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紧张兮兮的样子，低笑出声，伸手帮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知道了，我们家‘谨慎学姐’。班主任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还怕什么？她上次不还在教室外面夸我们‘互助学习氛围好’吗？”
“那是夸我们学习！不是夸我们谈恋爱！” 我瞪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班主任是怕我们影响成绩，才没戳破。上次月考我们俩都进步了，她才没找家长，要是下次掉名次，你看她会不会请我们喝茶！”
“放心吧，” 他握紧我的手，眼底的笑意里带着笃定，“下次月考我争取进前五，你保持前十，保证班主任继续夸我们‘互相促进’。” 他凑近我，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在学校我只做你的‘学习搭档’，放学才做你的专属对象，这样总安全了吧？”
“凭什么你进前五，我只能进前十啊？” 我立刻瞪圆了眼睛，不服气地甩开他的手，抱着毛绒狗往后退了半步，像只炸毛的小猫，“瞧不起谁啊！我可是拿‘优秀三好学生’证书的人，教导主任亲自给我发的奖，照片还贴在学校光荣榜上呢，你有吗？”
我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语气里满是 “你居然敢小看我” 的愤愤不平：“上次期末考我总分比你高十分，要不是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算错数，我早就进前五了！你等着，这次月考我不仅要进前五，还要把你挤到第六去，让班主任夸‘高二（3）班的肖静进步神速，值得全校学习’！”
话刚说完，心里突然 “咯噔” 一下 —— 卧槽，完蛋了！刚才吹的牛好像有点大了。最近为了对抗青龙堂那帮人，每天雷打不动三点半爬起来练拳，扎马步扎到双腿发麻，踢腿踢到胯骨发酸，出拳出到指节发红，一套流程下来浑身像散了架，到了教室上课眼皮都在打架。老师讲的函数图像在黑板上飘来飘去，像青龙堂那伙人晃悠的刀光，怎么看都像天书；下课铃一响就往桌上趴，作业更是全靠张梦雨的笔记才没被老师点名。这月底的月考能保住前十五就谢天谢地了，还前五？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偷偷瞥了他一眼，他正低头帮我整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轻轻拂过我额角，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像春日融雪，完全没察觉我刚才那番豪言壮语里藏着的虚张声势。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考砸了，不仅在他面前丢了 “三好学生” 的面子，班主任肯定会把我俩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说 “是不是谈恋爱影响学习了”，到时候连这小心翼翼维持的 “半公开恋情” 都保不住，说不定还得被家长约谈！
“怎么突然蔫了？” 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把我从焦虑里拽了出来，“刚才说要把我挤到第六名的气势呢？被风刮跑了？”
“就是……” 我抱着毛绒狗的手紧了紧，心里的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 —— 要不直接跟他摊牌吧？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却有点发颤，“就是…… 最近学习压力有点大。月考马上要到了，我好多知识点还没复习，班主任又让我负责运动会的方阵排练，天天忙得团团转……”
我偷偷观察他的表情，见他没生气，才继续说下去：“所以…… 最近可能没心思约会了，电玩城和奶茶店暂时别去了吧？等我考完月考、忙完运动会，我们再一起去抓娃娃，好不好？”
说完这段话，我心里既紧张又松了口气 —— 没提青龙堂，没说练拳和街舞，只说学习和运动会，这样既不会让他担心，又能争取到独处的时间，大不了到时候拿着习题纸去天台，一边背公式一边练 locking 变向反应，两不误。
