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父看向解建军,帮衬小舅子一家就有能力,给三妹家的孩子安排一个住处,他就没能力了。“也行,你们安排不了,我来安排。”
陈秀花还没来得及高兴,解父又说道:“安琪住的屋子空着,让三妹家的孩子住进去。”
“不行。”阿奶第一个反应。“你那边空屋多,安排住你那边。”
“妈,我们分家了。”解父说道。
“分家?”阿奶和阿爷异口同声。
“又分家了?”陈秀花和解建军。
“西屋归景四,东屋归景三,南屋归景五。”解父说道。
“好好一个院子,被分得四分五裂,这叫什么事啊!”阿爷惋惜道。
“北屋呢?”阿奶问。
“我和言秋住。”解父避重就轻的说道。
“归谁了?”阿奶执意。
“景铃。”解父瞒不住。
“什么?”阿奶震惊又意外。“景二呢?”
“机械厂分配的房子都归他。”解父回答,至于他承诺的顶他的位置,他没说。
“包括我们现在住的那房子?”解建军试探性问。
“是。”解父点头。
“那怎么行。”陈秀花激动了,解父目光犀利地看向她,房子不是他们的,陈秀花底气不足,求救的目光看向阿奶。“妈。”
“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要留给安林的。”阿奶理所当然的说道。
“妈。”解父被阿奶的话气笑了。“妈,我提醒您,那是机械厂分配给我的房子,我不留给自己的儿子,留给侄子,您觉得现实吗?”
“我不管,反正现在我们住着,最后就是要留给安林。”阿奶蛮横道。
三姑看着他们为了房子起了争执,而她的事,被他们抛之脑后,心里满是苦涩,被不重视,被忽略的感受真的很难受。
走出国营饭店,解母丢下他们,去医院了,有个病人,她不放心,回医院看看。
“我们去哪儿?”秦浼问向解景琛。
解景琛抱着解朵,小家伙睡着了,满头大汗,秦浼都担忧小家伙会不会中暑。
“回家。”解景琛话音未落,解景珲就开着车回来了。
解景珲见自家闺女睡着了,又见只有解景琛和秦浼两人,好奇的问:“爸和乔姨呢?”
“爸和阿奶他们在商量事,我妈不想掺和,去医院了。”解景琛回答道。
解景珲了然一笑,忍不住多看了秦浼几眼。“恢复高考了,三姑想两个儿子参加高考,又害怕考不上,想把两个儿子弄回来让四弟媳教。”
“恢复高考?”解景琛错愕一愣,看向秦浼。
秦浼挺了挺胸,朝解景琛露出得意之色,小眼色仿佛在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当初,她苦口婆心劝他学习,做参加高考的准备,解景琛压根不信她的话。
“消息可靠吗?”解景琛问向解景珲。
秦浼翻了个白眼,还不相信她的话。
“千真万确,消息很快就会传达下去。”解景珲看着秦浼的眼神里满是佩服,未卜先知啊!
当时小姨子听了她的忽悠,果断放弃家里人的安排下乡当知青,幸亏岳父岳母没上门找她兴师问罪。
“三姑是怎么知道的?”解景琛问。
“我不知道。”解景珲摇头,他只和三姑打了声招呼,话都没说上几句。“不是我说的。”
秦浼想到检查单上的日期,他们三姑比他知道得早,并且还做了准备,谎称病入膏肓,有必要这样吗?想要儿子参加高考,直接报名就成了。
等等,想到解景珲最后一句话,秦浼拧眉,问向解景珲。“三哥,什么叫想把两个儿子弄回来让我教?”
“你怎么教景七就怎么教他们呗。”解景珲说道。
“你三姑是怎么知道我在教景七?”秦浼不解的问。
“估计是阿奶告诉她的。”解景珲猜测,除了阿奶,不会有别人,阿奶并不疼爱三姑,却总是打电话给三姑,找她抱怨家里琐碎的事。
弄了半天,他们是打这主意,他们可真敢想,她跟他们又不熟,他们让她教,她就听从吗?
读书要看天赋,学霸教起来很轻松,学渣教起来就费劲了。
“我一个盲目,能教他们什么?教他们数豆子吗?”秦浼靠在椅背上,见解景琛怀中的小家伙睡得香,睡意的小朵愈加可爱,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蛋儿。
“浼浼,别闹她,闹醒了,我可哄不了。”解景琛满眼宠溺的看着秦浼。
“不怕,她爸在,让她爸哄。”秦浼又戳了一下,见小家伙嘟着小嘴巴,在解景琛怀里拱了拱,秦浼以为她要醒了,结果小家伙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呼呼大睡。
“我可哄不了她。”解景珲是真哄不了,小家伙没睡醒,脾气可大了,肺活力也强,要么不哭,要么哭很久。
秦浼想吐槽,他是个不负责的爸爸,陪伴很重要,再不陪她,小家伙就长大了,就不需要你陪了,又想到解景珲和沈清的处境,孩子交给丈母娘带,他们又不能天天回丈母娘家。
“醒了我哄。”秦浼自告奋勇。
“你哄,你哄得了吗?你会哄吗?你以为有奶就是娘吗?”解景琛发出灵魂拷问。
秦浼想踹人,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想到解景珲在车上,解景琛果断闭嘴了。
解景珲却忍不住笑出声,感受到一道犀利的目光正盯着自己,解景珲轻咳一声。“四弟,四弟媳,你们这么喜欢孩子,不如,你们自己生一个。”
解景琛掠眸,冷冷的开口。“生不了。”
生不了和不生是有区别的,解景珲以解景琛在闹情绪,打蛇随棍。“谁说生不了?”
