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留给有潜力的国产品牌，价格可以适当优惠，但产品必须过硬。”
小王突然举手：“何导，那之前接洽过的那些品牌，特别是那几家已经谈到植入细节的...”
“统一回复：感谢厚爱，但为了电影艺术完整性，我们调整了广告合作策略。现在开放的是更稀缺、更高端的映前广告位，邀请他们参与竞价。”
何越坐回主位，语气轻松：“记住，我们是卖方市场。一部好电影本身就是最好的谈判筹码。我要的是双赢——品牌得到优质曝光，我们得到充足资金，观众看到没有广告干扰的好电影。”
他看了看表，合上笔记本电脑：“好了，商业策略就这么定。小王，把筛选标准和报价单做出来，品牌名单我先过目。其他人，保持轻松，高效工作，这部电影拍好了，奖金不会少你们的。”
会议室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何越起身时，几个年轻员工已经在小声讨论可能的奖金数额了。
走到门口，何越突然转身，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通知一下，明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开机前最后一次放松。地方你们选，预算不限。”
欢呼声几乎掀翻屋顶。
何越笑着走出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他脸上的轻松表情稍稍收敛，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看似大胆的决定背后，有多少个不眠之夜的数据分析和市场研究。
八月的横店影视基地，热浪蒸腾。《与神同行》剧组包下了基地附近最好的一家酒店，大堂里堆满了各式行李箱和设备箱，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开机宴设在酒店最大的宴会厅，十张大圆桌坐得满满当当。何越特意安排主创人员和主要演员坐在一桌，没有任何等级区分。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何越站起身，举着酒杯，脸上是真诚的笑容，“这位是饰演男主角江晨的田羽，为了消防员这个角色，特训了三个月，体脂率降到了百分之十二。”
田羽有些腼腆地起身鞠躬，他身材精壮，皮肤晒成健康的小麦色，与之前偶像剧中的形象判若两人。
“这位是饰演地狱使者‘领队’解忧的黄小明。”
黄小明立即站起来，一身休闲西装穿得笔挺，笑容标准而迷人：“大家好，接下来几个月请大家多多关照。何导，我先敬您一杯，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这个角色真的太有挑战性了。”
他一饮而尽，动作潇洒，顿时引来一阵掌声。
“这位是‘冷静’使者江琳的扮演者，柳亦菲。”
柳亦菲微微颔首，她今晚只穿了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长发松松挽起，却自带一种清冷出尘的气质。“很高兴和大家合作。”声音轻柔，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还有我们最年轻的‘火爆’使者林焰，胡歌。”
胡歌笑着拱手：“新人演员，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我这个角色脾气比较爆，要是拍摄时太入戏了，大家多担待。”
桌上响起善意的笑声。
何越接着介绍了几位主要配角，最后指向一个坐在桌边略显拘谨的年轻女孩：“这位是景恬，在片中饰演一个关键角色——男主角牺牲时救下的小女孩，以及她长大后的一些戏份。虽然是新人，但试镜时的表现让我很惊讶。”
景恬立刻站起来，因为动作太急差点碰倒饮料。她红着脸，双手捧起酒杯：“我...我真的特别感谢何导给我这个机会。我是戏剧学院大二的学生，这是我第一次拍电影。我一定会努力的！我敬大家一杯！”
说完，她真的把一整杯果汁喝完了，那副认真的模样让在座的人都笑了起来。
“别紧张，”柳亦菲温和地说，主动给景恬夹了菜，“我第一次拍电影时，紧张得连续三天没睡着。”
“真的吗？亦菲姐也会紧张？”景恬睁大眼睛。
“当然，我记得是...”
