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辛辛苦苦,起早贪黑,目前都没赚到一万,人家在深山里挖出一棵人参就价值一万,她都想进深山挖人参了。
二大妈心里清楚,挖人参这种事,可遇不可求。
“会不会太多了?”阿兵也有些心颤,一万啊!万元户啊!在没遇到秦浼之前,别说万元户,千元户都是奢侈。
两人是门外汉,秦浼没解释,直接让阿兵跟解景琛去取钱。
解景琛也不啰嗦,洗了手,换了衣服,骑着自行车,带着阿兵去银行。
二大妈盯着那棵人参,久久移不开眼,价值一万,她都不敢用手摸,生怕摸断一根须,秦浼让她赔。
“二大妈,看够了吗?”秦浼好笑的问道,二大妈这么盯着她的人参,她都不好意思有下一步动作。
“这棵人参真能值一万吗?”二大妈吞咽了一下口水问道。
“值。”秦浼点头如捣蒜。
“那你准备转手卖多少?”二大妈又问道。
“卖?”秦浼摇头。“不卖。”
上百年的野生人参,可遇不可求,卖了太可惜,她要自己用。
“不卖?像上次一样,炖鸡汤吗?”二大妈问道,上次秦浼也买了一棵人参,没这棵大,炖鸡汤喝了。
一万块钱的人参,炖鸡汤喝,太太太……浪费。
“炼药。”秦浼说道,炖鸡汤,太奢侈了,她可舍不得,炼成药,可以保存,关键时刻可以救命。
“炼药?”二大妈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好。“什么时候炼?”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练。”秦浼也是急性子。
“我帮你。”二大妈说道。
“您不忙吗?”秦浼问道,现在二大妈可是大忙人,你想找她都不容易。
“等景四回来我就走。”二大妈说道,秦浼怀孕了,她不放心秦浼独自待着,万一出了什么事,呼救都没人来救她。
秦浼的名声不好,对她,邻居们绝对能见死不救。
秦浼心中一暧,没拒绝二大妈帮忙,让二大妈去厨房拿菜板和菜刀,二大妈见秦浼起身,挑了挑眉,问道:“你要做什么?”
“去药房里配药。”秦浼笑着说道。
二大妈没阻止,这个她真帮不了。
菜板菜刀拿出来,放到石桌上,看了一眼石桌上放着的人参,心里一阵感慨,景四媳妇的心可真大,这么贵重的人参,她就放心的搁这里,万一被人偷了呢?
万一她受不住人参的诱惑,偷偷拿走了,转身拿去黑市里卖掉呢?
偷人参,秦浼还真没想过。
至于二大妈,被眼前利益诱惑,她们的合作就终止了,花一万看清楚一个人的人品,虽然贵了点,却值得。
二大妈伸手,将人参包裹好,拿着人参去药房找秦浼。
秦浼正好从药房里出来,二大妈直接将人参交给秦浼。“景四媳妇,你心可真大,这么贵的人参,你就这么把它放在院子里,万一被人偷走了呢?”
秦浼笑而不语。
二大妈将两个药炉搬到院子里,秦浼将人参洗干净,让二大妈剁碎,二大妈每剁一刀都小心翼翼,生怕浪费一丁点。
解景琛回来,秦浼已经开始炼药了,二大妈见他回来,她就离开了。
“浼浼,人参呢?”解景琛坐到秦浼身边,人参这东西,他不稀罕,外公外婆就很多,外公还拿了几棵泡酒,她喜欢人参,他可以让外公外婆给她寄几棵来。
寄人参有风险,途中容易被人换掉,派可信度高的人走一趟更安全。
“里面。”秦浼指着药罐里说道。
“炼药了?”解景琛问道,见秦浼点头,解景琛笑了笑,没说什么。
“解景四。”秦浼双手支在石桌上托腮,凝视着解景琛,问道:“你和我二嫂很熟?”
叶可云和颜悦色,和谁都能聊上几句,石榴却沉默寡言,不似沈清的冷若冰霜,纯粹是不善言辞,你问一句,她答一句,你不问,她就沉默。
“她是我以前领导的女儿,见过几次。”解景琛回答道。
秦浼眨了眨眼睛,领导的女儿,领导叫你来家里吃饭,十次有九次女儿在场,其目的不言而喻。
解景琛的智商和情商都在线,她不信解景琛悟性那么差,没看出领导醉翁之意不在酒。
秦浼没拐弯抹角,直言不讳的问:“你领导是不是想撮合你们?”
解景琛一脸惊悚,好在家里只有他们两人,这要是被秦家人听到,对他,对叶可云都麻烦。“浼浼,别瞎说,她是你二嫂。”
“你领导当初若是撮合你们成功,她就不是我二嫂,而是你的媳妇了。”秦浼调侃道。
越说越离谱了,解景琛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想太多了,我领导没那个意思。”
“解景四,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领导再怎么赏识你,一次邀请你去他家做客是看中你的能力,次次邀请你去他家做客就是看中你这个人,人家想让你当他家的女婿。”秦浼说道。
“你可拉倒吧,领导真正邀请的人是你小哥,我只是被你小哥拉去蹭吃蹭喝的。”解景琛辩解道。
“你该不会是想说,你领导看中的人是我小哥吧?”秦浼问道,看中小哥,却把女儿嫁给二哥,这是什么操作。
“人家早就嫁给你二哥了。”解景琛说道,叶可云是秦想的二嫂,秦想硬是没对他泄漏一个字,保密工作做得真到位。
吃过几次饭,见过叶可云几次,他硬是没看出点端倪。
秦浼默了默,抓了抓头发。“难道真是我多想了?”
