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国公!是威国公!!”
人群中,不知是谁,第一个歇斯底里地高喊出这个名字。
紧接着,成千上万的声音,汇聚成了一股惊天动地的声浪!
“威国公!!”
“威国公是海神下凡!是来拯救我们津州百姓的活神仙啊!!”
“噗通!噗通!”
码头上,黑压压的百姓,如同被风吹倒的麦浪一般,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这一刻,林尘,在津州百姓的心中,已然封神!
船上的渔民们,在万众瞩目之下,挺直了自己黝黑的胸膛。他们看着码头上跪拜的亲人同乡,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骄傲与自豪。
他们是这场神迹的亲历者!
林尘站在船头,神情淡然,他要做的,不仅仅是赢得一场赌局,更是要以此为根基,彻底改变大奉的经济格局!
“刘知府。”林尘淡淡开口。
“下官在!”早已激动得满面红光的津州知府刘文博,连忙躬身应道。
“传令下去,所有大黄鱼,统一由官府收购。价所需银两,从我威国公府的账上出。”
“另外,将所有鱼,立刻用冰块冷藏,以最快的速度,送往京师!”
“是!”刘文博重重点头,随即又迟疑道,“只是大人,这么多鱼,恐怕整个津州的冰块,都不够用啊。”
林尘微微一笑,仿佛早已料到。
“无妨,本官自有安排。”
他目光一转,落在了人群中,那些闻到腥味,早已双眼放光的商贾身上。
“告诉他们,本官手中,有独家秘法,可将这大黄鱼制成鱼胶、鱼干,不仅可以长期保存,且价值更高。欢迎他们,踊跃投资。”
数日后,津州府衙后堂。
林尘召集了数十位在此次捕鱼行动中,表现最为出色、经验最为老道的渔民代表。
这些人,此刻再无半分江湖人的桀骜不驯,一个个如同最听话的学生,正襟危坐,目光狂热地看着上首的林尘,等待着“海神”的下一次神谕。
“诸位。”林尘开门见山,“这一次的大黄鱼,让大家尝到了甜头。但是,本官要告诉你们。像这等规模的鱼汛,可遇而不可求。我们不能把津州的未来,都赌在虚无缥缈的运气之上。”
众人闻言,皆是心中一凛,脸上的喜色也收敛了些许。
林尘继续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片大海,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但竭泽而渔,从来都不是长久之计。真正的财富,不是靠‘捕捞’,而是靠‘创造’!”
“创造?”一个老渔民不解地问道,“大人,这大海里的东西,都是老天爷给的,咱们凡人,如何能创造?”
“问得好。”林尘赞许地点了点头。
他从一旁的木盆里,取出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黑乎乎的、带着两个壳的石头状东西。
另一样,则是表面凹凸不平,同样带着硬壳的东西。
“此物,名为扇贝。此物,名为生蚝。”林尘将它们展示给众人,“想必,大家在海边都见过,味道也算鲜美,只是肉少,且采集麻烦,所以一直以来,都未曾被大家重视,对吗?”
众人纷纷点头。这玩意儿,在海边礁石上多得是,平时都是些孩子捡来当零嘴的,根本上不了台面。
然而,林尘接下来的话,却再次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在本官看来,这两样东西的价值,丝毫不逊于大黄鱼。”
“因为,它们,可以像我们在地里种庄稼一样,进行‘养殖’!”
“什么?!”
“养……养殖?!”
“大人,您是说,把这玩意儿,当猪羊一样养起来?”
整个后堂,瞬间炸开了锅!
这个概念,对他们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天方夜谭!
林尘双手虚按,示意众人安静。
他耐心地解释道:“本官知道,这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原理,却很简单。”
他让人取来早已准备好的竹筏、绳索等物,开始现场教学。
“我们只需用竹子,搭建成这样的竹筏,让其漂浮在海面上。再用绳索,将这些扇贝、生蚝的幼苗,一串串地吊在竹筏之下。”
“它们会自行吸取海水中的浮游之物为食,无需我们投喂,无需我们看管。我们要做的,只是等待。”
“一年之后,一串指甲盖大小的幼苗,就能长成巴掌大的成品。一个竹筏,就能收获成千上万斤!”
“成本,不过是一些竹子和绳索。而收益,却是百倍千倍!”
“本官要让这津州沿海,每一片可以利用的海域,都漂满我们的养殖竹筏!”
“本官要让每一户津州渔民,都拥有属于自己的‘海上农田’!”
“届时,大黄鱼,不过是锦上添花。而这扇贝、生蚝,才是能让我们津州百姓,世世代代,安身立命的……蓝色粮仓!”
话音落下。
整个后堂,鸦雀无声。
所有的渔民,都怔怔地看着林尘,他们的呼吸,变得无比粗重。
“噗通!”
那名最先提问的老渔民,再次领头跪了下来。
这一次,他的声音,带着泣音。
“大人!您……您不是海神!您是给了我们再生之道的……再生父母啊!!”
“请受我等一拜!”
“请受我等一拜!!”
数十名铁骨铮铮的汉子,尽数跪伏于地,以最虔诚的姿态,向他们的“神”,致以最高的敬意。
……
京师,朝堂。
时间,又过去了半月有余。
当初林尘与郑坤立下赌约的古庙大殿之上,此刻,正暗流涌动,杀机四伏。
工部侍郎郑坤,一扫之前的颓势,此刻正满面红光,神采奕奕地站在百官队列之中。
他的身边,聚集了数名都察院的御史言官。他们摩拳擦掌,眼神锐利如刀,仿佛一群等待着扑杀猎物的饿狼。
他们等待的这一天,终于来了!
自那日立下赌约后,林尘便一头扎进了津州。虽然京中偶有其在津州“胡闹”的传闻,但郑坤等人根本不屑一顾。
在他们看来,林尘此举,不过是知道自己必输无疑,索性破罐子破摔,跑到外面躲清静去了!
“陛下!”
早朝的议程刚刚开始,郑坤便迫不及待地从队列中一步跨出,手持象牙笏板,声色俱厉地高声奏道。
“臣,工部左侍郎郑坤,有本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