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儿子是很胖,自从春艳出事后,小忧就瘦了,瘦了好几斤,父亲看不见吗?不心疼吗?
“爸,小忧只是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您怎么能让他减肥呢?”解景玮不服气的说道。
解景珲忍不住开口。“二哥,长身体很重要,你看看小忧,是正常的长身体吗?明明是在横着长,再不管控,小忧……”
“三弟,你是小忧的三叔,有你这么当三叔的吗?诅咒自己的侄子。”解景玮愤愤的打断解景珲的话。
他们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三弟却和他不是一条心,和四弟一条心,想想他都觉得心理不平衡。
解景珲看向解景玮,懒得解释了,随便二哥怎么说。
沈清沉默,不想掺和他们兄弟之间的事,解母也沉默,她一个后妈,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景二,今天是过年,注意你的用词。”解父冷着脸警告。
诅咒这两个字,在今天说,太不吉利了。
景三说的是实话,小忧是太胖了,是该减肥了,怎么从景二嘴巴里出来就成了诅咒呢?
因小忧欺负小朵,景三对小忧是有意见,却还没到诅咒自己侄子的地步。
解景玮咬牙,父亲这是维护景三,打压他,对小忧的态度也变了。
若是以前,父亲肯定会让景三下车,让小忧坐车。
解景玮推了推解忧,小家伙还处于懵逼状态,解景玮皱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儿子一眼,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笑。“爸,我觉得……”
“景四,开车。”解父催促道。
父亲发话了,解景琛发动引擎,解景玮拉着解忧后退一步。
他可不敢为了阻止景四开车,毫不留情的将儿子推出去,他敢这么丧心病狂,父亲绝对饶不了他。
“爸爸,爷爷不喜欢小忧了吗?”解忧仰起小脑袋,一脸委屈的望着解景玮。
解景玮看着可怜兮兮的儿子,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小忧,你爷爷最疼爱的就是你,别胡思乱想,你可是长孙,你在你爷爷心中的位置是不可动摇的。”
“可是,爷爷不让我坐他的车。”解忧搅着手指,很是伤心。
爷爷都没下车抱他,更没让他上车,直接让四叔开车,爷爷还嫌弃他胖,让他减肥,越想小忧越伤心。
解景玮哑然,父亲的做法太让人寒心了,对他失望,怎么能迁怒在小忧身上。
林雅茹推着自行车走向他们父子,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嘲笑。“小忧,你知道你爷爷为什么不喜欢你了吗?”
“林雅茹。”解景玮斥喝道,怒瞪着她眼神里满是警告。
林雅茹不同意离婚,他们就这么耗着,结果解安林和赵红离婚了,赵红偷人,怀上孩子,给解安林戴了绿帽子,还让解安林当现成爹,着实让人震惊。
二叔一家和阿爷阿奶沉浸在喜得贵子的喜悦中没几天,赵红的谎言就被秦浼拆穿了,赵红的做法可恨,秦浼更可怕。
明知事实真相,她却不急着拆穿,等赵红生下孩子,才拆穿赵红的谎言,孩子可是铁证啊!
