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冲进餐厅,里头另一番热闹先撞进眼里——中年模样的徐林峰正和同是中年的谢可可五人围在餐桌边,几个半大的孩子在旁绕着桌脚跑,他弯腰逗着最小的那个,笑声混着孩子的闹嚷飘得满厅都是。
门口的动静惊动了他们,几人齐刷刷抬眼望过来,瞧清来人都顿了顿:跑在前头的是少年模样的徐林峰,额发都跑乱了,身后跟着五个少女时期的谢可可她们,裙摆还沾着点风,也是一脸气呼呼的急色。
少年徐林峰一眼瞥见中年徐林峰,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几步窜过去就躲到他身后,只探个脑袋朝后喊:“老徐救命!她们要‘谋杀亲夫’!”说着还飞快抬手指了指追过来的少女们,那模样又急又委屈。
……
中年的徐林峰先瞥了眼身后缩着的少年版自己,又抬眼看向正快步走来的少女时期谢可可五人,转回头冲身后少年挑了挑眉,刚要开口:“小徐,你这是……”
话还没说完,少年徐林峰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还紧张地“嘘”了一声,压低声音急道:“老徐别说了!现在是救命时刻——她们五个要‘谋杀亲夫’呢!”
中年的徐林峰瞧着这闹哄哄的一幕,忍不住低笑一声,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些距离,冲少年徐林峰摆了摆手:“小徐,这是你们的家事。”
他目光扫过少年,又落在追过来的少女谢可可五人身上,指尖轻轻点了点她们,笑着补了句:“家事我可不好插手。我是这个世界的徐林峰,可不是你那个世界的。你和这五位,才是你那边的一家人呐。”
徐林峰听他这么说,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愣,忙朝着他急道:“老徐你不能这样!我昨晚才把你从长眠里唤醒,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他话头还没续上,身后少女时期的谢可可五人已经追上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几人半拖半拉地将他扯出餐厅,“砰”地一声带上了门,把他没说完的话全堵在了门里头……
中年的徐林峰望着少年版的自己被少女时期的谢可可五人半拖半拽地拉到餐厅门外,身旁的中年谢可可五人也正瞧着这热闹。几人对视一眼,眼底都漾起笑意,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那笑声里带着点打趣,又藏着几分过来人的了然,倒像是瞧见了当年的自己。
……
餐厅门再次推开时,徐林峰昂着头走在前面,身后的少女时期谢可可们则互相搀着胳膊,步子迈得一瘸一拐——每个人都腾出一只手捂着屁股,脸上还带着没消的气,瞪着徐林峰背影的眼神里,明晃晃写着“这仇记下了,迟早要找回来”。
徐林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没两步却突然侧过脸,朝身后的她们飞快地吐了吐舌头,眼尾还故意俏皮地往上挑了挑,那模样活脱脱就是在挑衅,欠嗖嗖的。
见他这副欠揍模样,她们火气“噌”地又蹿高了半截,心里像揣着团小火苗,烧得滋滋响。谢可可攥了攥拳头,谢悠悠嘴撅得能挂油壶,几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憋着股“非揍他一顿不可”的劲。
可瞪着他晃晃悠悠的背影气了没片刻,那股火却莫名松了些。谢可可先在心里叹口气,想着他昨晚刚把人从长眠里唤醒,折腾半宿也没歇着;谢悠悠抿抿唇,记起方才他躲在中年徐林峰身后急得直跺脚的样子,倒像只慌了神的小兽。
几人几乎是同时软了态度——罢了罢了,自己的老公,还能真跟他置气?
说到底,也不过是刚才拽他出去想“讨回公道”,哪成想他手脚灵活,反摁着她们每人屁股拍了两下,力道轻得像挠痒,也就是面子上挂不住罢了。
这么一想,心里那点火气渐渐散了,只是彼此看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瞧见点“账先记着,回头再算”的意思,嘴角反倒偷偷抿出点笑来……
中年徐林峰走到少年徐林峰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故意装出副关切的样子问:“小徐,你没事吧?”
少年徐林峰斜他一眼,哼了声:“老徐啊,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她们拖出去?连句嘴都不帮着说?”
中年徐林峰挠了挠头,傻笑着摆手:“这不是你家事嘛,我哪好插手啊。”
少年徐林峰听了,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悻悻道:“哦……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中年的谢可可她们也凑到少女谢可可几人跟前,放轻了声音问:“你们没事吧?方才门开时瞧着你们都一瘸一拐的,还个个捂着屁股,这是怎么了?”
少女谢可可们一听,脸颊“腾”地就红透了,方才被摁着打屁股的窘事猛地撞进脑子里。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低下头,挨着中年谢可可她们的耳朵,细声细气地把那事儿说了——声音压得像蚊子哼,眼尾还悄悄瞟着旁边,生怕被旁人听了去,连耳根子都透着羞意……
中年徐林峰和中年谢可可的孩子们,正并排坐在长桌前。他们支着小脑袋,仰脸望着场中的人——少年时期的爸爸、中年时期的爸爸,还有少女时期的妈妈、中年时期的妈妈,正凑在一处说话。小肚皮早饿得“咕咕”直叫,却懂事地抿着嘴没敢吭声——毕竟是两位爸爸、两位妈妈这般稀奇的光景凑在一块儿,哪好贸然打断。
只是心里有种感觉,感觉这顿饭吃完,就要和少年时的爸爸妈妈说再见了。那点淡淡的怅然混着饿意,让他们望着眼前的热闹,也添了丝说不清的滋味。
……
总算把话聊透了。中年谢可可随手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指尖轻拍了下额头,笑着招呼:“都这时候了,光顾着说话,早饭都快凉了——小徐,还有你们几个丫头,快坐下来吃。”说着便引着少年徐林峰,还有少女时的谢可可、谢巧巧、谢悠悠、郑欣怡、郑欣蕾往餐桌旁去。
白粥的热气混着酱菜的咸香漫在屋里,孩子们早饿坏了,扒拉着碗里的粥,眼睛却总偷偷瞟向少年爸妈那边。早饭没吃多久就见了底,少年徐林峰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笑着起身:“那我们就先告辞啦。”
话音刚落,几个孩子“噌”地从椅子上滑下来,小手一把攥住了他和少女谢可可的衣袖,指节都攥得发白。最小的那个仰着红扑扑的脸蛋,声音带着没忍住的哭腔:“少年爸爸,少女妈妈……昨天晚上才见到你们,现在还不到一天呢,能不能别走啊?”另一个孩子也跟着点头,鼻尖都泛了红:“我们还想跟你们多说说话呢……”
少年徐林峰愣了愣,随即蹲下身,指腹轻轻蹭了蹭孩子泛红的眼角,温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