是,就是害怕,我真,真没别的意思......”
“哼!你最好没别的意思!”
张亮亮狮子大开口,不仅看上了门口的两只小嫩羊,还看上了把头珍藏多年的虎鞭酒。
那半根毛茸茸的东西,不知道在纯粮食酒里泡了多久。
把头双臂紧紧抱着酒罐子不撒手,“张科长,张科长,咱钓大熊霸,用羊不就得了嘛!干啥非得用酒啊?”
“没听说熊霸爱喝酒啊?”
“谁说熊霸爱喝酒了?这酒是给我们哥几个儿喝的!”
张亮亮竖着眉毛瞪眼睛:“死冷寒天的,你让我们白给你守夜?”
把头低头看看自己心爱的酒罐子,一咬牙,决定舍命不舍财:
“张科长啊,要不,要不你们白天再去打熊霸?”
“行!行!行!这可是你说的!”
张亮亮被把头给气乐了,接连说了三个行字,然后倒头就睡!
把头可怜兮兮的抬眼看杨大海。
杨大海微微一笑,“哎呦,我也困了。”
困了就睡呗!
把头的木刻楞火炕烧的滚烫,煲的全身热乎乎的。
三两句话的功夫,太阳下了山,木刻楞的火炉里木柴熊熊燃烧。
杨大海,韩永勤,张亮亮,赵奎,还有刚拉套子回来就被姐夫抓住的吴迪,给人家把头的炕,占了个严严实实。
把头没地儿去,只能怀抱着虎鞭酒,坐在火炉边的凳子上打瞌睡。
你说没有别的地方能睡?
那倒也不是,主要是跟着杨大海他们在一起比较安全。
火苗舔舐着炉盖,烟囱烧的通红,把头睡意袭来,上下眼皮直打架。
忽然!
“吭——”
一声熊吼声在把头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