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分家又死了两个,一个是白景琦的儿子白敬业,一个是孙子白占光,白敬业是因为和儿子进密室盗财宝,被白景琦吼了一嗓子被吓死了,白占光就是白家老姑奶奶选的继承人,数钱数到疯的那位,他自己个的亲姐姐为了财产,在井沿贴了一张一百万,看着自己亲弟弟自己给自己活活念死了。
白景琦走在空空荡荡的大宅门里,兵败如山倒一个家说完就完了,外面的世界从来没叫七爷皱过眉,可家中一连串的打击,七爷要崩溃了,他知道,家道中落无可避免,望着他一手创建的大宅门儿就像做了一场恶梦。
白景琦再次回首,这座大宅门里又全都住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可这些人再也不姓白了。
又是过年,老山林里一直保持着自己的节奏,大雪封山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也出不去,管家同志搓着手,烤暖了身体才进弘萱屋里,弘萱正拿着匣子眯着眼睛放在耳边听广播。
管家同志进来,想要拿下弘萱的匣子,弘萱睁开眼睛,把匣子关了,管家同志说道:“老姑奶奶,上面来信儿了,说是开了春就要下放到农场一批人,这里面有白家的人,就是白景琦的孙子白占元,说他是资本家,汉奸的儿子,还有海外关系什么的,总之问题很严重很复杂。”
弘萱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其他人有消息吗?”
管家同志摇了摇头:“咱们已经回来这么多年了,外界的消息都断的差不多了,只有原来和我们关系密切的几家,有人送了消息,可和您打交道的那些老人,没的不少,有能力的也都走了,子孙四散想要联系难度太大了。”
弘萱说道:“那就算了吧,保重自身才是最重要的,这几年外面的那些人都不要联系了,对他们对我们都是麻烦。”
开了春,白占元就被送到东北农场接受改造,像他这种干部下放日子更不好过,沉重的劳作过后还有接受审查,审查之后还有写思想报告,交代自己的问题,交代出身的问题,交代家庭的问题,刚开春的黑龙江和冬天没有区别,进了四月份天气才能慢慢回暖,土地冻的邦邦硬,一铁锹下去,铁锹弯了,都撅不起一块土,孩子被冻的嗷嗷哭,窝棚里刺骨的冷,柴火不让多烧,每家就分一点,能把饭做熟就不错了,一没了火只能打着哆嗦干挺着。
柴火烧完了,刚有一点温度的窝棚又一点点变得冰冷,妻子抱着孩子呜呜的哭:“你说我一个好好的无产阶级出身,我跟了你,你说我图什么啊!就这日子还能过的下去吗?”
白占元说道:“过不下去就离,谁也没求着你跟着我,当初在北京的时候你就应该贴我大字报,彻底和我划清界限,你和我结婚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资本阶级出身。”
妻子爆发了,哭着说道:“你说的还是人话吗?你在北京接受审查的时候,那么多人劝我和你切割,我咬着牙都没同意和宁可和你一起下放,就是为了换你一句热乎话,可你到好,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这样伤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