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京师大学堂的学子们,则表现出了惊人的一致性。
他们拿到试卷后,并没有急着看题,而是按照林尘所教导的那样,先进行“考前准备”。
他们不慌不忙地从考篮中,取出自己的干粮和水袋,先吃喝一顿,补充体力。有的甚至拿出一条小毛毯,裹在身上,靠着墙壁,闭目养神,开始小憩。
这种“反常”的行为,让巡查的考官,都看得啧啧称奇。
他们哪里知道,这正是林尘教给他们的“节奏控制法”。科举是长达三天的鏖战,比的不仅是学问,更是体力和心态。一个好的开局,不在于你写得有多快,而在于你的心,是否能先静下来。
半个时辰后,当大部分考生,都已经陷入了或兴奋、或苦恼的答题状态时。大学堂的学子们,才悠悠转醒。他们精神饱满,心态平和,这才慢条斯理地展开试卷,开始审题。
这,便是“林氏科举之术”中,最重要的一环——后发制人。
就在贡院内的考生们,进行着无声的鏖战之时。
皇宫,御书房内,却是一片温暖祥和。
天鼎帝任天鼎,正坐在龙椅之上,审阅着内阁递上来的奏折。太子任泽鹏,则恭敬地侍立一旁,为他整理着已经批阅过的奏章。
御书房内,只听得见朱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许久,任天鼎放下手中的朱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看向太子,看似随意地问道:“泽鹏,兵部那边,关于武举和帝国军事学院招生的事情,进行得如何了?”
太子任泽鹏立刻上前一步,躬身回答:“回父皇,儿臣一直着人关注。兵部侍郎赵玄素与翰林院侍讲廖常志,联名上了折子。此次武举报名,应者云集,京师内外,各大卫所的士兵,报名者,竟高达三万余人!可谓是盛况空前。”
“至于那帝国军事学院,”太子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第一轮体能测试,几乎将所有报名的勋贵子弟,都给刷了下去。如今,廖常志正准备按照林……威国公的计划,从此次武举和边军中,择优选拔学员。”
“三万余人?”任天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了深深的笑意,“好!好啊!这群丘八,平日里懒散惯了,如今,也知道上进了!”
他放下茶杯,靠在龙椅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感慨。
“泽鹏啊,你算算,从天鼎三年,第一次发现林尘那小子,到如今,才过去多久?”
太子想了想,回答道:“回父皇,不足两年。”
“是啊,短短两年……”任天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如梦似幻的唏嘘,“朕却感觉,我这大奉,好像……整个都焕然一新了。”
他伸出手指,一桩桩,一件件地数着:“想当初,国库空虚,连北伐的粮草,都差点凑不齐。可现在呢?商税改革,平定东山省,推行摊丁入亩,国库之充盈,乃是开国以来之最盛!”
“想当初,草原蛮子,年年寇边,是我大奉心腹大患。可现在呢?林尘一战,便荡平草原,拓土千里,解了我大奉百年之忧!”
“吏治、军制、教育……朕感觉,这两年,比朕过去二十年,做的变革都要多,都要大。”
太子任泽鹏重重地点了点头,由衷地说道:“父皇圣明,知人善任。威国公,实乃我大奉百年不遇之奇才。”
“奇才?”任天鼎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充满了得意,“他何止是奇才,他就是个妖孽!一个能点石成金的妖孽!朕现在,倒是越来越期待,这一次春闱的结果了。”
他重新拿起一本奏折,说道:“等这次科举放榜,必然能涌现出不少可用之才。按照吏部考核的新法,这些新科进士,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直接留在京中做官了。必须全部下放到地方,去州、去县,真刀真枪地给朕历练几年!谁能做出政绩,谁才有资格,再回到这京师来!”
“父皇英明。”太子躬身道。
任天鼎看着自己的儿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为太子,为大奉的未来,已经找到了一个最强大的,也是最可靠的臂助。
而作为这一切的中心人物,林尘,此刻却正在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京师,朱雀大街。
林尘正陪着自己的三位夫人,在热闹的集市上闲逛。
有孕在身的安乐公主,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虽然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却依旧对什么都感到新奇。她一会儿看看这边的泥人,一会儿又对那边的糖画,馋得直流口水。
“夫君,夫君,快看!是套圈!”安乐指着不远处一个围满了人的小摊,兴奋地喊道。
徐璃月在一旁,连忙扶住她,柔声嗔道:“慢点,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可不能再这么一惊一乍的了,小心动了胎气。”
“知道啦,璃月姐姐。”安乐吐了吐舌头,但眼睛,还是眼巴巴地望着那个套圈的摊子。
林尘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道:“走,为夫带你去玩玩。”
摊主是个精明的中年人,他用竹子编成大小不一的圈,地上则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玩意儿,有瓷器、有布偶、有木剑,琳琅满目。
安乐兴致勃勃地拿过一把竹圈,学着别人的样子,瞄准一个最漂亮的陶瓷娃娃,用力扔了出去。
可惜,那竹圈划过一道歪歪扭扭的弧线,落在离目标半尺远的地方。
“哎呀!”安乐不服气地跺了跺脚。
她一连扔了十几个,却连一个最简单的布老虎,都没套中。急得她小脸通红,撅起了嘴巴。
徐璃月和夏若雪,在一旁看得直笑。
周围的百姓,也认出了这位深居简出,却深得民心的威国公。见他陪着娇妻游玩,都善意地围观着,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还是我来吧。”
林尘笑着,从安乐手中,接过了剩下的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