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谌等四人悄无声息地向阁楼逼近。
楼内一片寂静,唯有惨淡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支离破碎的光斑。
他们的神识早已锁定了楼内三人的气息,一楼厢房两人,二楼一人。
“我们两个上二楼抓庄眉儿,你们去解决那两个护卫,或擒或杀,皆可。”衣冠谌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用神识传音对他们吩咐道。
三名衣家修士点头,身形如鬼魅般散开。
一名修士率先纵身跃向二楼窗口,就在他触及窗棂的刹那,轰隆一声巨响炸开,雷光爆闪。一股狂暴的力量将他狠狠掀飞出去。
“冲进去。”衣冠谌大喊一声。如此大的动静,阁楼内的人必然已被惊动。
方才触发的是一道雷霆符,很明显这是阁楼采取的防护措施。
随着衣冠谌的命令,那名筑基后期修士立刻纵身飞向二楼。这次没有遇到什么阻碍,直接从窗户一闪而入。
衣冠谌看了眼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的修士,只得临时改变计划,先去一楼,身影如电般射向里面那名男护卫。此人同样是筑基初期修为,他只需将其短暂缠住,不令其逃脱即可。
另一名衣家筑基中期修士则直扑另一名庄家护卫。
受到雷霆符攻击的衣家修士因为猝不及防,被轰了出去,摔到地上。他迅速检查周身,只是受了些轻伤。
他心中恼怒,起身之后怒喝一声,不顾伤势直冲向衣冠谌所在的战局。那里已经传出了打斗声。
衣家修士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碧绿木尺毫不留情地当头劈下,青绿色光华倏地一闪。
庄家男修左手持剑格挡衣冠谌的攻势,右手长刀悍然迎向木尺。
雪亮刀芒与青绿灵光猛烈碰撞,只听“锵”的一声脆响,长刀脱手飞出。男修连退数步,后背重重撞上墙壁。
两人修为本就有差距,何况他现在是以一敌二。
衣家修士手腕再抖,木尺再度迸发出凛冽青光。庄家男修还来不及举剑,那道灵光已劈至面前,血光迸现,修士被拦腰斩断。从头顶窜出的神魂也被他随手一尺拍得四散湮灭。
几乎同时,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另一处的战斗也迅速结束了。
“不用清理现场,先上二楼。”衣冠谌说道。
二楼静得出奇,一点动静没有。
“看来长老已经把庄家小姐抓住了。”一名修士说道。
衣冠谌与另一人颔首同意。
庄眉儿不过筑基初期修为,筑基后期的长老出手,肯定是手到擒来之事。
他们循着若有若无的幽香来到一扇雕花门前,筑基中期修士推开房门刚想跨入,却猛地后退一步。
衣冠谌与另一人本能地随之后退,神识同时扫入室内。
庄眉儿端坐房中,神色平静。身旁立着那名炼气期护卫。而衣家的筑基后期长老却不见踪影。
“见鬼,这是什么个情况。”一名修士脱口而出。
另一名修士保持着镇定,轻松说道:“长老定是发现了什么,先行追查去了。把庄眉儿留给我们擒拿。”
衣冠谌沉默不语,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先前好像没察觉到这个炼气修士的气息啊。
再看庄眉儿,脸上没有丝毫惊惶之色,异常镇定地看着他们三人,好像早就在等候他们。
“她是故作镇定,拖延时间,想等家族中人来救她。怕是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布下结界,无人能救她。”另一名修士说道。
衣冠谌虽认同这个判断,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庄眉儿的姿态太过从容。
那名筑基中期修士惊疑不定地再次用神识扫过房间每一个角落,再扩大到整座楼阁的范围,以防有埋伏。依旧一无所获。房间里只有庄眉儿和那个炼气期修士,再无他人。
他们那位筑基后期长老也没有留下任何信息。他要是真有什么发现,神识传音是很容易的啊?毕竟他们三个就在身边。要想留下点讯息,连他们也能想出几十种办法来。
庄眉儿曾经有过惊慌,不过此时已经镇定下来。让她镇定的底牌,就是她身后站着的看似普通的护卫。
当初庄致强将这人留给她时,她还不以为然,以为会是个累赘,没想到——就在刚才雷声炸响的瞬间,那名筑基后期修士就在房间内出现了。筑基后期修士看到她惊慌的样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但随即他就发现庄眉儿的眼神不只是看自己,还在看向他身后。立刻神识向后一扫,脸色瞬间变了。
一个身影静立在他身后,气息完全内敛,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
他心中一惊,立刻运起灵力准备遁开。已经来不及了,那人伸出手,一股强大的压制之力落到身上。然后,他就被封印住了。
此刻,庄眉儿面对这三名强敌,心中出奇地镇定。背后这人只是伸下手,就镇压了一名筑基后期修士,这人肯定能护她周全。
“衣公子深夜率人闯入我的闺阁,该当何罪?”庄眉儿纤指轻点,声音冷若冰霜,
“我们……是来找人的。”衣冠谌仓促应对,眼前的诡异局面让他思绪混乱,一时间想不出好的理由。
“找人?你不觉得你的话很荒谬很可笑吗?”庄眉儿轻笑一声。
“我们既然来了,就要搜一搜。”一名衣家修士沉声喝道,踏前两步,手中碧绿木尺青光大盛。强大威压扑面而来。
庄眉儿脸色微白,下意识地向后靠去。三人联手之威非同小可,身后那人真能应付得了吗?
“找人,是不是找他。”怪异的声音从庄眉儿身后传出。
嘭地一声, 一具身体被随意掷在地上,正是那名筑基后期的衣家长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衣家三人大惊失色,齐齐退后一步。
“既然你们来了,那也留下吧。”那个炼气修士用怪异的声音,说着怪异的话。一名炼气修士对三名筑基修士竟然敢这样说话,胆敢说这样的话,本身也很怪异。
但此刻,让他们觉得怪异的同时,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