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流转,或又是几度春秋。邯郸古道依旧,只是风尘似乎又厚了几分。顾倾城与陈晓阳二人,不知是刻意寻访,还是因缘际会,竟又一同踏上了这片熟悉的土地。当那座隐于市井喧嚣或山林静谧中的临济兴化寺,其古朴的山门、高耸的殿宇,或是那隐约传来的晨钟暮鼓声,再次映入眼帘、传入耳畔时,一种久违的沉静与沧桑感便悄然弥漫开来。他们相视一眼,仿佛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几分物是人非的感慨,以及故地重游的复杂心绪,随即迈步,一同走进了这座见证过他们过往的古刹。
暮春时节,惠风和畅,邯郸市民有湖景区又迎来了两位熟悉的身影——顾倾城与陈晓阳。
他们并肩漫步在景区入口处那片新绿的草坪旁,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初绽花朵的混合芬芳,沁人心脾。顾倾城今日穿了一袭素雅的淡蓝色连衣裙,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摆动,衬得她本就清丽的容颜更添了几分灵动。她微微侧着头,似乎在聆听着什么,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身旁的陈晓阳则是一身休闲的白色t恤配卡其色长裤,显得清爽利落。他目光温和地落在顾倾城身上,随即又转向远方波光粼粼的湖面,眼神中带着一丝放松与惬意。
“记得上次来,还是去年深秋,”陈晓阳率先开口,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那时湖边的树叶金黄一片,又是另一番景致。”
顾倾城轻轻点头,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市民湖。湖水清澈见底,宛如一块巨大的碧玉镶嵌在城市中央。几艘画舫和脚踏船悠闲地在水面上游弋,荡起一圈圈涟漪。岸边的垂柳依依,长长的枝条如少女的发丝般垂落,轻抚着水面,偶尔有几只水鸟掠过,留下清脆的鸣叫。
“是啊,”顾倾城的声音轻柔,“这里的四季都有不同的美。春天生机勃勃,夏天荷风送香,秋天层林尽染,冬天……或许还能看到雪景倒映在湖中呢。”她想象着冬日的景象,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
两人沿着蜿蜒的湖岸步道缓缓前行,脚下是松软的塑胶跑道,不时有晨练的市民或慢跑而过,或悠闲散步,脸上都洋溢着平和的笑容。孩子们在不远处的沙滩游乐区嬉戏打闹,传来阵阵欢声笑语,为这宁静的湖面增添了几分活力。
陈晓阳看着顾倾城被阳光映照得愈发柔和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他放慢脚步,与她并肩,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闲暇与相伴的时光。市民湖景区的每一处景致,似乎都因为身边人的存在而变得更加动人起来。他们时而低声交谈,时而静静远眺,无需太多言语,那份默契与宁静便已足够美好。
顾倾城与陈晓阳二人,时隔数载,竟又踏上了邯郸这片土地。此番故地重游,不为别的,正是为了城中那座闻名遐迩的玉皇庙。
马车在邯郸老城的青石板路上缓缓前行,车轮碾过岁月的痕迹,发出沉稳的“轱辘”声。顾倾城撩开车帘一角,目光掠过两旁日渐繁盛的商铺和熙攘的人群,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上一次来此,还是弱冠之年,与三五好友意气风发,如今却已是历经世事后的沉静。身旁的陈晓阳亦是目光深邃,他轻轻拂去衣袖上沾染的些许尘土,笑道:“记得上回我们来,这玉皇庙似乎还在修缮,香火虽盛,却多了几分匠气。不知如今是何光景?”