人家是邀请秦想这个小叔子,而解景琛只是被秦想拉着去蹭吃蹭喝的。
“我二嫂……哪里高就?”秦浼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二嫂的工作,她还要问解景琛。
“文工团。”解景琛回答道。
“怪不得。”秦浼点了点头,二嫂的长相,还有身上的气质,都符合文工团。“我大嫂呢?”
“不清楚。”解景琛摇头。
“我大哥是二婚吗?”秦浼又问道。
解景琛一愣,挑了挑眉凝视着秦浼。“不清楚。”
秦浼瞪他一眼,这不清楚,那不清楚,算了,等秦想回来,她问秦想。
天黑了,秦家人才开开心心回来,看他们脸上的表情,提亲很顺利。
解母请了几天假,专程陪亲家,去沈家提亲,她也陪同,她起到大作用,在她的推波助澜下,婚期都定下了。
秦想打电话回部队,让领导帮他打了结婚申请,只要沈彤的政审通过,他和沈彤就能结婚。
沈家书香门第,政审不会有问题,他们才定下了婚期,婚后沈彤不随军,也不去羊城,在四九城上大学。
秦父秦母没意见,让他们小两口子商量着来,无论什么决定,他们都支持,也不催生,老大生了两个儿子,老二生了三个儿子,老三生了一个,还有一个在老三媳妇肚子里。
秦家不缺继承姓氏的后代,他们缺的是孙女,沈彤若是能给他们秦家生下一个孙女,孙女就是下一个秦浼,万千恩宠于一身。
秦想去厨房烧洗澡水,解景珲、解景琛陪着秦父聊天,解母、秦母、沈彤、石榴、叶可云坐在一起聊天。
秦浼起身,去厨房找秦想。
“小哥,问你一件事。”秦浼拿着小马扎坐在秦想身边。
“什么事?”秦想斜睨她一眼,他和沈彤能在一起,秦浼功不可没,她是他们的媒人。
“大哥是二婚吗?”秦浼问道。
“我们家,除了你,没人是二婚。”秦想打趣的说道,当然,只限于他们家,整个秦家不算。
秦家也有人离婚后再婚,也有人丧偶后再婚。
秦浼瞪一眼秦想,问道:“我们大哥多少岁?”
“三十四。”秦想回答。
“大嫂呢?”秦浼又问。
“二十二。”秦想回答。
相差十二岁,大哥是老牛吃嫩草啊!
“大哥十二岁的时候,我们的大嫂才出生,大哥几乎三十岁才结婚,大哥可是我们秦家的长子,父母对长子的期待很高,长子的压力很大,大哥是怎样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等着大嫂长大,然后再娶她的呢?”秦浼很好奇。
秦想古怪的看着秦浼,几次欲言又止。
“你这是什么表情?”秦浼隐约觉察到,这事跟她有关。
“你失忆了,以前的事,你就别问了。”秦想说道。
“我好奇。”秦浼是真的好奇,好奇心得不到满足,抓心挠肺的难受,大哥是二婚,娶了个年轻的大嫂,可大哥是头婚,娶了一个小他十二岁的老婆,这就有故事了。
秦想纠结了一下,大哥和大嫂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秦浼失忆了,她好奇心又重,看在她是他和沈彤媒人的份上,秦想索性就告诉她。
“你喜欢石榴,几岁的时候,你就拉着石榴叫大嫂,还威胁大哥,等石榴长大,然后娶她,为此,你搅黄了大哥很多次相亲,渐渐地大家就默认石榴是我们大嫂的身份。”秦想说道。
这里面果真有她的事,这也太儿戏了,秦浼吞咽了一下口水。“爸妈呢?没骂我吗?”
“你是他们的心肝宝贝,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们都会想方设法给你弄到手。”秦想没好气的说道。
这都能纵容,秦家对原主的纵容,到底有没有底线?
“我再怎么喜欢她,也不该是盯上大哥,你更合适。”秦浼说道,石榴和大哥相差十二岁,石榴和秦想就只相差不到四岁,撮合他们更合适。
何况,她让大哥等,大哥就乖乖等吗?她让大哥娶谁,大哥就娶谁吗?
这是婚姻大事。
“幸亏你没盯上我。”秦想后怕的说道,秦浼盯上他,他就得娶,他和沈彤就没缘分了。
大哥不在,秦浼这个当事人又失忆了,秦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好奇心是满足了,秦浼却郁闷了。
上次接到大哥的电话,她莫名其妙心虚,难道就是这个原因吗?
“婚后他们幸福吗?”秦浼弱弱的问道,原主造的孽,她心虚个什么劲儿。
“幸福。”秦想很肯定的吐出两个字。
“真的假的?”秦浼不信,这都能幸福?
