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关羽,诸葛亮,甘宁等庐江众将取得濡须口大捷后,关羽又命张辽,赵云为先锋,统领左右骁骑攻入丹阳腹地,各地州县皆望风而降。
三万庐江军直取丹阳治所宛陵,城中守军不过三四千人,且是战力颇为低下的郡国兵。
仅仅围城两日后,丹阳太守,孙权舅父吴景便被手下人生擒,开城投降了关羽所部庐江军。
与此同时,霍骁,刘磐三万五千联军一路北上吴郡,连克富春,余杭诸县,钱塘世家大族全氏家主全柔(后来的江东大将全琮之父)更是献城而降。
而此前霍骁,刘磐派往庐陵,抵御士燮交州军的田豫,文聘那一万六千兵马,先是佯装诈败,又由陆逊设谋,在揭阳城外密林,以彭材,韩义,胡车儿麾下无当飞军为主力,大破交州军主力,并俘获士燮之子士徽!
交州军主帅,士燮之弟士壹,唯恐侄儿被敌军所害,只得无奈收兵,暂且退出揭阳地界。
眼见交州军如此色厉内荏,田豫,陆逊,文聘等人继续严守庐陵南部,不给士燮所部可乘之机。
如此一来,士燮这一路孙权“援军”便已不足为惧!
建安六年十一月下旬,凛冽的朔风卷过江东大地,却吹不散吴郡上空弥漫的肃杀之意。
吴县,这座昔日繁华的江东孙氏“心脏”,此刻已成为一座巨大的囚笼,困着末路的孙权和惶惶不可终日的一城军民。
城外,却是旌旗蔽野,营寨如林。
来自南北两路的胜利之师,终于在此地会合,完成了对孙氏老巢的合围。
北面,关羽火红色的“关”字帅旗猎猎作响,张辽,赵云的左右骁骑战马嘶鸣,铁甲森然,已是杀气盈野。
南面,同样火红色的“霍”字帅旗,与盟友刘磐的荆州军旗交相辉映。
当下,诸葛亮,庞统,高顺,黄忠,甘宁,徐盛等各部将星云集,六万五千大军(含荆州军)将吴县围得水泄不通,兵锋所向,直指城头那面摇摇欲坠的墨绿色“孙”字大旗。
中军帅帐内,气氛却与城外的肃杀迥异,洋溢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与温情。
“君侯!孔明先生!诸位将军!”
霍骁率先迎上大步走向关羽,诸葛亮一行,朗声大笑,抱拳为礼。
他玄甲染尘,眉宇间虽有征尘疲惫,却难掩锐气勃发!
“仲平!”关羽丹凤眼微睁,罕有地露出畅快笑意,重重拍了拍霍骁肩甲,道:
“近来你麾下征南军连战连捷,犹如摧枯拉朽!这平定江东首功,非仲平莫属!我在庐江便闻你横扫江东之威,当真畅快!”
霍骁抱拳,露出一抹略带轻松的笑意:
“全赖君侯于北线摧垮周瑜水军,震慑丹阳,使孙权腹背受敌,首尾难顾,方有我南路破竹之势!此亦是三军将士用命,君侯,孔明军师运筹帷幄之功也!”
诸葛亮羽扇轻摇,笑容温润道:
“仲平将军用兵如神,士元兄运筹帷幄,南北并进,终使孙权困守孤城。此乃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手,孙氏气数已尽矣!”
庞统闻言,哈哈大笑道:
“好你个孔明!我庞士元本想‘独占’运筹之功,你却辅佐君侯后来居上,打出了濡须口大捷,横扫丹阳,当真是不给老友我留面子啊!”
庞统一番戏言玩笑,引得帐中诸将忍俊不禁,快意大笑。
待寒暄落座,众人话题自然转向濡须口惊心动魄的水战。
当听到铁甲船横冲直撞,破尽火船,神火弹焚江裂舰,周瑜吐血被擒时,帐内一片惊叹。
霍骁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既有对周瑜这位江东柱石落得如此下场的感慨,也有一丝棋逢对手的欣赏之意。
他轻叹一声,问道:
“孔明先生......周公瑾,鲁子敬等人,可还安好?”
诸葛亮羽扇轻摇,温润的面庞带着一丝复杂与感慨:
“周公瑾被擒后,心神激荡,伤势颇重,君侯已命良医悉心诊治,未加苛待!”
“周公瑾,鲁子敬现已被妥善安置,由专人护送,走水路北上寿春,前往面见主公。鲁子敬有言在先……因其二人家眷尚在城中,为免孙权迁怒,我与君侯商议,便对外只称其二人‘被擒’!”