顾倾城微微颔首,眼中带着一丝期待:“是啊,转眼已是十年。听说这些年,地方上对古刹名寺颇为重视,想来玉皇庙也该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神韵。”
说话间,马车已行至玉皇庙所在的街巷。远远地,便能望见那高耸的山门,青砖灰瓦,在午后的阳光下透着古朴庄重的气息。门前的石阶被无数香客的脚步磨得光滑,几株上了年岁的古柏,枝繁叶茂,投下浓密的绿荫,更添了几分清幽肃穆。
二人下了马车,缓步走近。山门上“玉皇庙”三个镏金大字,笔力遒劲,虽历经风雨,却依旧熠熠生辉。门口两侧的石狮,威武雄壮,镇守着一方安宁。与十年前相比,如今的玉皇庙果然修葺一新,红墙更艳,琉璃瓦更亮,但那份沉淀了数百上千年的历史厚重感,却丝毫未减,反而愈发醇厚。
踏上石阶,穿过山门,便是前殿。殿内香烟缭绕,檀香的醇厚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几位身着素色僧袍的道士正在殿中洒扫,见有香客进来,只是微微颔首示意,神情恬淡。顾倾城与陈晓阳也不多言,只是默默前行,目光扫过殿内的神像和壁画。壁画色彩虽有些剥落,但线条依然清晰,所绘的神仙人物栩栩如生,衣袂飘飘,仿佛随时会从壁上走下来一般。
“这里的壁画,似乎比以前清晰了些。”陈晓阳驻足细看,低声说道,“想来是请了高人进行过修复。”
顾倾城点头赞同:“确是如此。你看这处‘八仙过海’,人物的神态、法器的细节,都比我记忆中要生动许多。”
二人一边欣赏,一边穿过前殿,向后院走去。后院比前殿更为幽静,几株名贵的花木修剪得整齐雅致,庭院中一口古井,井口爬满了青苔,旁边立着一块石碑,记载着古井的来历。偶有几声清脆的鸟鸣从屋檐下传来,更显庙宇的宁静。
主殿玉皇殿便坐落于后院正中,殿宇巍峨,飞檐翘角,气势恢宏。殿门前的香炉里,插满了香烛,青烟袅袅,直升天际。殿内,玉皇大帝的神像端坐于正中,面容威严而慈祥,俯瞰着芸芸众生。顾倾城与陈晓阳各自取了三炷香,在香炉前恭敬地拜了拜,心中默默祈祷。
拜罢,二人并未久留,只是静静地站在殿中,感受着这份庄严肃穆的氛围。殿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也落在他们的身上。
“重游故地,心境果然不同。”良久,顾倾城轻声感叹道。
陈晓阳深有同感:“是啊,十年光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我们都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少年了。”
顾倾城望向殿外湛蓝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变的,或许只有这庙宇的宁静,和心中那份对过往的追忆吧。”
陈晓阳微微一笑:“或许,这就足够了。能在喧嚣尘世中,寻得这样一处静心之所,重温旧梦,已是难得。”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知道,这次玉皇庙之行,不仅是对过往的追忆,更是对心灵的一次洗涤。邯郸的玉皇庙,如同一位沉默的老者,见证了岁月的变迁,也包容了无数人的喜怒哀乐。而他们,只是这无数人中的两个,带着各自的故事和感悟,来了又去,留下的,只有袅袅青烟和心中那份淡淡的感慨。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玉皇庙的屋顶上,给古老的庙宇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顾倾城与陈晓阳走出山门,回头望了一眼这座承载了他们青春记忆的庙宇,然后相视一笑,转身汇入了山下的人流之中。马车再次启动,缓缓驶离了这片宁静之地,只留下玉皇庙在暮色中静静伫立,等待着下一批前来寻幽访古的人们。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邯郸市神龟驮城文化公园渐渐褪去了白日的喧嚣,披上了一层朦胧而静谧的轻纱。顾倾城与陈晓阳并肩漫步,再次踏上了这片承载着古老传说与现代风情的土地。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白日阳光晒暖青草与泥土的芬芳,混合着远处荷塘飘来的淡淡幽香。晚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撩动顾倾城额前的碎发,也吹动了陈晓阳手中那本略显陈旧的邯郸风物志。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吗?”顾倾城的声音轻柔,像晚风一样拂过耳畔,她的目光被广场中央那座巨大的“神龟驮城”雕塑所吸引。那神龟昂首挺胸,背负着象征邯郸古城的微缩城池,龟甲上的纹路在灯光下显得古朴而深邃,仿佛蕴藏着数不尽的故事。
陈晓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当然记得,那时候你还为了拍龟背上的纹饰,差点崴了脚。”他笑着摇了摇头,伸手习惯性地想帮她拢一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又在半空中停住,转而指向雕塑基座上镌刻的古老传说,“你看,这‘神龟驮城’的故事,相传大禹治水时,一只神龟自洺河而出,驮负着邯郸古城的模型,指引先民在此筑城,才使邯郸得以在水患中安然无恙,绵延至今。”
顾倾城微微颔首,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石雕,仿佛能触摸到历史的脉搏:“每次来,都觉得这传说格外动人。这神龟,不仅仅是一座雕塑,更像是邯郸的守护神,承载着这座城市的记忆与灵魂。”
