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刀紫承厌乃是北元狄族的核心人物,他一失踪,整个部族联盟就方寸大乱,一塌糊涂。”
“狄族少了紫承厌,完全压制不住那些野心勃勃之辈,仅凭先前与我们交好的三位宗师也掌控不了局面。”
闻此一言,洛一缘顿时回想起了数年前在鹰仇峡,跟随紫承厌而来的三位宗师。
北元百族除了天虚第一魔刀紫承厌之外,并没有任何一人被列入神话榜或是天虚榜。
或许是太渊阁的手还不够长,对于广袤无垠的草原鞭长莫及,总之百族之中,自有百族的一种逻辑。
大宗师无影无踪,九位宗师,便是平日里北元草原的天!
北陀寺、萨利剑士团与万兽山庄都与言王交好,过从甚密,自然不会做出蠢钝愚昧之事,自毁长城。
可惜三位宗师的影响力还无法辐射到整个草原,余下六位宗师之中,个别蠢蠢欲动,积极备战,也有部分则是野心勃勃,大举南下。
镇北王紫云绝长年镇守在天海关,将大半生都用在护戍边疆上,他的无私奉献,早已成为了边关部队的精神支柱。
可就在月余之前,镇北王被突如其来的两人重创,生命垂危,只剩下一口气。
原来天灾所过之处,令得草原上各个异族叫苦不迭,哀嚎一片。
曾几何时还能够通过边关商贸往来补给物资,用以应急,但现在言王一系也自身难保,深陷物资紧缺的危机,哪有闲粮相助?
至于圣上一系,则更不用指望,连商贸往来都下达了禁令,怎会有物资流出?
民风淳朴的草原百族,凝聚力本就不算特别强,再加上不少有心人暗中煽风点火,纷纷违背了狄族的规条,出兵于天海关,挥军南下。
一来为了自保,一来为了心中欲念,几十个族群弃至,让天海关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如若仅仅只是如此,也就罢了。
老王爷紫云绝在边关多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并没有过多的紧张。
可紧随而来两支队伍,精明干练,整齐一划,手段又强得不可思议,远远胜过寻常部族。
老王爷一时不察,便是败在两个领队的手中,险些被当场虐杀。
好在鹰王及横飞鹰及时收到了求救的讯息,火速赶往天海关,方才免去破关的厄运。
天海关乃是天元皇朝北向至关重要的天堑所在,一旦被攻破,后果会是什么,委实难以想象。
挨饿受冻了多日的草原百族会做出何等疯狂的事情,没人能够预料。
“老王爷的年纪,应当与鹰王前辈差不多吧?”
“就算老王爷年纪大了些,体力也有些跟不上,等闲之人,也休想近他的身才是,那两个领队,究竟是什么人物?”
听横飞鹰絮絮叨叨说了不少,洛一缘也算是弄明白了个前因后果。
想不到自己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边关竟然发生了如此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老王爷输得不冤枉,北元两位宗师隐姓埋名、偷袭暗算,他能保住性命,都算得上是万幸之事。”
“话说回来,就算他们不偷袭暗算,老王爷还是输多赢少,唉。”
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本是不应该的事情,但这的的确确是事实。
在天虚榜上,镇北王和鹰王算得上难兄难弟,都排在榜单的末尾,一个是三十三,一个是三十六。
再加上年老体衰、麻痹大意、有心算无心等多重因素,输给两位宗师,倒也不算太过意外。
“一者衣着秀丽,不像是草原的风格,反倒更像中元地带的华服,据说是玉肖圣教。”
“一者衣着破烂,衣不蔽体,更像是西面的穿着打扮,自称是西罗寺庙。”
“吉祥灵虚大教主与密藏老魔,便是这两方势力的首领,他们实力非凡,招式狠辣,更兼有神秘的力量相助,我与师父联手,都被压在下风。”
鹰王已渐渐有苏醒的势态,气息恢复匀称,横飞鹰一手搭在其胸口,为他渡气,顺带说着近段时间的辛密。
“吉祥灵虚大教主?”
“好长的名字,听着倒是与诛邪圣殿的东方殿主寂灭寿数无量尊有几分相似之处,他们可有关联?”
洛一缘微微皱眉,突然问道。
若然诛邪圣殿也在其中掺了一脚,那么事情的复杂与严重程度,就更不容低估了。
“这个倒未曾听闻,看他的手段,也不似玄气,多是邪术幻术,应当与诛邪圣殿并无直接的联系才是。”
横飞鹰摇摇头,直接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密藏老魔……这名字倒是有些耳熟!”
一直不曾答话的应玉堂突然把脑袋凑了过来,脸上又泛起了微微的红晕。
才浅浅的几碗酒下肚,他已又陷入记恨沉醉之中,不可自拔。
有心要醉的人,便是喝水,也能醉得一塌糊涂,根本无需酒精发挥功效。
“密藏老魔,似乎是密藏活佛那家伙的师弟?”
“手段倒是不俗,几十年前,他们师兄弟试图联手暗算老夫,被老夫躲过,未曾得逞,也算是打过照面。”
打着酒嗝,应玉堂晕头转向地说着话,也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
“密藏活佛尚有几分佛性,或者说几分人性,他的师弟,却是九成九,不对,十成十的畜生!”
说完这些,应玉堂又懒得搭理两人。
只因碗碟中的酒已然盛满,他又可以痴痴傻傻地看着天上,继续发呆。
将应玉堂的话记在心里,横飞鹰继续说道:“两位宗师,再加上一大堆北元高手,我与师父独木难支,实在是疲惫得很。”
“好在仇兄时不时会路过,助我等一臂之力,方才能将对方压过,暂时扭转局势。”
“可惜仇兄心高气傲,又不太愿意与我二人联手,故而那两尊煞神,到现在还健在。”
“仇兄?”
洛一缘微微一愣,眼珠子转了好几转,喃喃道:“该不会是与你曾经齐名的虎啸将军仇鸠吧?”
“他竟然也和你们走到一路了?”
洛一缘倒是还记得那个可怜人,说坏也坏,说惨也真的惨。
“抄家之仇,杀子之恨,早就将仇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如今若非仇兄与老王爷在边关驻扎,我们也没机会赶回来,不是么?”
事关仇鸠,横飞鹰说得还是相当谨慎,并不想多说他人的私事。
“唔……”
鹰王那苍老的声音响起,手脚也微微抽动,看样子神志已然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