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到达厅的电子屏泛着冷蓝的光，乔楚覃把下巴搁在小五宝发顶轻轻磨蹭，孩子面颊还留着未消退的红肿。
苏怡笙正用鞋尖百无聊赖地划着地砖缝隙，突然被反光的航班信息屏晃到眼睛。
\"干妈咪，你确定是在这里等吗？\"
\"你干爹确定，我不确定~\"
苏怡笙闻言立刻转身，指尖顺势戳了戳乔楚覃后腰。
乔楚覃吃痒躲闪的动作引得五宝咯咯笑起来。
乔楚覃就势把孩子往上掂了掂，鼻尖蹭过五宝微凉的额角：\"放心吧，是这儿！\"他忽然朝着自动门方向眯起眼睛，\"你妈咪一出来就能看见你了~\"
\"好的。\"五宝突然绷直脊背，像只察觉到风吹草动的小动物。
自动门开合的机械声中，柯瑞的金属行李箱轮子卡进地面接缝，发出\"咔\"的轻响。
她弯腰拔轮子的瞬间，五宝已经在乔楚覃臂弯里弹动起来。
\"妈咪！！！\"
\"宝贝！\"柯瑞松开的行李箱把手\"啪\"地弹回，张开的手臂接住飞扑而来的小身影时踉跄了半步。
五宝的羊绒围巾在急速奔跑中散开，像条小尾巴飘在半空。
乔楚覃不知何时已环住苏怡笙的肩膀，指尖在她锁骨处无意识画圈：\"欢迎回国，上次吴泛婚礼喝多了，抱歉。\"
柯瑞正把脸埋在五宝颈窝深呼吸，闻言抬头时眼角还沾着孩子毛衣上的绒絮：\"辛苦乔指照顾我儿子了！\"
\"喂喂喂，我呢？\"苏怡笙突然从乔楚覃怀里挣出来，双手叉腰的动作让风衣下摆旋出圆弧。
\"也谢谢我们笙笙宝贝~\"
\"哼，这还差不多~\"
苏怡笙的嘴角漏出含混嘟囔，手指却悄悄勾住了柯瑞的行李箱拉杆。
柯瑞突然把五宝举高转了个圈，孩子的小皮鞋在空中划出欢快弧度：\"行了，请你两吃个宵夜？\"
\"八点半？吃宵夜？\"
柯瑞把五宝架到肩上，俯身时发梢扫过苏怡笙还没收回的指尖：\"怎么了？你要把它当晚饭吃也可以的哦~\"
酒店大堂处，
秦毅半倚在大理石柱旁，指尖不耐烦地敲击着表盘，金属表带与腕骨碰撞出细微的脆响。
他第三次看向入口处，眉头微蹙，显然耐心已经见底。
秦母不动声色地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腰侧，压低声音道：“人家小严特意抽空来见你，你倒好，摆什么脸色！”
严意抬手推了推金丝眼镜，又下意识地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秦毅哥带队训练那么辛苦，时间比我还紧，今天能一起吃顿饭，真的很开心。”
秦毅仍没接话，只是双手深插进风衣口袋，目光冷淡地掠过人群，像是在搜寻什么脱身的契机。
严意微微前倾，语气柔和：“秦毅哥，不如我们加个联系方式？以后有空的话，可以……”
“好啊！年轻人嘛，多见见面，感情自然就熟了！”
秦母立刻接话，笑容满面地拍了拍严意的肩膀。
秦毅眉头一沉，终于开口：“不必了，抱歉。”
“你这孩子！”秦母脸色骤变，嗓音陡然拔高：“加个微信能耽误你几分钟？人家小意这么真诚，你······”
这边乔楚覃停好车，又从后备箱拿了件厚实的外套。
“宝宝，你换件外套。晚上起风了~”
“好！”
柯瑞趁着时间，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五宝的面颊。
“妈咪！是爹地的车！”
五宝却突然兴奋地踮起脚尖，另一只手指向另一侧。
乔楚覃和苏怡笙同时回头，果然看见秦毅那辆熟悉的黑色SUV停在门口。
“毅哥在这儿吃饭？”
“可能吧？”
四人刚踏入大堂，迎面便撞上了秦毅冷峻的背影——以及他身前面色不虞的母亲，和略显尴尬的严意。
秦毅的视线在触及柯瑞的瞬间骤然凝滞，指节无意识收紧，袖口下的腕表带发出细微的\"咔\"声。
\"柯瑞？\"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秦母闻声回头，眉间的愠怒瞬间化作惊喜：\"小瑞，你回国了？\"她快步上前时，珍珠耳坠晃出细碎的光。
乔楚覃和苏怡笙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往旁边挪了半步。
乔楚覃的目光扫过站在秦毅身旁的女人——白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黑裙下的小腿绷得笔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正不安地眨动。
他挑眉看向秦毅，眼神明晃晃写着：兄弟，你搁这儿相亲呢？
秦毅闭了闭眼，微不可察地点头，嘴角往母亲方向撇了撇，满脸写着\"被迫营业\"。
\"笙笙、楚覃，听说你们结婚了？\"秦母笑着转向两人。
\"对的，阿姨！\"苏怡笙挽住乔楚覃的手臂。
\"哎哟，怎么没请我呢？\"秦母假意嗔怪，作势要拍苏怡笙的手，\"阿姨红包都备好了。\"
\"还没办呢！\"乔楚覃笑着挡了一下。
秦母的注意力突然被五宝吸引，\"小瑞，这是你的小孩？\"
\"对。\"柯瑞嘴角带笑，眼尾却扫向局促不安的秦毅和站在他旁边的女人。
\"孩子的爸爸没跟你一起回国吗？我都还没见过你······\"
\"爹地？\"五宝突然脆生生地喊道，小手直指秦毅。
空气瞬间凝固，严意的眼镜滑到鼻尖，秦母半张着嘴愣在原地。
柯瑞一把将五宝往后扯了扯：\"阿姨我先不打扰了，改日······\"
秦毅却突然上前，弯腰一把抱起五宝，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千百遍：\"乔楚覃，我儿子今天吃消炎药了吗？\"
乔楚覃勾起嘴角：\"吃过了，接人前吃了碗面。\"
柯瑞的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目光飘忽了一瞬，最后落在秦毅的领口上。
“那个……就是乱叫的。”
她微微抿唇，舌尖轻轻舔过下唇，伸手去接五宝。
秦毅侧身一让，顺势揽住她的肩膀，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刻意的讨好：“哎呀，昨天是我错了~咱们今晚回家再说？嗯？”
乔楚覃绷紧嘴角，努力压下疯狂上扬的弧度，而苏怡笙则飞快地别过脸，肩膀可疑地耸动了两下。
柯瑞后退半步，眉心微蹙：“五宝，跟妈咪去吃饭了。别打扰……”
她的视线滑向秦母，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最终没能说出“爹地”两个字。
五宝眨了眨眼睛，从秦毅怀里跳下来，小手抓住柯瑞的指尖晃了晃：“爹地在忙吗？那妈咪，我们去吃饭吧~”
说完，他还仰起小脸，朝秦毅挥了挥手：“爹地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