他沉默了几秒，眼底的笑意慢慢变成了温柔的理解，伸手揉了揉我头发：“就这事啊？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吵架呢。”
“谁要跟你吵架！” 我脸一红，赶紧别过脸，“我是怕你觉得我扫兴……”
“怎么会扫兴。” 他笑着打断我，语气里的宠溺浓得像化不开的蜜糖，“学习和运动会才是正经事，约会什么时候都能去，等你忙完这阵，别说电玩城，你想去哪我都陪你。不过你也别硬扛，晚自习我去你们教室给你讲题，你不是总说语文阅读理解抓不住重点吗？我最近整理了答题模板，给你划划关键词。”
“别，别来我们教室！” 我赶紧摆手，心跳漏了一拍 —— 要是他去教室找我，我溜去天台练舞的计划不就泡汤了？“我自己回寝室研究就行，我们班张梦雨跟我一个寝室，人家可是学生会会长，语文次次年级第一，阅读理解更是强项，她答应给我讲答题技巧了，比你讲得清楚多了！”
我嘴上说得理直气壮，心里却在打鼓 —— 张梦雨确实是语文学霸，但她每天晚自习下都泡在图书馆啃名着，哪有空专门给我讲阅读理解？我不过是找个借口，想把他支开，好让自己能安心去天台练动作。毕竟 locking 的变向需要反复抠细节才能流畅，总不能让他知道我把约会时间都用来练舞和打拳吧？
他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哦？比我讲得清楚？上次是谁对着阅读理解答案叹气，说‘老王分析的段落结构比参考解析还明白’？”
“那…… 那是上次！这次不一样！” 我嘴硬地梗着脖子，伸手推了他一把，“再说你是理科好，语文阅读理解这种靠语感的东西，你哪有张梦雨懂！总之你别来教室，免得被同学看见说闲话，我们得低调，你忘了？”
“好好好，低调。” 他笑着举手投降，指尖却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心，眼底的宠溺藏不住，“那你回寝室研究，要是遇到‘作者为什么这样写’这种难题，就给我发消息，我语音给你拆段落，总行了吧？可不许硬撑着不说，到时候月考阅读理解丢分太多，我的‘第六名’宝座可没人抢了。”
“谁要抢你的宝座！” 我被他逗笑，心里的紧张感彻底消散了，抱着毛绒狗往奶茶店走，脚步却慢了半拍 —— 一个新的问题突然冒出来：今天是星期六，到底要不要回寝室住？还是继续住他家？
这个问题像颗调皮的珍珠，在心里滚来滚去 —— 回寝室的话，晚上能顺理成章地溜去天台练舞，还能拿 “问张梦雨阅读理解” 当借口；但住他家的话，能窝在他客厅的沙发上刷题，他会把热牛奶端到我手边，讲题时坐在我旁边，膝盖轻轻挨着我的膝盖，暖乎乎的气息拂过耳畔……
“怎么又走神了？” 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手里提着刚买的热可可，奶油顶还冒着热气，“在想晚上吃什么？我冰箱里有速冻饺子，还有你爱吃的玉米馅，要不要去家里煮？”
我心里的天平瞬间倾斜 —— 玉米馅饺子！上次在他家煮饺子，他笨手笨脚地煮破了三个，最后还是我救场才没吃成面片汤。可这样一来，回寝室的计划就泡汤了……
“那……行吧，”我舔了舔唇角，还是没抵过玉米馅的诱惑，“不过得先去寝室拿作业，再回家吃饺子！”
王少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像是早就看穿了我的小心思，却没戳破，只是顺着我的话点头：“行，先去寝室，再回家！顺便帮你搬练习册 —— 免得你抱不动，还得抱着这只毛绒狗。”
“谁抱不动！” 我嘴硬地挺了挺胸，接过热可可吸了一大口，甜腻的暖流从喉咙暖到胃里，“不过…… 到时候可以让你帮我拎书包，里面装了三套模拟卷，沉死了。”
“遵命！” 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把我额前的碎发都揉乱了。
我被他逗笑，伸手拍开他的手：“别揉我头发，都乱了！” 刚想吐槽他两句，突然想起件事，挑眉看向他：“不过说起作业，你作业做完了？你可是从周五晚上就跟我黏在一起，昨晚你在外面盯场子到半夜，回来倒头就睡，今天又逛了半天街，哪来的时间写作业？”
“我？” 他挑眉，语气里满是自信，伸手刮了下我的鼻尖，“我星期天晚自习不能写吗？为什么要现在写？我写作业速度快效率高，两节课早就写完了，现在可是专属约会时间，不许提作业这种扫兴的事！”
“也是啊，我们家老王是谁啊，写作业速度比我还快！” 我故意拖长了声音，眼底带着促狭的笑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指尖能摸到他被晒得温热的皮肤。
