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景玮愣了一下,对解景琛知道他和王芳华的事,一点也不惊讶,毕竟,安林安排他和王芳华相亲的时候,解景琛和秦浼就在屏风后。
“不着急。”解景玮咬牙切齿的说道,接着又说道:“四弟,你的关注点不该是林雅茹吗?”
林雅茹才对景四痴情不悔,王芳华只是他们相亲的时候才对景四有一面之缘。
看着解景玮激进的把话题往林雅茹身上扯,解景琛心中鄙夷,如果秦浼没在车上等他,他还要继续吊着解景玮。
“说吧,林雅茹想做什么?”解景琛也不猜,直接问。
“林雅茹对你情根深种,嫁给我,怀上了我孩子,她对你依旧痴迷不悟,她能做什么?当然想跟你在一起,你现在是以婚身份,四弟媳又怀孕了,想要和你双宿双飞,四弟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成了她的绊脚石,她当然是想不留余地的将绊脚石搬开。”解景玮说道。
解景琛紧紧地盯着他,眼底流露出让人无法忽视的探究与狐疑。
“你呢?扮演着什么角色?”解景琛冷声质问。
解景玮笑了笑,摊了摊手。“四弟,我们是兄弟,我扮演的角色当然是阻止她伤害四弟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秦浼做了这些事情后,解景玮能心无芥蒂,鬼才信他的话。
解景琛宁愿相信他会雪上加霜,绝不相信他会雪中送炭。
“行,我知道了。”解景琛点了点头,脸上没感激之色,反而是解景玮看不懂的晦色。
“四弟。”解景玮叫住他,问道:“你不采取措施吗?”
解景琛停下脚步,微眯着双眸看着解景玮,那一脸殷勤的算计太可疑了。“采取措施?比如说呢?”
“比如说制造一场意……”解景玮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想说,让解景琛制造一场意外,让林雅茹死无葬身之地,以绝后患,这个恶毒的主意不该由他来说。“四弟,你二哥我向来蠢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你自己想,以你的精明,你的能力,我相信你能保护好自己的媳妇儿和未出世的孩子。”
“二哥,谢谢你的大义卖妻,我会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媳妇,绝对不会给林雅茹钻空子伤害到她。”解景琛低沉的嗓音中有着一贯的狂侫。
大义卖妻?怎么听都像是在讽刺他。
只守不攻,这可不好,林雅茹的意思,是让他动手,她坐享其成。
借刀杀人,他要解景琛攻,宁可误杀,绝不放过。
“四弟,我觉得吧,寸步不离的守着,也有防不胜防的时候,万一一时疏忽大意,给林雅茹钻空子的机会,你就追悔莫及了。”解景玮说道。
“二哥的意思是?”解景琛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解景玮嘴角一抽,说道:“我没什么意思,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帮你们过虑危险的本事都没有。”
“我知道了。”解景琛点了点头说道。
“你知道什么了?”解景玮问道。
“二哥提醒得对,寸步不离的守着,也有防不胜防的时候。”解景琛说道。
解景玮眼前一亮,总算是听懂他的玄外之音了。
“我带她回香江。”解景琛说道。
解景玮差点跌倒,回香江?他们走了,他怎么借刀杀人?
解景琛又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惹不起,我们还躲不起吗?”
解景琛惹不起林雅茹,骗谁呢?解景玮狠狠顶了一下后糟牙,劝说道:“四弟,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能躲一世,我们在香江不回来了。”解景琛勾了勾唇角,勾起一抹冷邪的笑意。
回香江,不能够,一个林雅茹,他还不放在眼里。
二哥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他会不知道吗?
解景琛想到的,不是借刀杀人,而是借他的手,解景玮和林雅茹成功离婚。
解景玮呆若木鸡,激进过头了吗?
