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死你!”
高澄想开门唤侍卫,却发现他下身仍是赤条条。
“提起裤子给我滚!”
兰京声音都疼得发颤了,还不忘挑衅:“你替我穿!”
看着他额角沁出细密汗珠不像是装的,高澄冷笑一声,忍不住威胁:
“你不穿,好,我这便唤厨房里帮粗役进来,让他们‘伺候’你穿个够!看你能逞强到几何?”
说罢欲起身,袍角却又被兰京死死攥住。
“你可以拿那把刀杀了我......”
“杀你?”高澄冷笑。
“怕污了我的榻,脏了我的手,宰你这样的货色,与屠猪宰狗何异?配我亲自动手?”
“哈哈哈哈哈……”
兰京撑着床榻艰难支起身子,笑声里满是讥讽:
“我若是猪狗,大将军又是什么?哪次不是您亲自......亲自替我褪裤的?怎么今日还嫌脏嫌污了?”
看来,高澄压根只当他为泄欲的禁脔,得到的那点可怜关注,根本没有掺杂任何情愫。
“呃啊......”兰京压着腹部,踉跄着下了榻,朝着方才被掀翻的刀架方向挪去。
“你真要杀我?”高澄心中警惕。
却怎么也想不通,好端端的,兰京就似疯了一样,胆子较先前更大,杀意又那么重?
赶紧跑出门口,高喊:“快来人!”
回头,兰京并没有冲出来,他吞酸绞肠得厉害,几乎直不起身,只是拖刃前行。
明明都没办法攻击了,明明自己都叫人了,可他似乎怀着某种决心似的,朝着自己一步一步靠来。
“你到底......你到底想怎么样?”高澄脱口而出,犹自疑问。
“你怕我杀了你吗?”
兰京喉咙残余着血腥,即便是靠不近,也要靠近。
秦姝提刀第一个赶到,却在高澄身侧顿住了脚,红着脸偏过头去。
高澄侧首与她视线相撞,喉头滚动,两人各自却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直至护卫们陆续赶来,兰京便被反剪双臂压跪在地。
高澄这才跨入门栏,蹲到兰京面前质问:“为何要这么做?”
兰京抬眼,眼前人漂亮的眸子正狠狠盯着自己。
咽了口唾沫缓解疼痛,长长吐出一口气。
“是你挡我的路!”
“挡了你的路?”高澄反问。
他当然知道,是自己一直不肯放他走,可这次,他为何不先好好说?
“是啊......归路,活路,你都不肯给我!”
“你现在回去才是真的自寻死路,你要想清楚,那边战乱饥荒的,已经死了很多人!你回去能作何?”
高澄勉强解释着,却忽然意识到,自己为何要去跟他解释这么多?
当真是为了他能好好活着吗?兰京苦笑,微声说道
“你凑近些......凑近些了,我就告诉你!”因为腹胃的疼痛,声音几乎都飘散了。
高澄将信将疑俯身靠近,只听兰京压低声音道:“我屋里的金子你不在乎,我的命你也不在乎!那我只好拿走你的!”
高澄蓦地一怔:他哪里来的金子?莫非有人在背后指使?是他在暗示自己?可为何方才又不单独说清楚?
想到方才他的所作所为,高澄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起身正色道:“此奴......”
犹豫一刻补道:“此奴言行无状。即刻押回膳房,交代薛丰洛给我好好管教管教。”
转而目视兰京:“若再敢有下次,定取你性命!”
兰京闻言笑出了声,也不知笑何。
“诺!”
侍卫上前架着兰京离开了堂院。
高澄想了想,又唤了舍乐交代:“去告诉薛丰洛,杖责十板子就够了!”
舍乐疑惑,这兰京都拿刀子了,算得上意图行刺,大将军为何还似怕将他打坏一般。
但并未多言,领命躬身退去。
人都散去了,廊下只余一片死寂。
高澄垂眸看了看手上的血迹,怔忡片刻。
便疾步走向秦姝,难以掩饰内心慌乱:“阿姝......方才......你都听到什么?”
秦姝抬眸,冷冷的应了一句:“听得糊涂,看得也糊涂......”
说罢转身。
高澄下意识伸手,却在触及她衣角前猛地收手,生怕掌间血迹污了她分毫。
默然跟着她走出房门口,她却不待自己进入,便合上了门扉。
她不是糊涂,是太清醒。
高澄垂着肩,发出一声淡淡的长叹,就如很久前一样,躬下身子,坐在门槛上静静地等着。
膳房后的老槐树下,兰京双手被吊绑在树上,
薛丰洛剔着牙打量他赤裸的下身,眼中淬着妒火。
平日里就看不惯兰京那副孤傲做派,仅凭着一张脸爬床夺宠何等嚣张,如今失宠了倒要落回自己手里。
可惜舍乐的传话,只能打十板子,这怎么能解恨。
将剔牙的竹签啐到一边,看他那赤条条白嫩嫩的腿胯,感叹:“果真是贵族公子啊!”
忽生出个更毒辣的念头。
“去,打盆水来!”他朝着一旁厨役吆喝一句。
兰京瞬间明白了他想干嘛,凶狠的咒骂道:“你们要是敢,只要我活着,就一定将你们千刀万剐!”
“兰公子莫怪,是大将军特别交代的,我等岂敢怠慢,也不过奉命行事罢了。”
这话像冰锥捅进兰京心口,高澄那句话不是开玩笑。
他真恨自己呀,最后一刻却还没能下得去手杀他,但他折辱起自己却是这般狠绝,这般不带犹豫。
薛丰洛解了裤带,急切地在那物件上动作着,朝兰京逼近。
兰京奋力踢蹬双腿,拼命阻止他的靠近。
“滚开,别过来,滚开......”
“不过是大将军玩烂了的男宠,装什么贞洁烈妇?”
“去,把他腿压住,等我试过了,自然轮到你们。大将军已经不要这人了,用不着顾忌。”
厨役们哄笑着压住兰京踢蹬的双腿,湿冷的触感抵上身后时,他喉间溢出困兽般的呜咽
“高澄...高澄......”兰京嘶声,一遍遍嚼着这个名字,齿间血肉都磨成了恨意。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你们在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