“真的。”秦想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以前他不敢,他要是敢弹她的额头,她就暴揍他的头,事后还要告状,说他欺负她。
“幸福就好。”这是扭打正着吗?秦浼总觉得不对劲儿,有一种原主被她大哥当枪使的觉悟。
洗澡水烧好,秦父先洗,然后是秦母,接着是解母,由大到小依次排。
秦想和解景琛是最后洗,秦浼怀孕,解景琛不放心,守在卫生间外,只要有异常,他就立刻冲进去。
第二天,解母带着秦家人出去逛,解景琛、秦浼、秦想、叶可云四人在家里。
“二嫂,你不回娘家看看吗?”秦浼问道。
叶可云愣了一下,笑看着秦浼。“小妹,我娘家没人。”
“牺牲”两个字,在秦浼脑海里浮出。
“我爸妈在黑省,大哥在云省,小弟在西南,小妹在魔都,过几年我爸才能调回四九城。”叶可云笑着说道。
秦浼有些尴尬,她居然想歪了。
“小妹,景四这个人,值得托付终身。”秦想第一次带解景琛来家里,叶可云就惦记上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她想将自己的小妹介绍给解景琛,奈何小妹有对象了,想到了小姑子,想到小姑子的人品,叶可云果断的放弃了。
说真的,小姑子配不上解景琛,尤其是得知小姑子对解景琛下药,然后迫使解景琛娶她,叶可云依旧不看好他们,断定他们的婚姻不长久。
这次她跟着公婆来四九城,主要目的就是想来看看失忆后的小姑子到底变化有多大,秦想没夸大其词,失忆前的小姑子和失忆后的小姑子,天壤之别。
人还是这个人,身上的气质却变了。
尤其是景四对她的呵护,不是虚情假意的敷衍,而是真心诚意的视若珍宝。
秦浼笑了笑,人间清醒的说道:“目前来看,解景琛对我是极好,能不能长长久久,谁也说不准。”
叶可云笑意盈然的脸色掠过一抹错愕,探究的目光凝视着秦浼。“以我对景四的了解,他不会,除非你犯了原则性的错。”
秦浼瞅着叶可云,散漫的开口。“无论是感情,还是婚姻,说变心就变心,说破裂就破裂,感情好的时候,海枯石烂的誓言张口就来,感情破裂了,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原则性的错,说白了就是出轨,解景琛要家世有家世,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她若是出轨,肯定要找一个各方面都略胜一筹的人,找一个方方面面不如解景琛的人,她脑袋有包吗?
叶可云再次一愣,秦浼不到二十岁,哪儿来的这种看透世俗般的感悟?
“你真是秦浼吗?”叶可云问道,失忆后能让她判若两人吗?
秦浼瞳孔微缩,端起搪瓷缸,泯了一口,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她的心虚。
除了解景琛,叶可云是第一个如此直白问她的人。
秦浼放下搪瓷缸,与叶可云对视几秒,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不是。”叶可云意味深长的说道,审视秦浼的目光愈加犀利,有种让秦浼无处遁形的压逼力。
“你说不是就不是,你高兴就好。”淡语,秦浼脸上有着超乎平常的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
这具身体是原主的,经得起验证,至于灵魂,如何验证?
“你到底是谁?”叶可云冷漠的声音带着一丝狠决。
秦浼清澈的眸子如水般纯净,目光直直的盯着叶可云,红唇开启,一字一顿。“秦、浼。”
她是秦浼不假,秦想验证过,只是……
一抹嗜血的光芒从她妖媚的凤眸里一闪而过,叶可云突然靠近秦浼,俯在她耳边。“你是敌特。”
秦浼杏眸一震,深知叶可云只是试探她,如果叶可云真怀疑她的敌特,靠近她的同时就对她出手了。
这是解家,叶可云怀疑她是敌特,秦想和解景琛呢?
“你希望我是敌特吗?”秦浼平静地问道,杏眸不泛半点涟漪。
“不希望。”叶可云是真不希望,秦浼若是敌特,秦家会遭殃,解家也会遭殃。
在这个敏感的年代,秦浼可不敢赌气说自己是敌特,对待敌特,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我只是失忆,不是叛徒。”秦浼有必要为自己辩解。
叶可云不见丝毫玩笑的凤眸,目光探究地凝着她,陷入沉思。
秦浼抿了抿红唇,坐在藤椅上,闭目养神,一副真金不怕火炼的样子。
叶可云敛尽戾气,在下一瞬,露出一抹水柔笑靥。“抱歉,刚刚吓着你了。”
秦浼睁眼,瞅着叶可云,说没被吓着,那是假的,敌特的帽子一扣上,她就死无葬身之地。
这种致命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解景琛知道吗?”秦浼淡漠的声音带着疏离,她和秦想相处的时间不长,她和解景琛却是朝夕相处,被枕边人怀疑是敌特,他能安稳睡觉吗?
“不知道。”叶可云脱口而出,心里为解景琛捏把冷汗,秦浼没问秦想,只问解景琛,针对性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