秦浼的心机太深了,手段太毒辣了。
赵红和解安林离婚,不知王芳华是不是受了赵红的挑唆,对他爱答不理,他和王芳华的事就是赵红撮合的,估计没戏了。
这婚他也不着急离了,就这么彼此耗着彼此,互相伤害吧。
“林姨,为什么?”解忧眨了眨眼睛望着林雅茹。
“你四婶怀孕了,如果生个儿子,你就不是你爷爷唯一的孙子了,有了新孙子,还会稀罕你这个旧孙子吗?”林雅茹挑唆道。
解景玮想要借她的手除掉秦浼肚子里的孩子,解景玮想将她当枪使,她会让他如愿吗?要除掉秦浼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解景玮除掉,她才不会当那个侩子手。
这段时间,他们在斗智斗勇,谁也没说服谁,她就利用解忧,让解忧动手。
她是小学老师,深知小朋友们的心思,挑起小家伙的嫉妒心,然后……
解景玮没反驳,林雅茹说的是实话,秦浼生个女儿还好,一旦生个儿子,小忧在父亲心中的地位肯定会受到影响。
加之乔言秋对父亲吹枕边风,小忧就更没地位了。
“爸爸,是这样吗?”解忧仰面望着解景玮。
解景玮苦涩一笑,揉了揉小忧的脑袋。“小忧,你要记住,你是长孙,长孙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解忧懵懂,林雅茹适可而止,没继续挑唆。
解景玮骑自行车,林雅茹坐后面,解忧坐大杠上,冰天雪地里解景玮骑得很吃力,暗戳戳的想,小忧的确是太胖了,该减肥了。
机械厂大院。
老大一家,老二一家,老四一家,欢聚一堂。
阿爷和阿奶端正的坐着,等着晚辈们给他们拜年。
儿孙满堂,曾孙辈却只有小忧,有一种独苗的落败趋势。
好几个孙子,却只有景二生了个儿子,景三生了个女儿,孙女和外孙们生下的孩子们,不姓解,阿爷和阿奶将外姓人排除在外。
看着有凋零趋势的曾孙们,阿奶想到赵红生下的大胖小子,心口难免堵得慌,多可爱的大胖小子啊,怎么就不是安林的种呢?
阿奶看着秦浼微隆起的肚子,没有一丝期待,无论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人家姓乔,又不姓解。
景四无情着,不像老大,她以死相逼,威胁得了老大,却威胁不了景四,秦浼更绝,只要她敢死,秦浼就敢埋。
计划赶不上变化,孩子还没出生,有没有变数谁也说不准。
生个女娃儿就算了,若是生个男娃儿,她就要争一争了。
景四生的孩子,她不期待,她只期待安林生的孩子,可是,眼看解家后代凋零,跟她亲不亲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争到手。
她年事已高,还要为后代繁衍的问题操心,安林隐疾没治好,景二娶的那个林雅茹,流产后就失去了生育能力,景三和沈清只生了个女儿,两人的身体都没问题,至于感情嘛,是出了点意外,在她看来,那都不是事儿,小朵也四岁了,是该考虑生二胎了。
景四和秦浼,看着他们就心塞,阿奶又看向解华庭,对象都不知道在哪儿。
“华庭啊!阿奶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姑娘,你满意吗?”阿奶笑眯眯的看着解华庭,催生之前要催结婚。
解华庭剥瓜子壳的动作一顿,头都没抬,直截了当的回答:“不满意。”
阿奶咬牙,今天过年,大家要和和气气的,不能动怒,压抑着怒火,问道:“哪儿不满意了?我看那姑娘挺好的,长相好,家世也好,跟你很配。”
“哪儿都不满意。”解华庭高傲的说道。
秦浼忍不住看向解华庭,不是看他的人,而是看他剥的那些瓜子,放在桌子上有一小堆了,这家伙只剥却不吃,太眼馋了。
其他坚果她都不爱,独爱瓜子,尤其是原味的,直接从葵花籽盘上扒下来,吃着更过瘾。
“华庭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太挑剔了,挑来挑去,年纪越来越大,最后只能娶个最差的。”阿奶劝说道。
“阿奶,我的婚事,您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解华庭敷衍道。
“你是我孙子,你的婚事,我能不操心吗?”阿奶说道。
解母、陈秀花、李春兰、林雅茹、沈清在厨房里忙碌,以前解母来机械厂是不进厨房的,今天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钻进厨房帮忙了。
解父很意外,却又欣赏,阿奶满意极了,在她看来,乔言秋是长媳,带头进厨房才是榜样。
解父、解建军、解建业陪阿爷下棋,孙子们坐在堂屋里吃东西,阿奶抱着小忧,一会儿找这个聊几句,一会儿找那个聊几句。
解景珲坐在解华庭左边,解景琛坐在他右边,旁边坐着秦浼,看着秦浼虎视眈眈盯着解华庭面前堆成一小团剥好壳的瓜子。
“想吃吗?”解景琛俯在秦浼耳边,声音微不可闻。
秦浼侧头,睨着解景琛,也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看着眼馋。”
想不想吃是其次,主要的是她看着眼馋。
解华庭没有对象,瓜子只剥壳不吃是什么意思?
