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风似剪刀,那三月四月呢?
玄风京城之外,好几座大山早已被挖空,暗中运送来木料与各地开采的吉金早已堆满,接下来就要按照刘暮舟所给的图纸,先做些小型机关兽试试手了。
道衍与独孤敏敏望着桌上图纸,好一会儿后,独孤敏敏才说道:“百丈高的机关人还得好好琢磨琢磨,但这等同于四境的机关兽,眼下可以大肆制造。”
道衍闻言,点头道:“精钢现世之后,很少有人以吉金锻造东西了。万万没想到,这吉金竟然是锻造灵枢的必需品。不过天下没那么多妖给机关兽做动力驱使,只能用钱了。一场大战下来,国库就要被耗尽啊!”
正此时,一道雄厚声音传来:“不怕!玄风还是有些底蕴的。另外,大型机关人还是要造的,起码要有两架出来,其实只要材料够,多造些也可以。我们用的材料都是刘暮舟给的法子里最强的,将来若要将其变强,只需要提高灵枢品秩便是。还有剑舟与木甲也得做,将来我们的将士穿上木甲便能与黄庭一较高下,如此到时候大战一起,百万黄庭上阵,便是金丹也得退避三舍!”
道衍与独孤敏敏齐齐抱拳:“陛下。”
赵典笑着摆手:“哎,自己人就别这么客气了。我来这里,一是瞧瞧建造进度,二来是问问你们,神水国那边有无什么建议?”
道友闻言,反问道:“卓定风与莫琼不是去往渡龙山了么?现如今灭了神水国,还是很简单的。”
赵典却笑着说道:“不不不,刘暮舟这么大方,我不能小气了,所以我觉得你们别胡乱出手,因为我得帮刘暮舟这个忙,得勾出藏在神水国背后魑魅魍魉。师兄与莫琼前去,是有别的事情商议的。”
顿了顿,赵典又道:“我已经命高升领着三十万重甲北上,当地有我那表弟帮忙,一来是在那里构筑防线,二来是震慑之用。所以你们要快一些,起码要赶在年前,能造出一批给高升练兵用的机关兽与机甲。”
道衍点头道:“这点我有考虑的,放心便是,只不过……”
道衍还没说完呢,独孤敏敏便接过话茬儿:“刘暮舟真有这么大方?”
赵典一笑:“当哥哥的人,怎么会小气?”
背地里,赵典不止一次称呼兄长了,但在人前,这是头一次。
道衍与独孤敏敏对视了一眼,结果此时,外面有人着急忙慌跑来,边跑边喊:“陛下!皇后……皇后要生了!”
赵典二话不说边转身,一身大宗师真气运转到极点,顷刻间便将云海一分为二。
道衍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呢喃道:“陛下……有后了!”
…………
半年来,苏梦湫在山外山辛苦练剑,今日总算是有了一日休息,毕竟手痒难耐,便戴上面具往不回城而去。
揣了一兜儿钱,不过一个时辰便出来了,口袋也空了……
苏梦湫皱着脸,一边儿走一边儿敲着自个儿脑门儿,嘀咕道:“唉!重视了剑术却怠慢了赌术,我这手艺大不如从前了啊!不行,剑术与赌术都得抓起来,可不能厚此薄彼。”
正说话呢,边上有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儿笑呵呵说道:“十赌九输,确实是赌术太差,若是赌术足够,逢赌即赢啊!小姑娘,我这有一本儿千术大全,便宜卖你,十枚大钱,你看如何?”
苏梦湫只转头斜眼瞥了他一眼,而后冷冷一句:“骗别人去吧,我的赌术跟千术是两回事,要是出千去玩儿,那你就不适合赌。”
乞丐闻言一愣:“赌博不出千,你能怎么赢?”
苏梦湫淡淡然开口:“赌术,在我看来是赌人心,你这千术未免太不入流了。死远点儿,少在这里玷污我认为干净的东西。否则砍死你!”
说完,苏梦湫迈开步子便往海边而去,几步之后便化作一道烈焰去往山外山。
老乞丐这才扯了扯嘴角,而后呢喃道:“这……什么时候赌博都成了干净的东西了?”
一位身披漆黑斗篷,隐约看得见穿红衣的女子凭空出现在乞丐一侧。
乞丐见状,赶忙起身,恭恭敬敬抱拳:“大长老,小姐……不上套儿啊!”
女子冷漠道:“事情有变,黄天那些杂碎在搜捕与四大行宫有关的人,我本体藏身处要被发现了,我得回赤天。小姐这边……我的算计已经落空了。你们保护好她,只有在这青天,她暂时才算是安全的。”
乞丐闻言,沉默片刻后,还是抱拳道:“是。”
说完之后,女子凭空消失,而后钻入只一粒灰尘大小的飞舟之中,疾速南下。
女子深吸了一口气,翻手取出一枚镜花石,而后面向镜花石开始说话:“炎宫诸位,将来无论如何,绝不可让圣女去往积雷原!梦溪在此,多谢诸位!”
说罢,女子微微一抬手,肉眼难以察觉到的飞舟,竟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南下。
这飞舟见山穿山见木穿木,偶尔路过一座城池时甚至会自人体穿过,可又没对山、木、人,造成任何伤害!
前后盏茶功夫,飞舟已然越过千万里,在往西南去的海上了!
可就在此时,不庭山巅,一位少年微微伸手朝前,其面前虚空好似被撕开一道口子,而千万里之外的茫茫大海之上,凭空探出来一只手,就随意握拳再一缩回,尘埃大小的飞舟已然落在不庭山上!
少年人双指捻起飞舟,用一只眼往飞舟望去。可在船上女子看来,那只眼睛简直与天幕一般!
她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你……你做什么?”
少年咧嘴一笑,“梦溪姑娘,回赤天便回嘛,你来找我,我自然会给你开个后门,可你去昆吾洲作甚?是想与刘暮舟通风报信吗?”
飞舟之上,女子强压下内心恐惧,深吸一口气后沉声道:“是刘暮舟拿走积雷原的火焰的,你们要算计找刘暮舟便是,为什么要把她拉下水?”
少年淡然一笑:“不是算计谁,这就像是十万里长的河里丢了一枚铜钱,捡到的人就得担负其铜钱的因果。过河下水之人不知凡几,凑巧刘暮舟是那个捡钱的人,这怎么能说是算计他呢?”
女子一皱眉,“可是我家圣女是无辜的!”
少年笑道:“无辜?可铜钱的主人,原本就是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