解景琛在香江不回来了,他和林雅茹就真的绑死了。
“四弟,以林雅茹对你的痴情,一定会追去香江。”解景玮说道。
“哼!”解景琛冷哼一声,低沉的嗓音中扬着骇人的气息。“追去香江,她只有死路一条。”
死路一条四个字,瞬间让解景玮止步,他要的就是林雅茹死,至于怎么死,不重要,只要让他丧偶就行。
解景玮期待解景琛带着秦浼去香江,然后他再怂恿林雅茹追去。
解景琛回到车上,带着一身寒气。
秦浼睨着他,没急着追问,解景琛也没急着告诉她,小心翼翼开车离开。
回到解家,秦浼回屋,解景琛去厨房,打开蜂窝煤灶,烧水壶里的水是热的,又加热了一下,解景琛才将水倒进桶里,提进屋里。
“浼浼。”解景琛扶着秦浼坐在椅子上,让她泡脚。
秦浼抱着热水袋,离开医院之前,解母给她换了开水,热水袋还热乎着,她的手不冷,脚却冰冷。
脚暖和了,解景琛帮她穿了外套外裤,将她塞进暖和的被褥里,两床厚厚的被褥,里面放着两个暖水袋,秦浼被塞进去,她都感觉到热。
“解景四,没那么夸张。”秦浼将一个暖水袋从被褥里踢出去。“太多了,一个就够了。”
“妈说了,你是孕妇,不能冻感冒。”解景琛又将暖水袋塞进被褥里,他还要去做饭,不然他都上床抱着她了。
秦浼没再说什么,却悄悄将暖水袋踢到一边。
“浼浼,想吃什么?”解景琛问道。
“随便。”秦浼笑看着解景琛,那句我不挑食被她吞咽回肚子里。
“吃鱼吧,赵主任说,孕妇要多吃鱼。”解景琛说道。
秦浼眼前一亮,连连点头。“我要吃水煮鱼。”
“好。”解景琛含笑,眼底溢满宠溺。
这么爽快吗?秦浼愣了一下,怀疑她说的水煮鱼和解景琛理解的水煮鱼不是一个意思。
“麻辣水煮鱼。”秦浼说道。
解景琛脸色微沉,果断的说道:“不行。”
看吧看吧,加上麻辣两个字,他就不同意了。
吃鱼,她就爱吃麻辣的,清蒸鱼,她可不爱,除非鲈鱼和多宝鱼。
“赵主任说,孕妇吃太辣了,生出来的孩子……不好。”解景琛不想用不好的字眼来说自己的孩子,不好两个字,已经是他过虑再过虑。
不吉利的字,以前他不在乎,秦浼怀孕后,不吉利的字,他不会用在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没事,我有药。”秦浼无所谓的说道。
“赵主任说了,见药三分毒。”解景琛不赞同,上次的安胎药,她喝了几次,他就没让她再喝了。
秦浼无语的看着他,什么都是赵主任说,她说的,他怎么就不听呢?
“浼浼,三个月了,再坚持几个月,等孩子出生了,你想吃什么,我都不会制止。”解景琛承诺道。
秦浼翻了个白眼,真当她傻吗?孩子出生了,还要坐月子,坐完月子,估计又要以孩子吃奶为借口,这样不能吃,那样不能吃,对孩子不好。
“解景四,在你心中,我重要,还是孩子重要?”秦浼问道。
“你重要。”解景琛说道,这一点毋庸置疑,他重视孩子,只因孩子是他和她的,他爱她,其次才是孩子,也可以说,爱屋及乌才会爱孩子。
秦浼被安抚了,发自肺腑之言,还是只是为了讨她欢心,秦浼听着就舒坦。
秦浼戳了戳解景琛的胸膛。“等我生孩子的时候,赵主任让你保大,还是保小,你会保谁?”
“当然是保大。”解景琛坚定的说道。
秦浼高兴不起来,心里很不得劲儿,她怀了好几个月的孩子,因解景琛的选择,孩子就没了。
呸呸呸!胡思乱想什么?
