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贴着地平线缓缓下沉，橙红色的余晖洒在城市的建筑上，整座城市都被镀上了一层温暖又朦胧的光晕。
唯有郊外的那栋大楼，在余晖中显得格外阴沉。
在李规言的指引下，大巴缓缓停在云上观大楼前。
众人下车走近，才真切感受到这栋建筑的破败。
青苔爬满墙面，不少窗户的玻璃碎裂，窗框锈迹斑斑，外墙的水管早已被雨水侵蚀出了铁锈色。
大楼底部的台阶上同样长满了青苔，缝隙里钻出的杂草有半尺高。
大楼门口还立着一间门卫室，木门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门框上的油漆大片剥落，显然很久没人来这里值班过了。
李规言来到门卫室前，发现门卫室里竟然都已经长满了杂草，他蹲下身拨弄着里面的杂草，不禁默默叹了口气，说道：“这儿之前是有人执勤的，大概有个八九年的样子。”
“不过三四年前，最后一任值班人员因为规则去世后，这里就没有再安排人值守了。”他叹了口气，想到十四年前那个规则导致十六号市死伤惨重，不禁重重叹了口气。
“十四年前那道‘远离地面五十米’的规则，让十六号市死了不少人，这栋楼就是为了应对规则建的，结果到头来，一次正经用场都没派上，可惜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
“这不是很正常吗？”高健走了过来，也探出脑袋看了一眼门卫室里面，“就像考试一样，十个大题你明明会了九个，结果考试偏偏考了你不会的那道大题。”
“……”李规言微微皱眉，显然他没有听懂高健的神奇的比喻。
凌珏看了一眼门卫室，问向身边的闇音：“闇音，怎么样，有感应到那个神的气息么？”
闇音的小眉头微微皱起，血色瞳孔微微收缩，抬手在空气中虚抓了一下，摇了摇头：“凌珏哥哥，好奇怪，这里一点神的气息都没有，就像个普通的废弃大楼。”
张亦禾心中又有不好的预感，问道：“不会那个神又像泥鳅一样逃走了吧？”
伊藤美霞也环顾四周，看着安静的大楼和空荡荡的周围，附和道：“这里太安静了，连点异常的动静都没有，根本不像是藏着那种满是触手的神的地方。”
洛规宁听到众人的话，手指绞着衣角，两只小手不安地互相搓着，她害怕自己给出了一个错误的答案，更害怕让凌珏失望。
不过凌珏脸上表情很淡定，轻轻拍了拍洛规宁的手背，轻声问道：“这个房子，和你看到的那一栋，像吗？”
洛规宁抬起头，目光扫过大楼的轮廓、墙面的青苔、破损的窗户，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就是这一栋没错…… 但也有可能，是我感知的时候出错了……”
“没关系，不管是不是，我们先进去看看。” 凌珏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走向大楼入口。
李规言连忙制止道：“等等，凌珏，别忘了，今天的规则是不能前往高处，你要是上楼的话可就违反规则了。”
他扫视了一眼这里的人，目光落在闇音身上：“她能保得住洛规宁，但是恐怕保不住所有人。”
其他人听到这话，都下意识停下脚步，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凌珏点点头，示意大家放心：“我没打算上楼。这样吧，高健，你带几个人绕着大楼走一圈，看看周围有没有雪兰花的痕迹；我带规宁她们去一楼看看，找找线索。”
他顿了顿，说道：“都仔细找找，神如果在这的话，肯定会有不少雪兰花。”
“好嘞！”高健立刻应下，转身招呼道，“利亚姆、伊藤美霞，跟我走！拉杰什、穆鲁，你们也一起！”
众人当即兵分两路，高健带着几人往大楼右侧走去，仔细搜寻雪兰花的踪迹，凌珏则推开通往一楼的锈迹斑斑的铁门，带着洛规宁、闇音、张亦禾和李规言走进了大楼。
一楼的空间格外宽阔，除了几根粗壮的承重墙，没有多余的墙壁和装修，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角落里堆着些落满灰尘的废弃桌椅，显然是当年为了应对规则建的临时避难所。
夕阳的余晖透过破损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光影，整层楼的景象一目了然，空旷得让人心里发慌。
凌珏快速地在一楼寻找着雪兰花的痕迹，整个一楼的墙缝、柱子与地面的缝隙中，都长出了不少杂草，但是始终都找不到雪兰花的影子。
洛规宁加快着脚步，跟随着凌珏，眼睛也不断地在这空旷的房子中来回扫视，却连雪兰花的影子都看不到。
直到搜完整个硕大的一层楼，都没发现雪兰花的影子。
洛规宁来到凌珏身前，小喘着气，问道：“凌珏，需要我再感知一下神吗……我怕我之前没感应正确……”
凌珏还在观察着四周，没有急着回答洛规宁的话，而是问向李规言：“李规言，这里有地下室吗？”
李规言笃定地回答道：“没有，建造的时候就是为了往高了造，没有涉及地下室，如果要去地下的话，有别的地方。”
“嗯，明白了……”凌珏看向洛规宁，握住她的手，说道，“规宁，不用再感应了，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很差，再感应的话恐怕会被神污染心智。”
洛规宁微微低头，但是两只小手还是不安地搓着凌珏的手心手背。
张亦禾四下望了望，小鼻子嗅了嗅，问道：“奇怪了，凌珏领主，你们有没有闻到一阵很淡的花香？有点像是和青草以及泥土混合的味道……”
洛规宁听完这话，知道张亦禾形容的可能是雪兰花的味道，连忙踮起脚，闭上眼闻了闻，但是空气中更多的是灰尘和铁锈的味道，并没有闻到青草的味道。
凌珏和李规言也四下张望，想要抓住那虚无缥缈的一点气味。
就在这时，外面起了一阵凉风，经过空旷的大楼，发出“呜呜”的声音。
就在这时，闇音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猛地抬起头，对凌珏说道：“凌珏哥哥，我感受到了一点气息！”
“那个气息……是从我们头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