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你好歹是守门人，能不能警醒着点？衣服上很可能残留着证据，你给他们……”
“什么证据啊？我那衣裳穿了多少年，过了多少湘江水。就是杀了人也不会留下痕迹！少瞎操心！”
德叔一旦喝多了酒，便会比平时更奔放，反而少了几分内敛。
经润泽的紧张反而让老头儿更加肆无忌惮，他一巴掌拍到经润泽的脑袋上，说道：“这事儿跟你的事情没干系，你别东想西想的！放心吧，老子什么时候耽误过正事儿？”
意外溺亡的人多了，怎么会有人抓着一个赵富昌不放？
德叔说完酒劲儿彻底上头，躺到床上就开始呼呼大睡。
经润泽转念一想也是，索性将心重新咽回肚子里。
一个小小的凶案，不牵涉到异能人，调查处应该不会出动。
他还是安全的。
警局。
简姿等待着云溪姐去拿结果，而古惊鸿也终于给她发了消息，让她按照定位接人。
当把两个同伴带回之后，两方交换了一下信息。
就他们共同猜测有人故意想让赵富昌找不到人，有这个条件且有这个能力的，除了那位，不作他想。
“封妍。”
“封妍。”
古惊鸿和简姿异口同声，显得杨家将十分多余。
他拎着简姿带的所谓“纪念品和玩具”，走到一边给小玄也挑去了。
“提审封妍。我们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古惊鸿沉声道。
“玄也舅舅说了，我们能顺着德叔这条线，摸着大瓜。”简姿神秘道。
古惊鸿耳朵动了动，“跟异能者有关？”
“对，跟异能者有关。”简姿轻声道。
封妍很快被带到了。
她望着再度提审自己的人，脸上透着几分不爽：“警察同志，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还要问什么？”
连番搞例行公事真的很容易让人失去耐心！
“哦？你知道的都说了么？”古惊鸿追问道：“那怎么不说说方嫣母女是如何逃脱了赵富昌的魔爪，又是如何这么多年翻遍了小小的湘江都找不到人？”
没有封妍的通风报信，赵富昌恐怕早就找到人了。
封妍身子一僵，还死不承认：“我没……”
“我们今天去，见到方嫣的女儿了。”
古惊鸿道：“赵富昌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封妍，你明白吗？”
封妍当然明白。
但她也由衷希望赵富昌这样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死了才好！
“人不是我杀的，虽然我千百次在他沉睡的时候站在床头想要捅死他。”
封妍的眼底涌上浓郁的恨意，沉声道：“我和方嫣，都是被这个畜生给祸害了。”
原来，当年封妍的儿子死，并不是意外。而是赵富昌在外头的女人干的。
他还是那一套哄骗人的法子，骗了一个又一个……那些女人不论是出于钱也好，出于爱也罢，倒是都信了。
被戳穿之后，赵富昌就会将责任全部都推到封妍的身上。
她的儿子会意外死亡，就是因为赵富昌的情人听了他的挑唆，说二人不结婚就是因为有了男孩。
“家族传承大于天”。
“赵富昌的情人想上位想疯了，她以为只要害死我的孩子，她就能上位，结果呢？”
结果赵富昌听说自己这辈子唯一的儿子被害死，把那个女人告上了法庭，精锐的律师团队能判到她把牢底坐穿。
“我卧床养身体养了很长时间，突然有一天想起来方嫣。”
没了儿子的赵富昌会做什么？
当然是去找方嫣母女了！
“当年生病的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封妍抬起头来，眼底含泪，终于讲述了那场不为人知的往事：
方嫣的两个孩子，在同一时间病了。
她照看不过来，希望赵富昌能施以援手，负担高昂的医药费。
“赵富昌就是个畜生！”封妍痛恨道：“他只给一份钱，只能救活一个。他说，反正两个女儿一模一样，留一个活着就行了。”
可那是双生子啊！
手心手背都是肉，哪里能割舍？
同样是母亲的封妍气急了，跟赵富昌发了好大的火，最后她趁着赵富昌不知道，偷偷利用自己的私产，想要帮助方嫣。
“你们别说啥她是破坏我家庭的第三者。呵，讲真，要不是赵富昌骗她……十个赵富昌都配不上一个方嫣！”
封妍狠狠地唾了一口，只觉得赵富昌恶心。
方嫣死了一个孩子，心如死灰，决定离开。
封妍就帮了她，将她送到了湘江内的宅子里躲起来。
赵富昌遭了报应开始找人，先是因为“灯下黑”被糊弄了好几年，随后便因为方嫣被村寨的人护着，又无功而返了好几年。
听完了真正的前因后果，古惊鸿和简姿都莫名有些唏嘘。
“赵富昌不论是溺水而亡，还是被人害死，我都不想追究。”封妍扒着桌子沉声道：“这样的人渣死了就死了，杀了他的人分明就是替天行道……”
“封妍！注意你的说辞！”古惊鸿沉声道：“没有人能越过法律的底线、草菅人命去替天行道。”
封妍顿了顿，重新颓然地靠回椅背上。
“封夫人，您再好好想想，湘江之上，有谁有足够的杀人动机和灭口能力？”简姿问。
封妍摇摇头，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说道：“如果真有……是江老。”
“江老究竟是谁？”古惊鸿再次听到这个称谓，脑海里浮现的，是德叔的模样。
“不知道。”封妍道：“我就去过一次湘江，最后也没上村寨里去寻方嫣。”
他们三个人之间，和赵富昌就是孽缘。
如果可以结束，各自好好生活，不失为一个新的开始。
所以，封妍帮助方嫣藏起来之后，再没跟她见过面。
从审讯室出来，简姿揉了揉太阳穴：“查来查去，死者最渣。”
“古处长，阿姿，我这边有结果了。”云溪推开门回来，她发现苏苏酥还不在，惊讶道：“额，等人到齐了说？”
“嗯，三苏马上到。”古惊鸿让她去查个东西，只要确认了，就能把赵富昌和之前的溺亡案串在一起。
众人等待的功夫，小玄也就在大家的描述里了解了案情的全貌。
“天网恢恢，我舅就算出言提醒，也救不了该死的赵富昌。”
玄也摇头晃脑道：“这就是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