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超凡甩了甩脑袋,试图把那股子烦闷和不安压下。见他摇头,萧政停下汇报,“凡哥,咋了?行动方案不行?”
“。。。没了,我再看看,你先出去吧。”怎么又走神了!
“凡哥,你,没事吧?我看你精神好像不太好,一直走神,是不是没睡好啊?要不你睡会儿。”萧政小心翼翼的开口,看他的黑眼圈重的都能直接丢动物园当国宝展出了。
“没事,别瞎操心。”祁超凡按了按眉心,摆手让他走,萧政半信半疑的点头往外走。结果祁超凡又招手,“哎,等一下,”
?“咋了?”
想了又想,祁超凡抓了抓本就不长的头发,“我问你个事儿,”
他一副为难又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模样,萧政来兴趣了,就说凡哥这段时间不正常,终于要说原因了吗?忙重新坐好,摆出认真聆听的模样,“你说。”
又挠了挠头,祁超凡磨叽了十几秒终于开口,只是换了个说辞,“我就是,就是帮我朋友问的。”
“哦~朋友。”无中生友。
“咳咳,我朋友他有个认识很多年的,咳,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突然有一天,邻居趁着他睡着,咳咳,,”祁超凡可疑的红了脸,“你懂吧,”
趁着睡着?萧政眼珠子转了转,一脸坏笑,“我不懂。凡哥,你说清楚点啊。”
“。。。邻居表白了,我,不是,我朋友拒绝了,还说了些难听的话,之后那人就真的不联系了,”脸更红了。
“你,嘻,你朋友后悔了?拉不下脸求和?”果然爱情使人疯狂,连这么强悍的凡哥也不例外啊,“还真是啊,哈哈,这是发现自己也喜欢人家?这有啥的,青梅竹马的,正常。”
“没喜欢,只是,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他没说完,萧政就猜到后面了,“凡哥,俗话说的好,恶语伤人六月寒,多少年的情谊也不够毁的。后悔了,你直接去求和呗,不对,你朋友。”
祁超凡翻了个白眼,嘴硬道,“我朋友不喜欢他,只是顾念一起长大的关系。”
见他嘴硬,萧政憋着笑,“是是是,不喜欢~那不喜欢他后悔什么啊,人家表白被拒还被说难听话已经很可怜了,你还想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当朋友啊。你想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也得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啊,人家也不是木头,被骂了还屁颠颠的往上凑啊。凡哥,你跟你朋友说,要真后悔了就去找人家好好说,不然~”
“不然?”
“不然,别说朋友,陌生人都算不上。”
?!“废话真多,赶紧走。”祁超凡烦躁的摆摆手让他出去,萧政龇牙,“凡哥,你劝劝你朋友,别犟,真后悔就抓紧时间。”
“滚~”
办公室就剩他一个人了,他低头看着桌上的方案,也就看到了方案两个字,其他的是一点没看进去。
他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潇洒,起初的暴躁渐渐平息后,他确实有些后悔,可现实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反应,行动很快开始。这次任务比预期艰难,他几乎没机会与外界联系。等回来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而冷恨玉也没跟他联系。
在看到“小哭包”的备注时,他犹豫了,没有新消息。
这不正常。自从两人重逢,几乎每天都会收到他的信息,有时是分享课堂趣事,有时是抱怨训练太苦,更多的是简单的“晚安,超凡哥”。
冷静下来,他才觉得不习惯,也开始反思自己说的太狠了,冷恨玉他,毕竟比自己小那么多,自己应该更耐心点才是。想明白这点,再联系,便是听到冷恨玉退学的消息。
祁超凡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冷恨玉好,让这段不应该的感情随时间淡去。
但现在,十五天的寂静和退学的消息砸来,叫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祁超凡用了一切他能用的方式来找人,可却一无所获。他不是普通人,用的自然不是普通的法子,不对劲。
退学。空号。人间蒸发。
这一切,太过干净,干净得不像一个负气少年的冲动行为,反而像是一次精心策划的消失。再加上冷恨玉优异的在校成绩和那份他曾经隐约察觉的、为了自己可以不顾一切的执拗……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入祁超凡的脑海,让他四肢瞬间冰凉。
卧底。
只有这一种可能,才能解释这一切的突兀和彻底。而且,目标绝不会是小鱼小虾。
突然想起一个月前,冷恨玉曾问他,“超凡哥,如果有一天,你有机会接近杀害叔叔的凶手,你会怎么做?”
祁超凡几乎是立刻黑沉下脸,又快速调整好情绪,给了个再正常不过的答案,“依法办事,将他绳之以法。”
现在回想,冷恨玉当时的表情异常凝重。
他心头一跳!猛地冲出自己的办公室,几乎是一路跑着闯进了直属领导,缉毒大队队长李振国的房间,甚至忘了敲门。
“头儿!”他气息不稳,眼睛因为缺乏睡眠和急剧升高的血压而布满血丝,声音颤抖,“冷恨玉,他是不是,是不是被派去卧底了?”
李振国正在看文件,闻言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极快极细微的讶异,随即被惯常的严肃沉稳所覆盖。他放下文件,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超凡,你先坐下,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他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身体前倾,声音压抑却颤抖,“他不见了!退学,号码注销,所有人都联系不上!头儿,你告诉我,是不是?!”
李振国沉默地看着他,目光锐利,像是在评估他的状态。几秒钟后,他缓缓开口,“超凡,你是老人儿了,应该知道规矩。任何卧底行动都是最高机密,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绝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分,包括你。”
这不是承认,但也绝不是否认。
这种官方式的、无懈可击的回答,像一把钝刀,反复割锯着祁超凡的神经。
“狗屁机密!”祁超凡几乎吼出来,“那些毒贩有多残忍,你不知道吗?他还是个孩子!他才20岁!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他不一样!头儿,他不一样!”他红了眼眶,“他才大二,他没有经过多年训练经验,心理素质也不够硬,他还只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