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苏怡笙起了个大早,打着哈欠换好衣服,发丝微乱,睡眼惺忪却掩不住温柔。
她看着乔楚覃站在乔绥之那一排崭新的婴儿衣前,眉头微皱,手指来回比划,像是在做人生重大抉择。
“哥哥,你干嘛呢?”她靠在门框边,懒洋洋地问。
乔楚覃猛地抬头,像被叫醒的孩子似的愣住一秒,随即举起两套连衣裙。
“哎,你整好了?”他语气认真,眼神专注,几乎要把衣服看穿,“这粉的和这蓝的哪套好看?还是这红的?”
他一边说,一边把衣服举到胸前比划,仿佛真的在为一场重要仪式挑选最合适的战袍。
“红的吧?你不是最喜欢红色吗?”苏怡笙踮起脚尖,把一件鲜亮如朝霞的红色小礼服举到乔楚覃面前,眼睛弯成月牙,“多喜庆啊。”
“不好不好!”乔楚覃摇头,眉头皱得像被风吹皱的纸,“这红色……上回跟柯瑞她们出去的时候,咱之之穿过了!”
“穿过就不能再穿啦?”苏怡笙微微蹙眉,手指轻轻点了点他肩膀。
“今天必须穿新的!”乔楚覃一拍大腿,声音洪亮得仿佛要把天花板震下来,“我闺女要隆重登场,不能旧衣重来!”
“那穿那粉的吧,可爱死了!”苏怡笙眼珠一转,从旁边拎出一套嫩粉色的小套装,软糯得像是刚出炉的。
“行,听你的!”乔楚覃笑着应下,一边脱掉外套,一边还不忘对着镜头比了个V字,“哎哟喂,我闺女都快笑出声了,你看她蹬腿的样子,是不是在点头?”
乔绥之果然蹬了蹬小腿,咯咯地笑出声,小脸红扑扑的,像一颗熟透的樱桃。
“哎呀!我闺女就是聪明!”乔楚覃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一把抱起女儿。
一个小时后,吉阳提前订下的豪华宴会厅里,灯火通明,香气氤氲。中央是一个直径近两米的巨大圆形转盘,上面摆满了象征不同人生轨迹的小物件:金灿灿的金币、精致的银行卡、小巧的台球杆、羽毛球拍、乒乓球拍……还有几颗闪闪发光的小金锁、算盘、笔和一本童话书。
苏怡笙站在转盘旁,忍不住伸手轻触那枚小小的银币,回头看向乔楚覃:“你小时候也是这样抓周的吗?”
乔楚覃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笑意:“比这小一圈儿吧,但差不多。那时候我还真挺能折腾的。”
“那个,那一叠钱和卡?”苏怡笙指了指最显眼的一堆,“意味着什么?”
“回家继承家业呗。”乔楚覃耸肩,眼神狡黠,“一看就是我爸放的。”
“那你当时抓了啥?”苏怡笙凑近些,好奇得像个孩子。
“忘了。”乔楚覃挠头,忽然灵光一闪,“好像抓了两个东西……一个是我妈送我的毛绒熊,另一个……好像是个遥控车?”
“所以你听上去没啥特别的。”
“这就是个仪式,乐呵乐呵!”
众人笑作一团。
这时,曹图贼兮兮地端来一根锃亮的台球杆,放在转盘边缘,一脸得意。
“这太小了,都看不见。”
“哎,你这作弊了吧?成人的球杆之之拿得动吗?”秦毅立马不服气,立刻拿出一个乒乓球拍,重重往桌上一放。
“你这夹带私货”吴泛瞅着他们俩,翻了个白眼,慢悠悠掏出一只羽毛球拍。
“你还说我俩?”秦毅蹙眉,“你一个打乒乓球的,放什么羽毛球拍?”
“因为我媳妇说,‘羽毛球才是生活’。”吴泛一本正经,“懂不懂什么叫灵魂共鸣?”
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连一直安静坐着的乔绥之也咯咯直笑,小手挥舞着。
灯光柔和洒落,笑声温暖流淌,这一刻,不只是抓周,更是家人之间最珍贵的默契与陪伴。
“来喽,看看我们小之之抓什么呢?”
苏怡笙轻轻将乔绥之放到转盘前,小姑娘穿着一条浅粉色的针织裙,裙摆在动作间轻轻荡开,露出一双肉乎乎穿白色裤袜的小腿。
她先是歪着脑袋望着那枚银币,小手试探着去碰,触到冰凉的金属时,微微皱了皱鼻子,像只被轻轻挠到的小猫般缩回手,眼睛转向乔楚覃的方向——那双眼是清亮的,像映着光的湖水。
“啊~”
“哎,没事嗷~之之喜欢什么拿什么?拿了到爸爸这来~”
下一刻,她被台球杆的光泽吸住了目光。
小小的唇瓣微微张开,在灯光下泛着粉嫩的弧度,软糯糯地发出一声低低的“哇~”。
她踮起脚,伸着短短的胳膊够过去,杆子嘎的一声轻响,她整个人侧肩抱住,像护着自己的新宝贝。
“哎哟!”曹图顿时笑得合不拢嘴,立刻宣布:“抓了嗷,抓了嗷~台球杆,台球杆啊!”
苏怡笙靠在乔楚覃身后,“啥啊,抓了个台球杆?”
乔楚覃乐得肩膀一抖一抖,“这说明咱家之之不吃亏,这么大个桌,拿了个最长的!”
苏怡笙娇嗔的拍了拍他,“快把人抱下来,一会儿给闹哭了~”
乔楚覃躬身与女儿平视,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笑意扑在眼角,抱着台球杆的姿势笨拙却认真,也拿不稳,就干脆一点点推。
“啊`”
乔楚覃轻声调侃:“到手的东西绝对不松~”
没想到,乔绥之像被提醒了似的,愣了片刻,忽然松开杆子,抬起双手高高伸向他,屁股墩一挪一挪:“啊~”
乔楚覃低笑着将她稳稳接住,双臂将那小小的身体完全包裹起来。
女孩贴在他的肩上,发丝轻轻扫过他的颈侧,带来细细的痒与暖。乔楚覃不自觉收紧怀抱,掌心轻轻拍着她的背:“好,爸爸抱着嗷~”
苏怡笙望着这一幕,心尖微微颤了一下。
在全屋的笑声和调侃声间,她感觉时间被轻轻放慢,每一个细节都镀上了温暖的光——女儿带着笑,丈夫怀抱着她,家人围在周围,眼中全是爱与期盼。
“小之之抓周成功!来,来,来拍照!”
画面定格:浅粉色的之之、长长的台球杆、乔楚覃和苏怡笙凑在一起的怀抱,以及满屋子的笑意与柔光。
快门声响起的那一刻,乔楚覃侧身亲了亲苏怡笙的面颊。
不出所料又是一片起哄声,之之抬眼看向乔楚覃和苏怡笙,“ya~”
“呀~”
不是语言,却是最清晰的情绪,也是对爱最原始的共鸣。
乔涪和王于望着这一幕,嘴角咧到耳根,眼眶微湿,喉咙里堵着一句话:“真好……真的太好了。”
那一刻,屋里没有言语,只有笑意如潮水般漫过每一个角落。
阳光斜照进来,落在之之稚嫩的脸庞上,也落在乔楚覃和苏怡笙交叠的身影中。
这是无声的告白,是最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