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院长点头：“我们内部有讨论过类似的模型，但你说得更清楚，也更实际。”
“你不是从政策出发，而是从利益出发——这反而逼近了他的真实动机。”
贺局长挑眉：“你不去做国策研究，真的浪费了。”
凌远摆摆手，语气温和：“我说的不过是些商业层面的感受，我们做企业的，只能尽量读懂趋势、适应节奏。”
“真要看全局、定格局，还是得靠你们在一线研究的人来判断。”
几人相视一眼，点点头，话题也从政策动向逐渐切回轻松。
不久后，晚餐结束，几人一同起身，走出包间。
长廊竹林掩映，唐臻看向身侧的凌远：“这几天你怎么安排？”
“明天就回魔都了，休息一下，顺便处理些事儿。”
“行，那有空再聚。”唐臻笑着点头。
几人一同走出大堂，凌远与三人道别后上车离去。
夜风微凉，贺局长看着车尾灯远去：“这人......果然名不虚传。”
周院长轻声道：“他说自己不是研究政策的，但那分析逻辑，哪一点不像？”
贺局长笑了笑：“关键是有平衡感，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周院长说道：“白宫那边注意他，也不奇怪。懂分寸、不越线。但真动起脑子来，真不是一般人——眼光毒，心里有数，说话做事都压得住。”
唐臻这才开口：“起初我也认为只是他判断准、动作稳，后来几次来往下来才发现——不是看得准，是看得深。”
“心里是做生意的底子，眼里装着的是全局。”
贺局长点头：“他年纪轻轻，说话办事那股沉得住的劲儿，像是老一辈人练出来的。”
周院长接了一句：“像他这种气质的年轻人，现在不多见了。”
唐臻笑了笑：“不是没人看过他，也不是没人动过念头。”
“年纪不大，身上那股稳劲儿倒挺像咱们这边多年打磨出来的。”
“但他自己清楚得很，这条路不是给他走的。”
“再说了，他红颜知己都能组个支部了，这要真走组织程序，怕是连档案室都得头疼。”
贺局长被逗笑了：“年轻人嘛，有点烟火气也正常。”
“不是圣人，没必要完美。关键是——别糊涂，别飘。”
三人一边说笑，一边往台阶下走去。
司机早已候在不远处，车门打开，几辆车前后驶出俱乐部门口，车灯拖出长长的光影。
次日下午，飞机抵达魔都后，凌远径直回到了古北壹号。
大门打开，他靠坐在沙发上，刚端起盏温茶，手机便震动起来。
电话接通后，苏蔓声音传来：
“凌总，关于对蒂芙尼的收购，董事会临时变阵，副主席投了反对票，理由是——担心新政府上台后对华资并购收紧审查。”
她顿了顿：“她还私下拉了两位独董，说是收到候任商务部长办公室的非正式提醒，‘对某些敏感资金需保持观察’。”
“现在这事搁在明面上，她们想推迟审议，把交易窗口延后。”
“她们没人给她们兜底。”凌远语气平稳。
苏蔓继续道：“她们不愿做决策责任的扛旗人。现在口径全挂在‘政治不确定性’上，明面上说我们资金来源复杂，底层架构穿透不清。”
凌远靠在藤椅上，开口：“你先别反驳。给她们一个确定的判断空间。”
“怎么给？”苏蔓问。
凌远继续道：“我半个月后去华府，参加特朗普的就职典礼。主宾席位置已经定下，也会参加前一晚的欢迎晚宴。”
“按往常的惯例，财政系统那边有人到场，金融委员会那几位也可能在。”
“虽然还不熟，但场合在那儿，人到就行。”
苏蔓应了声：“她们肯定会注意到你。”
凌远继续道：“我不是去堵商务部长的嘴，他放的风已经起了效果。”
“我要让她们看到，这不是只靠一个人定调的局。不是风声变，是风向宽了。”
苏蔓轻笑一声：“你这是换了条线，信号打到上面，让她们连挡的力气都省了。”
凌远点头：“镜头会扫过，谁和谁寒暄，谁坐在哪排，该被剪进去的自然不会落下。”
“你这边要释放的，不是我们去对抗谁，而是——我们没被挡在门外。她们也别再拿‘风声’当挡箭牌。”
“她们要的是安全感。”凌远道，“你给她们一个台阶：我们理解局势不明，愿意配合观察期，但项目不撤。”
苏蔓问：“口径怎么说？”
凌远笑了笑：“就说董事长将赴美出席官方核心活动，与新一届政府多方人士展开沟通，细节不便公开。”
“剩下的，让她们自己去猜。”
电话挂断，凌远沉思片刻，看向不远处的助理。
“就职典礼和欢迎晚宴的席位，联系那边对接人——确认我左右坐的都是什么人，还有他们的背景。”
“顺便看一下这桌都安排了哪些人，周围几桌也带上。”
“不用问太多，从排法能看出主办方的意思。”
助理点头：“我这就处理。”
接下来的几天，凌远都呆在古北壹号，刘薇与沈漫漫两人来陪了他两天。
关于两部剧的审核，也正式收到了京城方面的书面反馈，结果是一致通过。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1月13日，星瀚视界狂欢夜的当天。
古北壹号，户外花园，刚过午后，凌远双手枕头，仰躺在藤椅上休息。
助理走来，低声提醒：“杨小姐到了。”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根据日程登记，还有几位女士也在路上。”
凌远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辛苦了，去忙吧。”
助理应声退下，没再出现在主楼。
凌远起身，走到室内客厅区。
不久后，门口处传来轻响。
门禁系统自动识别后解锁，杨蜜穿过玄关，走进客厅。
她长发垂肩，身披焦糖色大衣，里面穿着长裙，黑丝高跟衬得双腿笔直修长。
一进门，她看向沙发方向，笑道：“红毯还早，化妆师堵在路上，我先来你这儿休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