“我妈。”解景琛咬紧了牙关,态度万分冷漠。
解景珲识趣不继续问了,解景琛却又说道:“要不,你把小朵给我。”
小朵给他,解景珲自然不干。
秦浼眼前一亮,都说生孩子如同走了一趟鬼门关,她跟小朵很投缘,白捡的女儿谁会拒绝。“我觉得行。”
“行什么行?小朵是我的女儿,不给。”解景珲说道,他都想停车,将女儿从解景琛怀中抢回来。
“我给钱。”秦浼说道。
解景珲脸一黑,给钱就成了卖女儿,她从哪儿看出来他有卖女儿的打算。“不是,我和沈清又没离婚,我女儿有爸有妈,你们两口子打我女儿的主意做什么?”
“没准你们以后会离婚。”秦浼直言,彼此的前任都虎视眈眈盯着,再坚不可摧的婚姻都经不起前任的攻破,想到两次撞见沈清和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百货商场,秦浼感觉,沈清都要被攻破了。
两口子离婚,受到伤害的只会是孩子,秦浼看着可爱的小朵,不觉得起了怜悯心。
解景珲气得说不出话,这天真的没法继续聊了,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怎么感觉秦浼是见婚就拆呢?拆了二哥和许春艳,现在又盯上他和沈清了。
春浼等了良久,没等到解景珲回应,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她都给他暗示了,他居然反应迟钝。
难道真要她揪着他的耳朵告诉他,你老婆跟她的前任约会好几次了,你可长点心吧。
“三哥,我觉得……”
“二哥和许春艳离婚了,二哥也再婚了,过不了几个月,孩子都要出生了,小忧没人管,你们要小忧吧。”解景珲打断秦浼的话。
秦浼无语了,她是想劝他把小朵给他们吗?她是想提醒他,你老婆要红杏出墙了。
要小忧,她有病吗?
小忧第一次见她,可是叫她狐狸精,敌意满满的,小朵第一次见她,可是乖巧的叫她四婶。
她和解景琛就是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宁愿两人携手白头,也不会接管小忧。
小忧在许春艳的教育下已经走歪了,不懂得感恩,这样的孩子,你就是花再多心血去培养,长大后也会是白眼狼。
“我有性别歧视。”秦浼说道。
“歧视女性?”解景珲问,这可是重男轻女,这是糟粕。
“我歧视男性。”秦浼没好气的说道。
“四弟,你媳妇儿歧视你。”解景珲温和的笑容里划过一丝狡黠。
秦浼咬牙,好家伙,当着她的面离间他们夫妻感情。
“她歧视你。”解景琛冷不丁的怼回去。
解景珲笑出声,提醒道:“你媳妇儿说了,她歧视男性,四弟,难道你不是男性。”
“我是男性,但是,我例外,我媳妇儿爱我,我们两情相悦。”解景琛狠狠撒了一把狗粮。
秦浼没拆解景琛的台,这个时候他们要夫妻同心,一致对外,解景琛就是要当众秀恩爱,她也会全力配合。
不过,爱这个字,在秦浼平静的心湖上荡起了涟漪。
她爱他吗?若是以前,她会否定,现在……
秦浼抬眸,对上解景琛宠溺又深情的目光,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秦浼唇角不可见的轻扯,似乎……好像……爱上了。
解景珲心塞,解景琛在内涵他,他们两情相悦,他和沈清却不是,他和沈清为什么结婚,他心里清楚,两个受到情伤的人结合在一起,婚后相敬如宾。
“你们这么恩爱,为什么不生孩子?”解景珲催生,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才不会打小朵的主意。
“不生。”解景琛微微掠眉,故意气解景珲,说道:“我们有小朵。”
“小朵是我的。”解景珲都后悔带小朵来参加酒席了,大姐想看小朵,他们带小朵来给大姐看,结果小丫头不跟大姐亲,跟四弟两口子亲,现在还窝在四弟怀中呼呼大睡,四弟媳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
“很快就不是你的了。”解景琛气死人不偿命。
这不是明抢吗?解景珲不干了,本想先送他们回家,改变方向先把小朵送去丈母娘家。
解家,孙母坐在院门口东张西望,一见到车,也不等解景珲停车,立刻迎上去,见她冲上来,吓得解景珲脚跺刹车,嘴里暴出一句粗话。
解景琛眼明手快,按住秦浼的肩,稳住她的身体。
“孙姨,你不想活了吗?”秦浼微微挑眉,她刚刚的动作,若是解景珲踩错了油门,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祭日。
孙母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危险,打开车门,见车内只坐着解景琛和秦浼,不见解父和解母的身影。“你公婆呢?”