“不过......周公瑾对投降之事颇为抵触,若非鲁子敬以小乔夫人等家眷尚在苦苦劝住,其少不得又要自戕殉主......只望主公能将他说服了!”
诸葛亮顿了顿,看向霍骁,轻笑道:
“仲平将军对周公瑾,似有惺惺相惜之意?”
霍骁默然片刻,望着吴县方向,缓缓道:
“周公瑾,乃当世之奇才。其水战韬略,统御之能,江东恐无人出其右!若非孔明先生与月英夫人巧夺天工,造出铁甲战船,又巧用风向之变,这濡须口水战,恐胜负犹未可知!”
“只可惜……周公瑾明珠暗投,孙权猜忌刻薄,自毁长城,岂能尽归咎于战场之败?在下只盼主公仁德,能化其心结,使此等大才,能为匡扶汉室所用......”
霍骁话语之中的惋惜,却是真情实感。
原本历史时空中,周瑜便为江东四大都督之首,其气量高雅,用兵有方,堪称江东有数的英杰......只可惜其英年早逝,令人遗憾。
如今,距离周瑜名留青史的“赤壁之战”,尚有六七年时光。
虽然这个时空,未必再会上演赤壁大战,但霍骁依旧盼望周瑜能留有用之身,为己方阵营征战天下。
即便他也知道,让这位周大都督背叛孙氏的可能性极小......
庞统在一旁捻着短须,嘿嘿笑道:
“仲平将军此言,想必与主公心意相通!主公宽厚仁德,能容天下英才!昔日吕温侯亦曾与主公势同水火,如今却也为徐州重将!”
“主公此等胸襟手段,又岂是孙权小儿可比?”
正谈论间,帐外一阵急促而喜悦的脚步声传来。
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在亲卫引领下疾步入内,单膝跪地,双手高举一封火漆密信,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启禀将军!南昌玲夫人(吕玲儿)来信!……雪筠夫人于五日前,为将军诞下一位公子!母子平安!”
“什么!?”霍骁猛地站起,玄甲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他脸上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一把夺过信件,手指竟微微颤抖。
匆匆拆开,正是吕玲儿娟秀中带着英气的笔迹,详述了雪筠姐姐生产顺利,麟儿健壮的情形。
“哈哈哈!好!好!好!”
霍骁连道三声好,笑声洪亮,震得帐顶微尘簌簌而落。
初为人父的巨大喜悦瞬间冲散了连日征战的疲惫,他环视帐内众将,眼中光芒闪烁,激动道:
“天佑我霍仲平,霍家有后矣!”
“恭喜仲平(将军)!”帐内顿时沸腾起来。
关羽抚髯大笑,声若洪钟:
“此乃天大喜事!仲平麟儿降世,正当此平定江东,扫平孙氏之时,乃祥瑞之兆!我等匡扶汉室大业,后继有人矣!”
诸葛亮,庞统含笑拱手,张辽,赵云,高顺,刘磐,黄忠,甘宁,徐盛等与霍骁并肩作战,情谊深厚的将领,无不真心实意地道贺。
帐内一时喜气洋洋,与城外肃杀形成鲜明对比。
霍骁笑容满面,将信件小心收起,对诸葛亮,庞统郑重拱手道: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龙凤’二位军师,为小儿取名,不知孔明先生,士元先生肯否?”
诸葛亮与庞统相视一笑,眼中皆有欣慰之意。
诸葛亮略一沉吟,羽扇轻摇,目光深邃,缓缓道:
“《左传》有云:‘君人者,将昭德塞违,以临照百官。’ 昭者,明也,光也,显也。此子生于我大军会猎吴郡,平定孙逆之时,如破晓之朝阳,驱散江东之阴霾,正合‘昭’字!”
庞统抚掌赞道:
“妙哉!霍昭!此名亦深得我心!‘昭德’,彰明仁德!‘昭明’,光耀显赫!愿此子将来能昭彰父辈之武德,显扬汉室之光明,为如日方升,辅佐大汉之栋梁!此名大善!”
关羽亦满脸微笑,连连点头道:
“‘霍昭’!好!朗朗上口,寓意深远!恭贺仲平得此佳儿佳名!”
帐中众将细品之下,亦纷纷称善。
“霍昭……霍昭……”霍骁低声念了两遍,只觉一股豪情与期许涌上心头。
他深深一揖,情真意切道:
“多谢孔明先生!多谢士元先生!多谢诸位袍泽!‘霍昭’之名,我甚满意!此子能得二位军师赐名,乃其莫大福分!待江东平定,在下定要设宴,与诸君痛饮!”