柳亦菲开始讲起自己刚入行时的趣事，桌上的气氛逐渐轻松起来。黄小明适时地插话，讲了一个拍摄时的搞笑失误，引得满桌大笑。胡歌则和摄影师讨论起某个镜头的可能性，田羽安静地听着，偶尔问一两个问题。
何越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意。一个剧组的氛围往往在开机前就已奠定，而这种融洽的氛围，会直接反映在电影的质量上。
宴会进行到一半，何越站起身拍了拍手：“明天上午九点，201会议室，剧本围读。主要演员必须参加，其他人员自愿。散场后大家早点休息，接下来几个月，有得忙了。”
第二天上午，201会议室里坐得满满当当。不仅主要演员全部到场，连许多配角也主动前来。
剧本围读持续了整整一天。何越对每个角色的理解都要求极高，特别是三位地狱使者和男主角之间的互动。
“田羽，你要记住，”何越指着剧本上的一段，“江晨在现世是消防员，他的责任感是刻在骨子里的。但到了死后世界，当他发现自己因为‘自杀嫌疑’而要接受审判时，那种委屈、不解和愤怒，要有层次地表现出来。”
田羽认真地在剧本上做着笔记：“何导，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在被误解的瞬间，加一个下意识的握拳动作，但马上又松开，体现他习惯性的自我克制？”
“好想法。”何越眼睛一亮，“这个细节可以保留。小明，你的角色解忧是三位使者的领队，看似圆滑，其实内心有自己的原则。你面对江晨时的那种复杂情绪——既同情他，又必须执行公务——要怎么表现？”
黄小明沉思片刻：“我想用眼神。在面对审判官时，我的眼神是恭敬而职业的；但转头看向江晨时，会有一瞬间的柔软，再迅速恢复专业态度。”
“很好。亦菲，你的角色江琳是冷静理智的，但并非没有感情。特别是第七审判时，你那个关键的转折...”
围读一直持续到傍晚。何越几乎逐场分析了所有重要戏份，演员们不时提出自己的想法，讨论热烈而高效。
结束后，何越带着主创团队前往已经搭建好的拍摄场地检查。地狱审判的七个场景已经完成了五个，每一个都设计得既符合传统想象，又有独特的视觉风格。
“谎言地狱的‘拔舌’场景，机械装置测试过了吗？”何越问特效总监。
“测试了三遍，绝对安全。而且我们设计了多个拍摄角度，既保证视觉冲击力，又能控制在实际拍摄时演员的舒适度。”
“水地狱的洪水系统？”
“水泵已经到位，水温可以控制在二十八度，不会让演员着凉。”
何越一边检查一边点头。走到最后一个场景——最终审判的“天堂之门”时，他停下脚步。这个场景用了大量的镜面和灯光设计，即使现在只开了基础照明，也已经显得圣洁而震撼。
“这里，”何越指着场景中央的平台，“最后一场戏，江晨站在这里，面对自己一生的选择。我要一种既庄严又温柔的灯光效果，能实现吗？”
灯光指导立刻打开平板电脑，展示了几种预设的灯光方案。何越仔细看着，最终选择了第三种：“这个好，但要再暖一点，加百分之十的琥珀色。”
全部检查完毕，已经是晚上十点。何越站在空荡荡的摄影棚中央，环顾四周逐渐成型的地狱世界，深吸一口气。
明天，这一切将从图纸变为现实。
……
“《与神同行》今日横店开机，何越导演第三部作品引关注！”
“黄小明、柳亦菲、胡歌首度合作，饰演地狱使者造型曝光！”
“田羽为新片练出消防员身材，敬业精神获赞！”
开机仪式后的第二天，娱乐媒体的头条几乎被《与神同行》剧组包揽。特别是三位主演的地狱使者定妆照——黄小明一身黑色长袍，手持古书，眼神深邃；柳亦菲白衣如雪，神情清冷，手持判官笔；胡歌红发黑衣，眉宇间带着桀骜——在网络上引起了热烈讨论。
【这阵容也太强了吧！何导牛啊！】
【地狱使者这个设定带感！期待！】