她是孩子的亲妈,不带这样咒自己孩子的,他们会母子平安。
孩子的性别,秦浼已经知道了,却没告诉解景琛,她想让解景琛尝试开盲盒的体验。
“浼浼……”
“行了,我饿了,你去做饭吧。”秦浼结束这个话题,太压抑了,越聊越堵心。
“好。”解景琛扶着秦浼躺下,给她掖了掖被子,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才走出去。
解景琛朝老厨房走去,老厨房的水缸被解景琛霸占了,用来养鱼了,方便秦浼吃鱼。
水缸里养着十多条鲫鱼,解景琛抓了两条,将鱼处理好后,才拿去他们的厨房里做。
解景琛先煮饭,然后将鱼煎成两面黄,在煮的时候,解景琛放了半勺辣椒酱,冬季可没辣椒,只有夏季做的辣椒酱。
解景琛庆幸,现在是冬季,若是夏季,估计秦浼会背着他,摘几个辣椒生吃。
解景琛很疑惑,秦浼是羊城人,羊城人吃不了辣,私下他也问过秦想,秦浼小时候能吃辣吗?
秦想的回答是,不吃,也吃不了,他们一家人都吃不了辣。
秦浼失忆了,连口味都变了,能吃辣,吃太辣了就拉肚子,她偏就爱吃辣。
解景琛又炒了一道素菜,端着饭菜去屋子里。
秦浼刚睡着,闻到饭菜的香味儿醒了。
秦浼坐起身,解景琛背对着她,认真的挑着鱼刺,秦浼看不到他在做什么,好奇的问道:“解景四,你在做什么?”
饭菜做好了,不叫她吃饭,反而在那里扒拉着什么。
“挑鱼刺。”解景琛没回头看秦浼一眼。
秦浼表情有些古怪,开始质疑自己的能力了,鱼都不会吃了吗?还要他帮她挑鱼刺。
怀个孕就回到三岁之前了吗?
秦浼揭开被褥,寒意让她忍不住抖了一下,秦浼拿起外套穿。
“浼浼。”听到动静,解景琛扭头,见秦浼在穿外套,挑了挑眉。“在被褥里捂着,我把饭菜给你端过来。”
“解景四,我不是在坐月子。”坐在床上吃,秦浼也是醉了,她是怕冷,却还没到窝在被褥里不起床的地步。
夏天,秦浼怕热,冬天,秦浼怕冷,四九城的春夏秋冬很分明。
解景琛愣了一下,放下碗筷,来到床边,取下挂在一边的军大衣,等秦浼穿好外套和外裤,将军大衣披在秦浼身上。
秦浼坐在椅子上,看着写字台上的饭菜。“这是水煮鱼?”
“有水,有鱼。”解景琛将饭碗推到秦浼面前,又将挑好刺的鱼碗推到她面前。
秦浼嘴角抽了抽,水煮鱼他是这么理解的吗?
有水,有鱼,确实没毛病。
“解景四,我是你媳妇,不是你女儿。”秦浼见解景琛继续挑鱼刺,实在是忍不住了。
解景琛挑鱼刺的动作一顿,斜睨一眼秦浼。“别胡说。”
秦浼将筷子放到一边,双手支在桌子上托腮。“解景四,你该不会有重男轻女的糟粕思想吧?”
“没有,儿女都一样。”解景琛认真挑鱼刺,他是真没重男轻女的思想,只要是她生的,儿女都一样。
“我怎么感觉你有呢。”秦浼并不打算放过他。
“错误感觉。”解景琛说道。
“你的身份,喜欢儿子也正常。”秦浼自顾自的说道,解家不缺继承人,解家也没什么可继承的,除了姓氏,乔家缺啊。
外公外婆只有婆婆一个女儿,婆婆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没一个姓乔,乔家偏房虎视眈眈,阿奶还想着吃绝户,乔家那么大的家业落到外姓人手中,太可惜了。
解景琛瞪秦浼一眼,没接她的话,他说自己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秦浼不信,解景琛就不懂了,她从哪儿看出,他重男轻女了。
“吃饭,不然冷了。”解景琛催促道。
秦浼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饭,撇了撇嘴,拿起筷子开吃。
吃完饭,解景琛去洗碗,秦浼坐在窗户下,看着满天雪花,院子里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解景琛栽种的玫瑰花还来不及活就已经死透彻了。
冬季栽种玫瑰花,解景琛是哪儿来的自信,玫瑰花能栽活。
解景琛洗好碗,回到屋里,塞给秦浼一个他换了水的暖水袋。
暖水袋烫手,他还贴心用毛巾将暖水袋包裹住,这样秦浼抱着暖和也不烫手。
秦浼见解景琛脱外套,拧了拧眉,问道:“你很热吗?”
