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樊队:“樊队,那个村子的村民都是登记的村民吗?”
樊队摇了摇头说:“那个村子离死亡岭太近了,那个年代几乎都没有做户口登记,基本上是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
听见樊队这样说,虽然他还没有说到付海伟和邱仙华身上,但已经完全勾起了我的兴趣,我于是和樊队说:“樊队,你给我的讲的这个案件,倒让我想起一个有意思的故事起来。”
樊队问我:“什么故事?”
我说:“白城以前有一个叫无名镇的地方,据说这个镇子究竟在哪里没人知道,也没有人找得到,但是如果你要无意间进去到这个无名镇里了,就会发现整个无名镇的人都没有名字,他们能区分每个人的方式,就是门前挂着的一块木牌,不同的木牌就是不同的人。
“有一天无名镇来了一个外人,他和村子里的人说了他叫什么名字,但是村子里的人似乎听不懂名字这个东西,依旧只是用那个人来称呼他,好像没有木牌在无名镇里就认不出来是谁。于是这个外来的人就做了一件丧心病狂的事情,就是他趁着一个无名镇的村民不注意的时候,把他杀了然后埋在了荒地里,他夺取了这个人的木牌,而奇怪的是,这个无名镇的人只认木牌不认人的,他们竟然认同了这个人,而且就是他木牌的这个身份,好似他就是被杀掉的那个村民一样。
“就在这个人为自己能混进无名镇暗自窃喜的时候,他开始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就是他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获得无名镇的认可身份,那么别的人也可以这么做,而且他甚至发现,现在整个无名镇的人都是用这样的方式获得的身份,甚至他还察觉到在无名镇的暗处存在一群人,他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总之这些人就是隐藏在无名镇里,就像是在黑暗中静静狩猎的猎人,等待着猎物的进入。
“这个人只是察觉到无名镇有这样的人存在,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一切就好像是他的错觉一样,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他来无名镇时候认识的人忽然消失不见了,但是拿着这些人木牌的却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人,他们用消失的人身份在无名镇生活,就好像他当时来的时候那样。这个时候他开始感觉到害怕了,因为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在受到威胁,甚至会有人用同样的方法杀了他,变成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停了下来,我问樊队说:“樊队,你以前听过这个故事吗?”
在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这个场景,竟有那么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一模一样地发生过。
樊队看着我摇了摇头,他问我:“这个无名镇是真实存在的地方吗?”
这个时候的我,好像不是我,好像是一个被什么东西操控的傀儡,我用自己都预料不到的语言回答樊队:“这个无名镇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在九十年代的时候改了名字,不叫无名镇了,而是叫三元镇。”
樊队看着我,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神和神情都变得呆滞了起来,我虽然心里一直奇怪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来的,好似一模一样的场景我曾经经历过一次一样。
而且更诡异的是,我这时候心里竟然莫名其妙想起了邱仙华这个人的名字,甚至就连她的脸都完全清晰了起来,好似这个故事,是她曾经讲给我听的一样。
看见樊队在出神,我从没有见过樊队这样,我喊了樊队一声,樊队并没有听见,我于是大声地喊了一声:“樊队!”
樊队这才好似从出神中回过神来,用有些迷茫的眼神看着我说:“你刚刚和我说的这个故事,我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什么时候有人和我说过同样的故事一样,但我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
但我看得出来,刚刚樊队的出神并不是因为这种似曾相识,我于是问樊队:“樊队,你刚刚在想什么?”
樊队用锋利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寒气瞬间让我不敢再继续问下去,接着樊队的眼神就软了下来,他说:“不知道为什么,你说的这个故事,让我想起了一些我和己心云还在服役时候的一些事。”
我见过樊队这个战友己心云的照片,几乎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不说他是谁,说他就是我我都信。
我问:“樊队,你的这个队友他现在在干什么?”
樊队看向我,眼神停滞了一两秒钟,然后说:“他在一次行动中牺牲了。”
听见樊队这么说,我猛地深吸了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接着樊队回到了正常的状态,他说:“无名镇我没有听说过,但是三元镇是真实存在的。”
我自己也吃了一惊,真的有这个地方?
我问:“在哪里?”
樊队说:“在白城、山城和海城三城交界的地方,只是这个地方……”
我第一次见樊队说话这么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地,于是追问:“这个地方怎么了?”
樊队看着我说:“何阳,你刚刚说的这个故事,究竟是听谁给你讲的?”
我说:“我自己也不清楚,就是你和我说起那十七个人被谋杀的案件时候,脑海里忽然就隐隐约约浮现出来这个故事了,而且在和你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就好像我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一样,是他在控制着我说这些话,你现在要让我重新讲一遍,我未必能都像刚刚一样讲出来。”
樊队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他站起来,和我说:“我刚刚也产生了和你一样的感觉,这个故事,像是在什么地方已经听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