霍骁长子“霍昭”之名就此定下,帐内一时欢声笑语,士气更盛!
然而,联军大营之外,被围困的吴县城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吴侯府内,孙权脸色铁青,眼窝深陷,昔日那碧眼紫髯的英武之气......早已被刻骨的阴鸷和绝望取代。
城下那连营十数里,旌旗蔽日的敌军大营,关羽,霍骁,刘磐三面帅旗的会合,正是孙权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濡须口重镇……没了!……宛陵丢了!周公瑾,鲁子敬,舅父(吴景)……被刘备军擒了!丹阳……全境沦陷!都是废物!废物!”
孙权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低吼:
“吴郡的富春也丢了!还有余杭,钱塘......全柔那老匹夫竟为保全家族,献城投降!整个吴郡,就剩下这座吴县孤城!”
台阶之下,是他江东孙氏硕果仅存的几员大将......
孙氏三代老臣朱治须发花白,脸上刻满了疲惫与悲怆。
吕蒙则沉默不语,眼神复杂,昔日的锐气被深深的忧虑......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气取代。
与二人不同,孙权最器重的“心腹”潘璋,他血红的双目中,却如孙权一般,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与怨毒!
“主公!”朱治深吸一口气,出列抱拳,声音沙哑却坚定:
“吴县尚有兵马两万余,粮草尚可支撑数月。城墙高厚,未必不可守!请主公振作,亲临城头,激励将士,固守待变!或……或可遣使出城,与关羽,霍骁谈判,以保全孙氏一族血脉为条件……”
“住口!”他话未说完,已被孙权厉声打断。
“谈判?投降?”孙权猛地转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朱治,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朱君理!连你这三代老臣,也想背叛我孙氏吗!?即便归降,那刘备狗贼又岂会容我孙氏血脉存世?不过是阶下囚,任人鱼肉罢了!我孙仲谋宁可玉石俱焚,也绝不向仇敌屈膝!”
他癫狂的目光扫过吕蒙,对这名昔日“心腹”恨声道:
“吕子明!我知你对昔日处置周公瑾之事心有怨言!但此刻,唯有死战!守住吴县,待交州士燮或曹操援军到来!”
“即便吴县城破,我孙仲谋也要让关羽,霍骁付出惨痛代价!让他们这帮狗贼知晓,我孙氏一族绝无贪生怕死之辈!”
吕蒙心头一震,迎着孙权疯狂而充满压迫的目光,想起孙权的提拔之恩,想起周瑜的处境,心中天人交战,最终重重跪地:
“末将……誓死追随主公!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他声音铿锵,却带着一丝悲壮之意。
“好!好!这才是我麾下爱将!”
孙权神经质般地大笑起来,格外瘆人。
“传我将令!由朱君理为主将,吕子明为副将,统领所有兵马,死守吴县!潘璋!”
一直如同阴影般侍立在侧的潘璋,立刻上前领命:“末将在!”
“你麾下典校,解烦营全体出动!严密监控城中动向!尤其是城中文武官员,世家中人!都给我盯死了!”
“一有风吹草动,或发现守城不力,或意欲通敌者,无论何人,解烦营立斩不赦!无需向我禀报!”
孙权的声音冰冷刺骨,继续补充道:
“还有,将朱桓,顾雍,陆逊三族所有城中亲眷,连同那‘大义灭亲’的陆绩,全部打入死牢!严加看管!震慑城中心怀异志之辈!”
“诺!”潘璋眼中凶光一闪,领命而去。
此言一出,张昭,严畯,阚泽等文臣皆跪地苦劝:
“主公!万万不可啊!如此迁怒世家,只会自绝于吴郡民心,动摇守城根基啊!潘璋手段酷烈,恐激起城中大变……”
“够了!”孙权厉声咆哮:
“尔等巧舌如簧,莫非也想学贺齐,虞翻之辈,做那背主求荣之事?若有敢言降者,便有如此案!”
言毕,孙权拔古锭刀在手,只见刀光一闪,身旁一张案几便被劈成两半!
张昭等人面色惨白,看着孙权那癫狂而决绝的背影,心知当下再劝无用,唯有深深叹息。
数日内,孙权强征吴县上万青壮,以及五六千城中世家私兵,编成近四万‘良莠不齐’的守军,以对抗围攻吴县的六万五千刘备,刘表联军。
吴县攻防战,在霍昭麟儿降生的喜讯与孙权倒行逆施的绝望交织下,正式拉开了血腥的序幕!
下章预告“穴地攻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