解景琛睨她一眼。“我去院子里扫雪,穿多了会出汗。”
院子里雪越积越多,不清扫出行都难,外面有环卫工扫雪,有些热心肠的邻居也帮着扫。
“需要我帮着扫吗?”秦浼没什么诚意的问道。
解景琛眼皮一跳,打量着秦浼,让她帮着扫雪,脚下一滑,出了什么意外,爸妈非揍死他,尤其是妈,秦浼肚子里的孩子,比他还重视。
爸对秦浼有意见,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很是期待,只要他是爸的亲儿子,秦浼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爸的亲孙子,能不期待吗?
“不敢。”解景琛说的是“不敢”,而不是“不用”。
解景琛在院子里扫雪,秦浼坐在窗户下看,看着看着秦浼就移动位置,站在屋檐下看,看着看着秦浼就忍不住指挥解景琛。
一会儿让解景琛扫这里,一会儿让解景琛扫那里,开始解景琛会听,她指哪儿,他扫哪儿,配合得淋漓尽致,渐渐地他发现,在秦浼的指挥下,他扫得一团糟。
秦浼整个就是随心所欲的瞎指挥,由着她这么指挥下去,他就是扫一天也扫不出成果。
解景琛索性听而不闻,秦浼见解景琛不听她指挥了,也没生气,撇了撇嘴,回屋坐在窗户下。
“景四媳妇。”二大妈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踏进院子里,见解景琛在院子里扫雪,笑呵呵的问道:“景四,在扫雪啊?”
“二大妈。”解景琛叫道。
“你媳妇呢?”二大妈随口问。
“屋里。”解景琛回答。
“你慢慢扫,我找你媳妇聊天儿。”二大妈来到屋檐下,将斗笠和蓑衣取下,放在一边,打开屋门。“景四媳妇。”
“二大妈,您来了。”秦浼微笑着,想要起身,却被二大妈阻止。
“景四媳妇,你坐着别动。”二大妈说道。
冬天,除了上班族,大家都在家里猫冬,尤其是农村,非必要绝不出门,药膏卖不动,二大妈就闲了。
“二大妈,有……”秦浼的声音戛然而止,以前二大妈忙,无事不登三宝殿,冬天药膏卖不动,二大妈就不忙了,一天要来她这里好几趟,坐一会儿,聊一会儿,到了中午,还会做好吃的给她吃。
“景四媳妇,这个给你。”二大妈将手中提着的东西递给秦浼。
秦浼眼角一抽,这东西……用竹子做的取暖……神器。
瓦罐里还装好了木炭,在农村很常见,城里上了年纪的人也有,但是不多。
“景四媳妇,我乡下亲戚送来的,不值钱,你也别嫌弃。”二大妈说道。
秦浼回神,对二大妈露出一抹真诚的微笑。“谢谢,只是,怎么用?”
“很方便,我教你……”二大妈将使用方法告诉秦浼。
秦浼连连点头,证明她听懂了,还是问了一句。“能放床上吗?”
“这……”二大妈迟疑了一下,温馨提示。“最好别放床上,不安全。”
秦浼也觉得,这东西放床上有安全隐患,床上放一个火盆……不,取暖神器,睡着的时候,倒了呢?她和解景琛就成烧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