解景琛勾了勾嘴角,他们都了解解华庭,喜欢剥一堆瓜子,然后在众人的视线下,一把一把的放进嘴里吃。
“三哥。”解景琛叫道,朝解景珲使了个眼色。
解景珲秒懂,一把将解华庭给按住,解华庭暗叫不妙,伸手想护着他剥好的瓜子,解景琛速度贼快。
秦浼笑嘻嘻看着被解景琛塞进口袋里的瓜子仁,不劳而获的喜悦涌上心头。
她只是眼馋,可没想占为己有,解景琛强塞给她,她是不会拒绝的。
“三哥,你太过分了。”解华庭哀叫一声,转头瞪向解景琛。“四哥,你好歹给我留一颗啊。”
辛辛苦苦剥了那么多,一颗都没尝到,全被四哥扒拉进了四嫂的口袋里。
四嫂可是孕妇,他敢去掏四嫂的口袋吗?
“不会白吃你的瓜子仁,等有机会我给你介绍对象。”秦浼笑呵呵的说道,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仁放进嘴巴里,还真别说,一颗一颗的剥来吃真不如一把一把的吃。
解华庭翻了个白眼,他是缺对象吗?他是不想结婚。
解华庭恶作剧的开口。“我上厕所没洗手。”
秦浼咀嚼的动作一顿,瞬间觉得嘴里的瓜子仁不香了,这家伙是存心恶心她吗?
“浼浼,别听他胡说,他都没上厕所。”解景琛拆穿解华庭的谎言。
“我在家上的。”解华庭不服气。
“院子里那个雪人是你堆的?”解景琛的问题有点跳脱。
“是我堆的,怎么?不行吗?”解华庭问道。
“雪可以充当水洗手。”解景琛说道。
解华庭嘴角一抽。“我戴了手套。”
“你闭嘴吧。”解景珲推了解华庭一下,这家伙非要被景四揍一顿才甘心吗?
“没关系,我不嫌弃。”秦浼继续吃得津津有味。
“……”解景琛,脸色阴沉。
“……”解景珲,不掺和了。
“……”解华庭郁闷极了,这都不嫌弃,感受到来自解景琛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解华庭求生欲极强。“呵呵,开玩笑的,我有洁癖,怎么可能上厕所不洗手。”
“走,我们出去聊聊。”解景琛拽着解华庭去院子里。
“四哥,我错了,我真的洗手了,我没骗你,我刚刚这么说,就是给四嫂开个玩笑。”解华庭解释道,见解景琛不为所动,向解景珲求救。“三哥,救我。”
“活该。”解景珲无情的吐出两个字,还是起身去院子里,不是劝架,而是看戏。
“祖奶,我想去院子里堆雪人。”解忧对阿奶说道。
“去吧。”阿奶放开解忧,同意她去院子里玩。
堂屋里,除了阿奶和秦浼,就只剩下垂头丧气的解安林和同样愁眉不展的解景玮。
秦浼浑身别扭,准备起身去院子里,却听阿奶问向解景玮。“景二,林雅茹不能生了,又被人贩子卖掉了,都不干净了,你什么时候和她离婚?”
