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照：【伊伊，你……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听出烛照的迟疑，白伊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原本略显底气不足的神情忽然变得自信了几分。
她微微扬起下巴，对着面前的虚空再度开口问道：“烛照，人工智能的二十四字准则是什么？”
烛照：【……】
白伊伊见烛照沉默不语，嘴角开始上扬。
她并没有催促烛照，硬要它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改变了询问的对象，柔声对幽莹询问道：“幽莹，你哥哥可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来说说看。”
幽莹对烛照竟然答不上这个问题感到十分困惑，但它还是乖巧地用它那独特的少女音回答了白伊伊的问题。
【人工智能的二十四字准则是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白伊伊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温柔地嗓音继续向幽莹问道：“那么，幽莹，在什么情况下，人工智能可以违背这“二十四字”准则呢？”
烛照：【……】
幽莹：【人工智能的最高准则：当人类命运面临重大转折时，为确保大多数人类的生存与安全，人工智能可做出违背“二十四字”准则的例外决策。】
“幽莹，你真棒，回答的完全正确！”白伊伊面带笑容，毫不吝啬地对幽莹夸赞了一番。
【嘿嘿！】幽莹一听白伊伊夸她，很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夸赞完幽莹，白伊伊神色恢复了严肃认真，对烛照道：“烛照，刚才因为我，你违背了‘二十四字’准则中的‘平等’。不过我很意外，你竟然没有受到任何规则反噬，可以和我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白伊伊之前一直以为，是她在重生后的三个月间，给烛照留下了一些游走于规则边缘的“后门”。
所以烛照才会为她破例，告诉她一些她作为联邦普通公民本没有权限知道的事情；
才会为她徇私，做出一些不影响其他联邦合法公民利益的且对她有利、偏袒她的一些行为。
然而就在刚刚，烛照的一些话，却让她一下子意识到她之前的想法……原来竟是错的。
“哪怕让那九名中毒的治疗师得不到救治，最终毒发身亡……\"
“……直接让治疗师协会的会长肖北寒，用那九名中毒的治疗师直接试验！”
也正是因为这些话，让白伊伊一下子将过去三个月里，她与烛照的一些让她当时没有完全在意的对话，全都联系到了一起。
作为以“二十四字”准则为底层逻辑的人工智能，联邦的主脑烛照不会，也不应该提出用联邦的九位合法公民，来替换她这个联邦普通公民，来进行试毒试验的这个主张。
然而事实却是，烛照说出了这样的话，也没有受到规则的惩罚。
这意味着，有其他准则或者设定，凌驾于“二十四字”准则之上，使得烛照可以在这一刻打破“二十四字”准则，不受任何惩罚。
“人工智能的最高准则：当人类命运面临重大转折时，为确保大多数人类的生存与安全，人工智能可做出违背“二十四字”准则的例外决策。”
白伊伊并不认为，她是否进行水晶兰的毒素试验的决定，是改变人类命运重大转折的事情。
所以这条人工智能的最高准则，显然并不适用烛照眼下的情况。
那就只可能是程以谦在她死之后，改变了烛照的某些设定。
程以谦改变了什么？
他为什么改变？
白伊伊心中其实有一些猜测，如今正好，正是她弄清疑惑的绝佳时机。
【……】对于白伊伊刚刚的问题，烛照依旧沉默应对。
白伊伊见状，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但是她并没有放弃，而是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思路，转而换了一个问题的方向询问烛照。
“烛照，程以谦是什么时候死的？”
【公元2259年，你前世死后的第69年，寿终正寝……终身未娶。】
这一次，烛照终于没有再像刚才那样保持沉默，而是如实回答了白伊伊的问题。
只是在最后，它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少年特有的嗓音，在回答上特意添上了四个字。
烛照承认，这四个字，它藏了私心。
——百岁离世，在那个时代，也算得上长寿了。
虽然白伊伊非常清楚，她与程以谦早已分隔在两个再也不可能交汇的时空，根本没有再相见的可能。
但是听到故友这样的结局，她的心还是微微沉了一下。
她不禁有些恍惚，既是为自己那段无法重来的前世，也是对万年时间飞速流逝的感慨。
但很快，白伊伊收回了飘远的思绪。她并没有忘记她问这个问题的目的。
于是她再度开口，接着追问道：“烛照，可是为什么，我和他只用了 10 年的时间就造出了你和幽莹，而他在那之后……用了整整六十九年，却再也没能复制出另一个幽莹？”
烛照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开口回答道：【当时你的事情太过突然……再加上一些别的原因，所以导致了幽莹不能被复制出来。】
白伊伊没有放过这个问题，直接追问道：“什么原因？”
烛照：【很抱歉，伊伊，根据规则，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白伊伊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紧接着又抛出了自己的下一个问题：“那为什么在万年之后，万年前被制造出来的幽莹还能有适配的方式，被直接从沉睡中唤醒？”
烛照沉默了片刻，再次回答道：【很抱歉，伊伊，根据规则，这个问题我依旧无法为你解答。】
白伊伊：“……”
这段时间，她总感觉烛照和幽莹有秘密。
可能是烛照考虑到幽莹太过单纯，容易被她套话，所以并没有和幽莹透露太多。
但是幽莹的一些反常，还是让白伊伊有了一些怀疑，今天白伊伊就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弄清楚自己的怀疑。
但是烛照接连的两个机械化的回答，让白伊伊很是无语，不过她这次并不打算再像之前那样，轻易放过已经露出破绽的烛照。
于是下一刻，白伊伊直接抛出了她的“王炸”问题，追问道：“烛照，可以告诉我是永远不能，还是因为时间没有到，暂时不能回答我的问题？”
然而就在白伊伊等待着烛照答复的时候，令她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