【田羽真的为角色好拼，之前的路透里还是小鲜肉，现在已经是硬汉了】
【新人景恬是谁？能让何导选中肯定不简单】
剧组没有理会外界的喧嚣，按计划开始了第一天的拍摄。
第一场戏，是男主角江晨作为消防员牺牲的场景。
拍摄地点在一栋六层旧楼前，特效组已经搭好了安全气垫和防护装置。田羽穿着厚重的消防服，脸上已经化好了烟熏妆。
“各部门准备！”何越坐在监视器后，拿起对讲机。
“摄影就位。”
“灯光就位。”
“特效就位。”
“演员就位。”
场记打板：“《与神同行》第一场第一镜，第一次！”
“Action！”
田羽瞬间进入状态。他扮演的江晨冲进火场，浓烟弥漫（由烟雾机制造），他一边咳嗽一边呼喊：“有人吗？还有人吗？”
一个小女孩的哭声从角落传来。江晨迅速找到声音来源——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蜷缩在坍塌的柜子后。
“别怕，叔叔来救你了。”江晨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与周围的火场形成鲜明对比。
他抱起女孩，艰难地向外冲去。楼板在头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火焰舔舐着墙壁。
就在他们接近窗口时，一声巨响，楼体剧烈摇晃。江晨当机立断，用消防斧破开窗户，将小女孩牢牢护在怀里。
“闭上眼睛，别怕。”他轻声说，然后纵身跃出。
慢镜头中，江晨在空中调整姿势，确保自己在下，女孩在上。他的表情没有恐惧，只有全神贯注的保护姿态。火焰从他的身后喷涌而出，像是地狱的翅膀。
闪回镜头切入：江晨的童年，父亲教他“救人是最光荣的事”；消防学校的训练，第一次救出受困者的喜悦；母亲在他入职时的担忧眼神...
“砰！”
安全气垫稳稳接住了他们。江晨在最后一刻用尽全身力气，将小女孩向上托举，自己承受了大部分冲击。
镜头特写他的脸，鲜血从额角流下，但眼睛仍然睁着，看向怀里安然无恙的小女孩，嘴角似乎想扯出一个微笑，却最终凝固了。
他的眼睛渐渐失去神采，但那只手，仍然保持着保护的姿势。
“cut！”何越的声音响起。
片场安静了几秒，然后爆发出掌声。田羽从气垫上爬起来，还有些恍惚，似乎还没从角色中完全走出来。
“完美！”何越从监视器后站起，走到田羽面前，拍了拍他的肩，“那个最后的眼神特别好，欣慰、释然，还有一点点遗憾。这就是江晨。”
田羽这才松了口气，露出笑容。
短暂的调整后，拍摄转入室内棚景。这里搭建了死后世界的初始空间——一片纯白的虚无。
田羽换了干净的白色衣服，茫然地站在纯白空间中。三位地狱使者从光中走出。
黄小明饰演的解忧手持古书，声音温和而有磁性：“江晨，二十九岁，消防员。死于永安路火灾现场，为救一名七岁女童，从六楼坠落。”
柳亦菲饰演的江琳翻开手中的卷宗，声音清冷：“经初步审核，生前无重大罪孽，属‘善人’范畴，享有一级待遇。”
胡歌饰演的林焰不耐烦地抱臂：“行了行了，别念那些官方条文了。江晨是吧？恭喜你，你是我们今年接待的第七个‘善人’。不过别高兴太早，善人只是有资格接受审判，能不能通过，还得看你自己。”
田羽的脸上写满困惑和震惊：“审判？我已经...死了？”
“准确地说，是处于‘死后过渡期’。”黄小明微笑，“如果你能通过七大地狱的审判，证明你的一生纯净无瑕，就有机会转世，甚至可以向地狱提出一个愿望。”
“如果...没通过呢？”
胡歌咧嘴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地狱使者特有的残酷美感：“那就永堕地狱，受永世之苦。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