他们沿着蜿蜒的石板路缓缓前行,路两旁的仿古灯柱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公园里不乏饭后散步的市民,孩子们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嬉笑追逐,老人们则围坐在一起,摇着蒲扇,低声交谈着家常,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
“比起第一次来,这里似乎又多了些新的变化。”陈晓阳注意到,湖边新添了几处雅致的亲水平台,几位摄影爱好者正架着相机,捕捉着湖心亭在夜色中的倒影。
顾倾城也留意到了,她指着不远处一座古色古香的亭子说:“是啊,那座‘望赵亭’好像重新修缮过了,匾额上的字迹也更加清晰了。站在那里,应该能更好地眺望整个公园的景致,甚至能隐约看到远处现代化都市的轮廓吧?”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朝着“望赵亭”走去。拾级而上,站在亭中,果然视野开阔。近处,是公园内错落有致的仿古建筑、波光粼粼的湖面和摇曳的树影;远处,则是邯郸市璀璨的夜景,高楼大厦的霓虹与公园内的古朴灯光交相辉映,古老与现代在这里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邯郸这座城市,真是越品越有味道。”顾倾城感叹道,“既有赵文化的厚重底蕴,又有现代都市的活力四射。而这座神龟驮城文化公园,就像是一个缩影,把这些都巧妙地展现了出来。”
陈晓阳深以为然:“所以我们才会一次次地想来这里走走。每一次来,都会有新的发现,新的感受。”他转过头,看着顾倾城被灯光映照得柔和的侧脸,眼中满是温柔,“就像我们一样,每一次相处,也都会让我对这座城市,对身边的人,有更深的了解和喜爱。”
顾倾城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她低下头,轻声道:“是啊,这里的每一次相遇,都让人难忘。”
晚风依旧,带着神龟驮城的古老传说,也带着两人之间淡淡的情愫,在这静谧而美好的夜色中,悄然流淌。他们知道,这次神龟驮城文化公园之行,又将成为一段珍贵的记忆,留存在心底。
暮春时节,细雨初歇,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芬芳与淡淡的草木清香。顾倾城一袭素雅的青布长衫,身姿清瘦挺拔,眉宇间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书卷气与淡淡的疏离。他身旁的陈晓阳则是一身利落的短打,肤色是健康的麦色,眼神明亮而锐利,透着一股习武之人特有的干练与沉稳。
两人并肩走在通往邯郸市郊龙泉寺的青石板路上。路面被雨水冲刷得格外洁净,偶有未干的水洼,映着天光云影,也映着两人缓步前行的身影。远远地,龙泉寺那古朴的山门已在层峦叠嶂的苍翠林木间若隐若现,飞檐翘角,依稀可见岁月的斑驳痕迹。
“记得上次来,还是三年前的深秋,”陈晓阳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一丝感慨,“那时寺外的枫叶红得似火,与这寺墙的斑驳赭黄相映,煞是好看。”
顾倾城微微颔首,目光投向那越来越近的寺庙轮廓,眼神悠远:“是啊,时光荏苒,恍若昨日。只是不知寺中的那位老僧,是否还记得你我二人?”
陈晓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顾兄放心,你当年在寺中留下的那副‘龙泉映月’的墨宝,可是被方丈视若珍宝,挂在藏经阁里呢。那老僧即便忘了你我模样,也定会记得那笔锋遒劲的字。”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山门前。“龙泉寺”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镌刻在斑驳的石匾上,虽历经风雨侵蚀,却更显古朴庄重。山门前的两尊石狮,威武依旧,只是眼角眉梢似乎又添了几分苔痕。
推开虚掩的山门,一股浓郁的檀香混合着草木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瞬间涤荡了旅途的疲惫与尘世的喧嚣。寺内香火不算鼎盛,却更显清幽。几株上了年岁的古柏,枝繁叶茂,亭亭如盖,投下大片清凉的绿荫。偶尔有几声清脆的鸟鸣,或是僧人们低沉的诵经声从远处的殿堂传来,更添了几分禅意。
一位身着灰色僧袍的小沙弥正在庭院中清扫落叶,见二人进来,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双手合十,躬身行礼:“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不知有何贵干?”
顾倾城还了一礼,温声道:“小师父,烦请通报一声,故人顾倾城、陈晓阳前来拜访方丈大师。”
小沙弥打量了他们二人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随即点点头:“两位施主请稍候,容小僧前去禀报。”说罢,便提着扫帚,快步向后殿走去。
顾倾城与陈晓阳相视一笑,信步在庭院中,目光扫过熟悉的一草一木,那些尘封的记忆仿佛也随着这熟悉的景致渐渐鲜活起来。他们知道,此次重访龙泉寺,或许不仅仅是为了追忆往昔,更有一些未解的心结与疑惑,希望能在这清净之地,寻得一丝答案。寺内的钟声悠扬响起,回荡在山谷之间,也仿佛敲击在两人的心上,带着一种宁静而深远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