秦浼坐着没动,旁听无罪。
“阿奶,我早就想离了,是她不肯离。”解景玮苦恼的说道。
“她不能生了,又不干净,她凭什么不离?”阿奶不高兴了。
解景玮沉默。
“离,一定要离,过完年你们就离,阿奶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姑娘,保证你三年抱俩。”阿奶说道。
秦浼看向阿奶,很是无语。
“爸不同意。”解景玮无奈的说道。
阿奶一愣,皱眉问:“你爸为什么不同意?林雅茹都不能生了,身体也脏了,不配当我们解家的儿媳妇,景二,你爸那里我去说,过完年你们就离婚。”
解景玮沉默,算是默认。
解景玮本就想离婚,有阿奶助力,离婚成功的几率很大。
阿奶将目光又看向秦浼。
秦浼张口就来。“我不会和解景琛离婚。”
阿奶一愣,随即白了秦浼一眼。“我什么时候让你和解景琛离婚了?”
就解景琛那脾气,她要是敢怂恿他们离婚,他非弑奶不可。
“没有最好。”秦浼说道,阿奶看着她的目光,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怀好意。
“景四媳妇啊,你什么时候重新给安林治疗隐疾?”阿奶问道。
秦浼回答得相当爽快。“钱到位就治。”
提到钱,阿奶就不乐意了,提醒道:“我们已经给你钱了。”
“我也给他治了。”秦浼耸了耸肩说道。
“你没治好。”阿奶眼中满是幽怨,她是治了,却没治好。
“不是我的错,是他不遵从医嘱,我能有什么办法。”秦浼矢口否认。
“安林是……”阿奶都不知道该怎么帮解安林找借口了,咬了咬牙,认栽了。“好,我给钱。”
“阿奶,我先申明,这次我不要欠条。”秦浼说道,只要给她钱,她就给药方,还是以前的药方,他们有没有留下,她不在乎,也不怕他们比对,然后上门闹腾。
“多少钱?”阿奶问道。
这次他们给她和老伴儿拜年就收了很多红包,她都偷偷看了,是钱,不是欠条。
“一口价,1000。”秦浼竖起食指。
“多少?”阿奶难以置信,开口就是1000,抢钱吗?
秦浼挑着眉,散漫一笑。“比上次便宜。”
阿奶咬牙,是比上次便宜,可是,上次只是欠条,那些欠条也派上用场,她被气得半死,一次性拿出1000,简直在割她身上的肉。
她过年收的红包,全给秦浼赚去了,能不心痛吗?
秦浼没有狮子大开口,很合理的价格,对他们来说却是在花冤枉钱,秦浼都想不通,上次她给的药方,他们就没保留吗?照着药方抓药,是喝是泡,他们都清楚,他们为何不重新再来一次,非要花冤枉钱让她重新治疗。
“好,1000就1000。”阿奶咬牙同意。
这么爽快吗?秦浼愣住了,草率了,她该多说1000。
“好,这次先给钱,我再给药方。”秦浼防止阿奶耍赖。
阿奶也不啰嗦,直接把红包递给秦浼。
秦浼看着原路返回的红包,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分别包了两个红包,都是两百,一个给阿奶,一个给阿爷,阿爷接过红包,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递给了阿奶。
1000块钱,有四百是她出的。
秦浼也爽快,将几个红包放进斜挎包里。“纸笔。”
阿奶将准备好的纸笔给秦浼,秦浼写了几纸,交给阿奶。“用法你们都知道吧。”
“没换药方吗?”阿奶皱眉问。
“没换。”秦浼回答。
阿奶差点背过气,压抑着怒火说道:“你上次的药方没用。”
“阿奶,不是我的药方没用,是您孙子没遵从医嘱。”秦浼提醒道。
阿奶懂了,上次的药方她都还留着,想着等赵红生下孩子,她就高价把药方给卖掉,谁知孩子不是安林的,药方的事,她就给忘了。
秦浼摆明了让她花冤枉钱,真把她当冤大头吗?
阿奶伸手,在秦浼面前摊开,霸道的说道:“还钱。”
秦浼翻了个白眼,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没欠您钱。”
“你的药方,我不要了。”阿奶耍赖道,上次的药方还在她手中,这话她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