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咖啡、吃完酸菜鱼，我靠在商场长椅上，感觉眼皮重得像挂了铅块。酸菜鱼的米饭吃太多，碳水在胃里沉沉的，连带着脑袋都晕乎乎的，只想把脸埋进柔软的卫衣里睡觉。
“怎么了？” 他坐在我旁边，手里把玩着刚买的电玩城代币，见我耷拉着脑袋，伸手探了探我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蔫成这样？”
“晕碳……” 我含混不清地嘟囔，声音软得像没骨头，“米饭吃太多了，想睡觉……”
他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长椅传过来，痒痒的。他伸手把我往他肩膀上按：“那靠会儿，睡十分钟再去打电玩。”
“嗯……” 我乖乖把脸埋进他的卫衣领口，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着咖啡的甜香，让人心里发暖。碳水带来的昏沉感越来越重，连带着那些关于寸头老六、关于青龙堂内鬼的烦心事都模糊了，只剩下他肩膀的温度和均匀的呼吸声。
阳光透过商场的玻璃穹顶洒下来，暖融融的，像一层薄毯盖在身上。我迷迷糊糊地听着周围的喧嚣 —— 小孩追跑的笑声、服装店的流行音乐、远处电玩城传来的 “砰砰” 枪击音效，却觉得心里格外安定。碳水带来的昏沉感像温水泡过的棉花，把所有烦心事都裹得软软的。原来晕碳的时候，靠在喜欢的人肩膀上睡觉，是这么舒服的事，连呼吸都变得慢悠悠的。
“嗯…… 老王，忘记了……” 我含混不清地嘟囔，脸颊蹭了蹭他的卫衣布料，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早安吻和午安吻都没……”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他的肩膀轻轻一颤。周围的喧嚣好像突然安静了几秒，只剩下我自己的心跳声，“咚咚” 地撞着耳膜。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一只眼，看见他低头看着我，眼底的笑意像揉碎了的星光，亮得惊人，耳根却悄悄红了。他的声音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我的困意，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那…… 现在补来得及吗？”
“嗯……” 我点点头，又把眼睛闭上，像只讨食的小猫往他怀里缩了缩。碳水让我懒得动脑子，只知道此刻的安心感是真的，想耍赖要个吻的心思也是真的。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感觉到额头上落下一个极轻的吻，像羽毛扫过皮肤，带着他身上淡淡的咖啡香。接着是脸颊，又是一个温柔的轻啄，比刚才的吻多了点暖意。
“不对不对…… 是……” 我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嘴巴，指尖还带着刚睡醒的温热，“这里…… 要亲这里才算数。” 碳水让我的脑子转得慢吞吞的，却固执地记得那些藏在心底的小规矩 —— 早安吻和午安吻，必须是落在嘴唇上的才算数。
他愣住了，眼底的笑意像被按下暂停键，随即漫开更深的温柔，连耳根都红透了。周围的喧嚣好像突然被按下静音键，只剩下我和他的呼吸声，还有远处电玩城隐约传来的 “叮咚” 声。
他慢慢低下头，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珍宝。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带着淡淡的咖啡香，然后是一个极轻极软的吻，落在我的嘴唇上，像轻轻化开的触感。
“这样…… 对了吗？” 他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眼底的星光亮得惊人。
我傻乎乎地笑起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甜：“对啦…… 现在齐活了。” 心里的甜意像气泡一样冒出来，比刚才的焦糖玛奇朵甜十倍，连晕碳的沉重感都被冲散了。
他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传得我手心痒痒的，伸手把我抱得更紧：“我们家小迷糊还有这种规矩？早知道早上就该把早安吻补上。”
“当然有规矩！” 我在他颈窝里蹭了蹭，鼻尖蹭过他卫衣的布料，软乎乎的，“少一个都不行，会影响运气的。” 其实心里的小九九早就转了八百圈 —— 就是故意耍赖，想看看他会不会把我的小任性都接住。