“没回来。”秦浼推开孙母下车,解景琛从另一边下车。
外面的太阳太大,秦浼火速冲进院子里,解景琛跟解景珲交待了几句,才迈步朝院门走去。
“她三弟,你大姐呢?”孙母也不见解景玲的身影。
“去火车站买票了。”解景珲如实回答。
闻言,孙母不淡定了,解景珲还有任务,没时间理睬孙母,开车离开。
孙母跺了几下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跑进院子里。
“秦浼。”孙母一边跑,一边喊。
秦浼站在门口,扇着蒲扇,刚回到家里,解景琛不允许她吹电风扇。
“秦浼,你大姑姐是不是去火车站买票了?”孙母问道。
秦浼眸光轻闪,微勾的嘴角透着一抹讥诮。“是。”
“谁让她去的?”孙母心中的愤怒憋闷的无处发泄,二儿媳妇真是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买火车票这么大的事,不仅不跟她商量,也不提前知会一声了。
秦浼脸上的表情鄙夷而轻视,怼孙母的话被她咽了回去,微微一笑,说道:“我姐想我大姐夫了,想早点儿回家见大姐夫,孙姨,你离家也有几天了,难道你不想孙叔吗?”
孙母无语凝噎,老夫老妻的,想什么想?只觉得老脸臊得慌。
别看二儿媳妇一副人人可怜的好脾气,真要是较真起来,她也没办法。
二儿媳妇说了,酒席结束,她们就回去,还以为二儿媳妇会缓一天,没想到如此急不可待去火车站买票了。
算了,早晚都要回去,早点就早点,她还有时间。
“阿浼啊!你住在孙家这半年,孙姨对你怎么样?”怒气褪尽,孙母笑眯眯地拿走秦浼手中的蒲扇,靠近秦浼,献殷勤地给她扇风。
孙母靠得太近,秦浼都闻到她身上的汗味儿,幸亏孙母身上没狐臭,那味儿她可受不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秦浼看着孙母。“孙姨,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拿她住在孙家的半年说事,真没这个必要,解景琛每个月给了钱,不然以孙母吝啬的性子,会同意让她留在孙家?早就把她有多远踢多远了。
“你跟解华庭熟吗?”孙母直截了当问。
秦浼愣了数秒,落在孙母脸上的目光带着审视。
孙母没什么耐心,催促问道:“熟吗?”
“不熟。”秦浼果断的摇头。
“真不熟?”孙母不信。
“孙姨,他是解景琛的堂弟,又不是我的堂弟,何况,今天之前,我都没见过他。”秦浼隐约猜出孙母想打什么主意。
找她打听解华庭的事,是不是找错人了。
“在国营饭店里,我见你们挺聊得来的。”孙母说道,解华庭的身影在哪儿,她的目光就跟到哪儿。
“我可没跟他说上几句话。”秦浼没说几句就把人给说跑了。
在孙母看来,一回生,二回熟,又有亲戚加持,让秦浼保媒绝对成事。
“阿浼,帮孙姨一个忙呗。”孙母讨好的笑着,还用肩撞了一下秦浼,扇蒲扇的手也未停。
秦浼本想拒绝,看孙母的样子,突然来了兴致。“帮什么忙?”
孙母在秦浼耳边低声说道:“阿香对他一见钟情。”
果不其然,秦浼捂唇,一脸惊讶地看着孙母。“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孙母点头如捣蒜。
秦浼自然不信,孙得香明明看上了解景琛,怎么可能看到了解华庭就移情别恋了,无论是从能力……
暂时忽略掉能力,单单从长相,解景琛就能吊打解华庭,她不清楚现在这个时代的姑娘择偶标准,反正她是将颜值排在第一位。
“孙姨,你老实告诉我,是你看上了解华庭,还是阿香看上了解华庭?”秦浼问。
“当然是阿香。”孙母嘴硬,却心虚。
阿香看解景琛的眼神里,时不时流露出爱慕,连景铃都察觉到了,她不相信秦浼没有,反应再迟钝的人,在这种事情上也会很敏感,正常逻辑,得知阿香看上了别人,秦浼应该趁机撮合。
秦浼一垂眼睫,故作沉思,良久才问道:“华二看上阿香了吗?”
听到秦浼叫解华庭华二,孙母顿时喜上眉梢,找秦浼是找对人了,秦浼是解景琛的媳妇,是解华庭的堂嫂,哪怕他们不熟悉,不看僧面看佛面。
看在解景琛的面子上,秦浼去说媒,解华庭也会考虑。
解家长辈有没有看上她家阿香,她才不管那么多,两个年轻人对上眼了,长辈就是一个屁的存在。
“应该也看上了,我家阿香长得漂亮,他没理由看不上。”孙母说道。
秦浼捕捉到孙母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忍不住翻白眼,孙得香的长相,和城里姑娘相比真的只能算是很普通,和农村姑娘相比,她的优势就是不干农活,皮肤比那些干农活的姑娘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