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安全指示灯发出的光。
这栋楼里里外外都完工的差不多了。
我们走在楼内走廊里，每扇门前都贴着门牌号。
虽然很干净，但是那种隐藏在黑暗里的冷飕飕的感觉，还是会爬上脖颈。
“这里不是盖得居民房吗，怎么内饰那么像医院？”
一橙拿着手电照在护士台上。
我也觉得奇怪，除了没有医院该有的大厅之外。
从第一层起，都是病房式的格式。
“谁知道苏言尘能干出什么，师姐，你小心点。”
一橙点了点头，随后打开右手边的门。
她走进去，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说什么都没有也不合适。
地上摆放着香炉，上面还插着没有烧完的香火。
“四根香火，师父说，三根烧人，四根烧鬼，这是祭鬼的。”
一橙说得没错。
当初爷爷给若鑫烧香的时候，也是四根。
“这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而且千夜，你发现了没有，这里很多布局都像是师父曾经告诉我们的风水死局！”
一橙拉着我来到走廊尽头。
一眼望去，不论是房门位置，还是安全的灯光摆件。
都是风水上凶宅的布局格式。
我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训练，《道术阴阳集》看得少了。
但是一橙却一直翻阅很多书籍。
这样的凶宅布局，她进来的时候就有所察觉。
“师姐，你能看出来这是防啥的吗？”
我实在看不出来苏言尘这么做的目的。
把自己的家改成凶宅，对他有什么好处？
一橙皱眉思考：
“我觉得不是在防什么东西进来，而是防什么东西出去。”
“千夜，我觉得苏言尘肯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关心奶奶的事了，都忘了爸爸之前告诉我的事。”
“在奶奶出事之前，爸爸说，苏家最近在市场上很厉害，干掉了不少竞争对手。”
“那些与苏家竞争的，好一点的破产，糟糕的都已经家破人亡了。“
陈一橙恍然想起来之前的事。
苏家在几年前还差点破产。
后来苏言尘退学也和他家的事业有关。
他爸和一橙的父亲也算是事业上的对手。
不过苏家的运气差点，始终无法对付一橙爸爸。
但说来奇怪，今年苏家异常的活跃。
不只是无亏损，还把不少对手干倒了。
我们爬上二楼，依旧空无一人。
楼层虽高，但是全部没有灯光。
电梯也算是摆设，没有一点反应。
我和一橙仔细观察一遍，不同于一楼的是。
二楼有一间房间里面，摆放着稻草人。
“这上面啥都没有。”
我拿起了桌上一个，递给了一橙。
一橙看了一眼一排的稻草人，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千夜，咱们还是找找梓萓他们有没有在这里吧。”她把东西放回去，转身离开房间。
我们沿着楼梯上了几层，都没有见到师父的踪迹。
倒是越往上爬，我们越感觉到冷。
温度明显比一楼还低。
就好像上面还开着制冷的空调一样。
更奇怪的是，这一层楼，什么也没装饰。
与烂尾楼一般，和下面的楼层显得格格不入。
灰白的墙皮，空洞的房间，没有门窗的框口。
似乎探出身子就能坠落楼下一样。
啪嗒啪嗒——
也不知道哪个地方漏水。
滴答声一直在这层楼回响。
伴随着滴水声，轻微踩地声音也在某个房间回荡。
我谨慎拿出蛟首凤煌，对一橙点了点头，走在最前面。
吱吱吱——
这种踩地声，像是草鞋在沙子上行走的声音一样。
难道是苏言尘在这？
很快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发出声响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我们前脚一到，声音便立马消失。
紧接着，脚步声又从走廊里响起。
诡异的气息笼罩在周围。
我和一橙同时捏了一把汗。
装神弄鬼，我冲到走廊，横扫一眼确定没人后，从随身背包里拿出几张符纸。
阳符。
把阳符贴在几个关键的位置，是能够阻止某些脏东西捣乱。
我现在可没什么工夫和这些孤魂野鬼玩闹。
一橙看出我的想法：
“千夜，这个地方曾经乱葬了不少人，有些咽不下气的孤魂野鬼也正常。”
“我知道，不然这块地皮这么便宜，苏家也不会全额买下。”
我把几张符纸贴好后，基本封住了生死路。
外面的小鬼进不来。
这里面的小鬼也出不去。
给它一个下马威，它就不会再捣乱了。
效果明显，剩下的时间，没有再出现任何动静。
不过，问题来了。
“楼上就是天台，师父和梓萓肯定不会在这，我们会不会来错地方了。”
我看向一橙说道。
一橙摇摇头：“灵灵的消息都很准的，而且她没有理由骗我们。”
说得也是，我们和韩灵灵也算有过过命的交情。
我们也算是朋友，她没必要耍我们。
就在我们原路返回再去找找的时候。
下楼的楼道，陆陆续续出现婴儿哭泣的声音。
婴儿的哭声听起来，不像是从楼下传上来的。
倒像是从楼上传下面去的。
可是我们现在就在除天台的顶楼，没有发现什么婴儿。
我仔细观察过，从一开始我都没有发现任何阴气。
这婴儿的声音极其瘆人。
哭声里掺杂着笑意，像是他们在故意发出哭声吓人一样。
幽深的楼道，除了我们的灯光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虽然我和一橙见识过不少脏东西。
但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天有点黑。
神秘恐惧带给人本能的恐惧。
还是会让我们毛骨悚然。
一橙搓了搓穿着厚厚衣服的手臂，有点紧张说道：
“这东西装神弄鬼，绝不是一般的小鬼，千夜，我觉得不像是给人住的，倒像是给这里孤魂野鬼安得家。”
此话一出，一股冷风透过没有窗户的房间，一直吹到楼道口。
冷风如刀片般划过裸露在外的脸，下意识的缩缩脖子：
“难道当初那个常阎道养的小鬼，姜钰没有处理干净，还真被这家伙养了几只？”
“千夜，你的意思是，苏家之前也参与了养小鬼的事？”
我点头：
“那天我见到了苏言尘，因为我戴着面具，他没发现我，但我却见他也在买小鬼。”
“我以为姜钰把这件事处理干净了，没想到还真被他养了小鬼。”
“千夜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常阎道死了有一段时间了，钟晓晴也没了踪影，不可能再有人和他有什么交易，况且……”
陈一橙话还没有说完，楼下的婴儿哭啼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响起的是，幽幽的童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