“诶～那倒没有。” 他笑着躲开，反手握住我的手，指尖轻轻勾了勾我的掌心，语气里的宠溺像浸了蜜，“我们家姐姐这过目不忘的本领才厉害。上次月考背政治大题，你在走廊里读两遍就记下来了，我在隔壁班窗户缝里听着，到现在都没背下来半条。”
他低头看着我，阳光透过穹顶的玻璃落在他脸上，眼底闪着亮晶晶的光：“再说了，你脑子灵活，转个笔都能玩出花来。上次课间在走廊转笔，笔在你指尖飞了三圈又稳稳落回去，我趴在我们班窗户上看，被班主任敲了桌子都没反应过来。”
“谁让你偷看！” 我被他夸得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不饶人，把笔收进笔袋，“我们又不是一个班，你总往我们班走廊跑，被你们班主任看见要挨训的！”
“那不是想多见你几眼嘛。” 他挑眉，语气理直气壮，伸手揽住我的腰往他身边带了带，“再说了，看我们家学霸姐姐转笔，比听数学课有意思多了，挨训也值。”
“油嘴滑舌！” 我伸手拍他胳膊，脸颊却有点发烫，往他肩上靠得更紧了些。
转笔？嘿，转笔！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 —— 上次在天上人间包厢跟寸头老六对峙，我们朱雀的蝶子掏出蝴蝶刀时，那刀刃在灯光下耍得寒光闪闪，看着挺唬人，可我离得近，明明看见他握刀的指节都在发白，手一抖差点把刀掉地上。这么一比，我平时转笔的功夫可比他稳多了，指尖翻飞间笔杆绕着指节转得又快又顺，上次在走廊转笔被王少撞见，他还趴在栏杆上看了半天，说 “你转笔比我们班男生打游戏操作还溜”。
心里默默模拟着转笔的动作，拇指抵着虚空中的笔杆，食指轻轻一挑，仿佛真有支笔在指尖跳起了圆舞曲。那支金属笔杆沉甸甸的，笔帽上还有防滑纹路，要是真遇到寸头老六那种人堵路，握紧笔杆往他手腕上用力一戳，是不是也能当个临时武器？至少比赤手空拳强，趁他吃痛松手的功夫，我就能拉着弟兄们跑，说不定还能出其不意占个先机。
“姐姐！”
“啊？！干嘛！” 我被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热可可差点晃出杯沿，猛地从思绪里拽出来，撞进他带着担忧的眼底。商场里暖融融的空调风裹着甜香吹过，杯壁的温热透过指尖传来，才让我意识到还在人声鼎沸的商场里。
他赶紧伸手扶住我手腕，眉头轻轻蹙着：“你今天已经发了好几次呆了，刚才在奶茶店排队盯着价目表走神，刚才路过抓娃娃机盯着爪子不动，现在走在走廊里差点撞到玻璃门 —— 你是不是觉得累了？”
他用指腹擦了擦我嘴角沾的可可渍，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语气里满是心疼：“要是累了我们就去休息区坐会儿，别硬撑着陪我逛了。反正商场什么时候都能来，你累坏了可不行。”
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流，刚才那些关于对峙、武器的念头瞬间被冲散了。原来我发呆的样子这么明显，连商场里嘈杂的音乐都盖不住我的走神。
“没有累。” 我摇了摇头，往他身边靠了靠，把热可可往他嘴边递了递，“就是…… 刚才在想事情，有点走神。你尝尝，热可可还热着，甜不甜？”
“想什么事这么出神？” 他低头喝了一小口热可可，温热的可可液在他舌尖轻轻抿了抿，喉结随着吞咽动作轻轻滚动，灯光落在他线条清晰的脖颈上，看得我心跳漏了一拍。
“没…… 没什么，” 我赶紧移开视线，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杯壁的糖霜，突然想起件事，眼睛一亮，“我要吃双皮奶！商场一楼那家甜品店的双皮奶，好久没吃了！我跟你一起才吃过两次，上次吃还是上个月呢。”
我捧着热可可往甜品店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棉花，记忆像被商场空调风吹开的书页，哗啦啦翻到那个潮湿的雨夜：“我记得上一次吃双皮奶，就是在暴风雨来临之前。那天晚上天阴得像块浸了水的黑布，明明晚自习刚下课，天色却暗得像半夜，你非拉着我说‘去校外买双皮奶，再不去甜品店要关门了’，结果买完往回走时，天边已经滚过闷雷，你说要抄近路，不然肯定会被淋成落汤鸡，居然让我跟你爬学校后墙的铁门！”
想起当时的场景，我忍不住伸手拍了他胳膊一下，指尖触到他温热的外套，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那铁门锈得厉害，栏杆上全是凸起的尖刺，我爬到一半鞋底打滑，整个人晃了一下，吓得我死死抓住栏杆，手心都被铁锈硌红了！幸好你在下面托着我后腰，低声说‘别怕，我接着你’，不然我肯定要摔成肉饼！”
他跟在我身后，听着听着脚步慢了些，指尖轻轻挠了挠鼻尖，耳根悄悄泛起红：“后来不是下雨了吗……”
