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三宫?”
“三个在域界融合之初就投效了诛邪圣殿的叛徒么?”
曾在言王府中听闻过天南三宫的恶劣行径,洛一缘对他们可没有半点好感可言。
天南三宫位于南方偏远地带,若非天元皇朝早年的励精图治,改善民生环境,到现在还是颗粒无收、荒芜一片的偏僻之所。
三宫宫主不思回报也就算了,还在关键时刻倒戈相向,为玄域多加了三位天虚级别的助力,令本就人手不够的元域一方更加捉襟见肘。
再加上其余种种恶劣的所为,比之昔日钱帮上官正德犯下的种种罪过,更加罄竹难书。
“若他们不来也就罢了。”
“他们若真敢出现,哼,洛某必杀之!”
杀气与血元相得益彰,浓郁到化作实质,又被真元隐去了踪迹,叫人无法察觉。
也唯有站得近一些,又身怀血神珠的嗜血魔鬼,方能够勉强感受到。
“好可怕的杀意……”
杀意虽不是冲着自己而来,但嗜血魔鬼却感同身受,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也为那三位叛徒狠狠捏了一把汗。
“对了应兄,听闻你如今在天元皇朝麾下挂职?”
话锋一转,洛一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
“呃?洛兄何出此言?”
一说到这个,应玉堂反倒露出了几分尴尬的笑容来,甚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感觉。
洛一缘也不接话,只是脸上杀气尽褪,反倒笑吟吟地看着应玉堂。
“遥想当年,老夫也是忍不住寂寞,重出江湖,除了为圆满所修行的功法之外,一心指向染指圣教教主的宝座,以争取她的另眼相看。”
“为此,老夫被祁道庭忽悠,不惜投效紫倾风那小儿,可结果,都是一场空。”
双手一摊,应玉堂倒也毫不避讳,直接讲起了陈年往事。
“诚如洛兄所见,圣教教主的椅子都没摸上,整个灭绝峰总坛都被天雷给轰平了……”
“想尽办法,费尽手段总算让老夫找到了藏在幻月林海深处的幻海魔宫,可到了哪里,却还是没见到月灵公主的踪影。”
“什么血王大统领,呵呵,简直可笑,真以为那一官半职能够管束德了老夫?”
“他紫倾风倒是打得好算盘,哼,就算是他们紫家老祖紫云屏,也未见的能让老夫心悦诚服。”
“普天之下,也唯有月灵公主……咳咳……”
越说越多,应玉堂自觉失言,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用以掩饰尴尬。
“既然如此,应兄,何不……等等,下方,似乎要动手了。”
本想趁机将应玉堂也拉入灭劫盟之中,可异变突生,洛一缘也不得不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你们这群人,听到了么?”
“老夫命令你们一齐杀进骷髅堡,你们还愣着作甚,真想领死不成?”
阴阳大魔的声音呼地高亢了起来,厚重的气势压在早就聚集于此的武者玄修身上,压得他们根本喘不过气来。
头两批被忽悠冲进去的人,下场如何,已是有目共睹。
若非逼不得已,没人会愿意再当出头鸟去送死。
“老魔头,你眼瞎么,看不到那边石碑上写的么?”
“你这么厉害,怎么不自己进去?”
自然也有瞧不惯阴阳大魔逞凶的人,挺身而出,举着手中长剑严词以对。
成名江湖已不知道多少年,还很少有后生小辈敢和自己这么明目张胆地叫板,阴阳大魔脸上笑容犹在,却是被气得笑出了声来。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一声更比一声响,阴阳大魔狞笑不止,大喝道:“小娃儿,你又是谁?”
“我乃……”
剑客昂首挺胸,还没来得及自报名号,阴阳大魔的五指已然探出,绝强吸力震得剑客浑身真气散碎不堪,连经络都隐隐作痛。
立定的身形倒飞了过去,为阴阳大魔扼住咽喉,剑客满脸写满了惊慌与恐惧,手中的剑无力挥砍在阴阳大魔的臂膀上,发出金铁交击的声音。
没了真气的加持,仅凭铁剑自身的锋锐,如何能伤得了阴阳大魔这等魔头分毫?
“老夫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有何背景。”
“你敢忤逆老夫,下场,就只有一个!”
五指稍稍用力,剑客的脖颈已被当场捏断,浑厚的真气更是将他的血肉挤爆,炸开了一朵丑陋不堪的血花。
“敢得罪老夫,下场便是如此。”
“你们这群鼠辈,究竟上是不上?”
猛地转身,恶狠狠地盯着那些人,阴阳大魔露出獠牙,不再遮掩。
“阿弥陀佛,不上立刻往生,上则还有一线生机,诸位施主何不放手一搏?”
“这骷髅堡又非什么刀山火海,不过枯堡一座,何必如此胆怯?”
禅杖落地,枯木方丈自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无形之中,也在迫使众人向前奔去。
“你这秃驴,怎地不劝人向善,反倒劝人向死?”
“老子不复,你去死吧!”
虬须刀客怒而暴起,也不管什么威胁不威胁,举起金丝大环刀便向枯木方丈砍去。
“阿弥陀佛!”
枯木方丈口宣佛号,重重将禅杖插在地上,而后直挺挺地拍出朴实无华的一掌。
掌印透体而过,虬须刀客的生机也在同一时间被剥夺,化作漫天飞火,消散于人间。
寻常的武者与玄修都已陷入绝望,横竖都是个死,早知如此,何必来此?
两股真气左右夹击,让他们几乎连立足之地都没有,双脚不由自主且不受控制地向前迈进。
三十余人终于是忍无可忍,掏出随身的兵刃,嘶吼着向前方冲去。
第三批人的质素,明显有比第一批第二批高出少许,几乎都是江湖二流一流的好手,玄修的境界也在玄气三重四重之间,明显上了一个台阶。
众人乌泱泱地越过红沙线,步伐也未曾有半点停留,依旧卯足了力气,向冷冰冰的铁门冲去。
所有人几乎都死死盯着第三批人,想要从中一窥骷髅堡的虚实。
尚未踏足登堡台阶,黑黢黢的铁门内,一道劲风席卷而来。
三十余人还未有所动作,手中的兵刃已被震成了粉碎。
阴阳交泰,融会贯通,第三阵风正面击中了人群,当即爆出了一长串的血雾。
淅淅沥沥的血雨洒落大地,形成一条血流,缓缓融入流淌不止的清宁河中,化作血河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