“是呀，” 我回头看他，眼底的笑意藏不住，“我们刚翻过铁门跑进校园，豆大的雨点就砸下来了，紧接着就是轰隆隆的雷声，吓得你猛地蹲在地上不动，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平时在弟兄们面前耍帅的样子全没了，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狼崽。我只好拽着你的胳膊往操场跑，把你拉进旁边的器材室 —— 就是那个堆着跳高垫和篮球的小屋子，你当时缩在墙角，头发往下滴水，校服衬衫湿得贴在身上，连睫毛都在往下掉水珠……”
甜品店的玻璃门被推开时叮咚作响，冷气混着奶香扑面而来，我却觉得脸颊有点发烫。记忆里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器材室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雨水噼里啪啦打在铁皮屋顶上，雷声震得窗户嗡嗡响，他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我犹豫了半天，终于敢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他却突然抬头，眼睛亮得惊人，然后…… 然后就把头埋进了我颈窝，湿漉漉的呼吸全洒在我脖子上，痒得我心跳都乱了节奏。
那时候可还没表白呢！连并肩走路都要隔着半臂距离，却在那样狼狈的雨夜，在堆满器材的小屋里，共享过同一片潮湿的呼吸。他的头发蹭着我的校服，我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湿透的锁骨，两个人都僵着不敢动，只有窗外的暴雨和雷声在放肆地响，把那些没说出口的心动藏得严严实实。
“哈哈哈哈，姐姐，你还记得啊……” 他被我戳穿糗事，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眼底却闪着亮晶晶的光，像是想起了什么甜滋滋的事。
“废话，当然记得！” 我捧着刚上桌的双皮奶，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奶香混着蜜豆的甜在舌尖化开，记忆却又飘回那个雨夜 —— 记得那天我在铁门上打滑时，他眼疾手快地伸手撑住我身后的栏杆，温热的手掌牢牢按住锈迹斑斑的铁架，另一只手从下面绕过来，稳稳托住我的腰，把我整个人圈在了他的臂弯里。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隔着湿透的校服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呼吸轻轻拂过我的耳廓，带着双皮奶的甜香和少年特有的清爽气息。铁架被他按得咯吱响，我的心跳却比铁架声还乱，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他圈在我腰间的手臂，和那句低低的 “别怕，我在”。
“想什么呢？脸怎么红了？” 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脸颊，烫得他也顿了一下，赶紧收回手，“是不是双皮奶太甜了？”
“才不是！” 我把脸埋进碗里，假装专心吃双皮奶，声音闷闷的，“我在想…… 想你当时把我圈在怀里，胳膊都被铁架硌红了吧？那栏杆上全是尖刺。”
他低头笑了，肩膀轻轻抖动着，甜品店的灯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红了又怎样，总比让你摔下去强。再说了……” 他突然凑近，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当时圈着你的时候，我心跳得比打雷还响，你都没听见？”
我的脸 “腾” 地一下更烫了，伸手推了他一把：“胡说！当时雷声那么大，谁听得见你的心跳！” 心里却在偷偷承认 —— 其实听见了，不仅听见了他的心跳，还听见了自己像擂鼓一样的心跳声，在那个只有雨声和雷声的夜晚，清晰得不像话。
那时候可还没表白呢！平时在走廊遇见都要假装看风景，连牵个手都要鼓足半天勇气，却在那样狼狈的时刻，被他用手臂牢牢圈住过整个世界。他的臂弯是暖的，掌心按在我腰间的力度是稳的，连带着那个本该让人害怕的暴雨倾盆的夜晚，都变得温柔起来，好像只要在他圈住的范围内，再大的雷声都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