被他那个软乎乎的吻一沾，脑袋里的碳水迷雾居然散了大半，晕碳的沉重感像被风吹走的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我抬起头，下意识地扫了一圈商场，目光突然被斜对面的店铺招牌勾住 —— 嗯？啥时候新开了一家动漫店？橱窗里摆着好大的高达模型，银色机甲的炮口亮着仿真蓝光，旁边还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动漫海报，上次来逛商场时明明还是家空店铺，现在居然热闹得很！
“看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指尖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心，眼底的笑意带着点促狭，“想去动漫店？是不是看到什么喜欢的周边了？”
“走啊，去看看有没有好看的周边！” 我拽着他的手腕就往那边跑，蓝色帆布鞋踩在光滑的地砖上差点打滑，心里的好奇早就压过了刚才的困意 —— 光看橱窗就这么热闹，里面肯定有更多好玩的！
“好好好！慢点！” 他被我拽得脚步轻快，反手把我的手牵得更紧，生怕我摔着，“新店刚开，跑这么快小心撞到人。”
刚推开玻璃门，风铃 “叮铃” 一声脆响，满屋子的动漫气息就扑面而来。店里比想象中还要挤，货架摆得满满当当，一眼望过去简直是动漫迷的天堂：左手边的展示柜里摆满了各种奥特曼模型，从初代奥特曼到赛罗奥特曼，连武器配件都一应俱全，旁边还立着个等身大的迪迦海报，红色身影在灯光下格外显眼；右手边的墙上贴满了拳皇海报，草薙京和八神庵的对战画面张力十足，海报边角还别着一排格斗游戏的角色徽章；往里走的货架上摆着哈利波特的魔杖，黑色的胡桃木魔杖、银色的凤凰羽毛魔杖，连包装盒上都印着烫金的校徽，旁边的文创区还堆着盗墓笔记的周边 —— 黑金古刀图案的马克杯、印着 “吴山居” 字样的笔记本，还有笔帽做成青铜铃样式的水笔，简直把 “稻米” 的喜好摸得透透的。
“哇……” 我看得眼睛都直了，手指忍不住戳了戳货架上的 q 版小哥手办，藏青色连帽衫的造型可爱又还原，“他们家居然有盗墓笔记的周边！这个杯子好酷！”
“喜欢？” 他凑过来看，手指轻轻敲了敲马克杯上的刀痕图案，杯身的磨砂质感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光，“黑金古刀的图案，确实挺酷的。”
我没理他，指尖还停留在 q 版小哥手办上，眼角的余光却突然被角落的模特架勾住 —— 那模特身上穿的藏青色连帽卫衣简直和盗墓笔记里的小哥同款，领口和袖口都有收紧设计，搭配黑色皮质手套和护腕，连腰间别着的黑金古刀仿品都做得栩栩如生，刀鞘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在店里暖黄的灯光下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诶？要是我肖爷也穿上这身装备，不是更酷？我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手指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 虽然论实战能力可能比不上小哥，但这气场绝对够强！到时候把卫衣帽子一拉，口罩一戴，谁也不知道我是谁，执行任务时既能伪装又能唬人，简直是为 “肖爷” 量身定做的作战服！不过这身衣服可不能让王少知道，不然他肯定会追问我买这么酷的装备干嘛，暴露身份就麻烦了。
可是小哥有黑金古刀，我什么都没有啊！我盯着模特腰间那把仿黑金古刀，心里的兴奋突然凉了半截 —— 赤手空拳怎么行？上次跟青龙堂的人对峙，手下弟兄都有甩棍和折叠刀，我总不能举着个盗墓笔记马克杯跟人干架吧？传出去非得被道上的人笑死！“肖爷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这话要是传到寸头老六耳朵里，估计能被他笑到明年。
“还在看那刀？” 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仿黑金古刀，指尖轻轻敲了敲刀鞘，“塑料的，没意思。”
“谁看刀了！” 我赶紧收回目光，脸颊有点发烫，“我就是觉得…… 这刀做得挺像那么回事。”
我偷偷瞥了眼模特戴的露指半截手套，黑色皮质的，指关节处有明显的双线缝线设计，像特意加固过似的。突然眼睛一亮 —— 如果我改装一下呢？比如在指关节鼓鼓的位置缝块薄钢板，或者塞点高密度海绵，这样挥拳的时候既能增加冲击力，打在人身上 “嘭嘭” 响，疼得对方直咧嘴，又不会造成重伤，顶多让他们疼得嗷嗷叫着后退。既能狠狠削削青龙堂那些人的锐气，又不会落下 “玩阴的” 骂名，简直是为肖爷量身定做的 “温柔狠招”！
这手套长度正好到手腕，露指设计不影响抓东西、拧瓶盖，连按手机都方便，藏钢板的位置也够隐蔽，翻过来根本看不出来。就这么定了！等下找个借口去厕所，给唐联发信息，让他立刻派人来把这小哥同款的卫衣和手套买了，其他花里胡哨的周边不要，重点是手套得买两双，一双备用。然后让他找巷尾那个瘸腿裁缝改，老裁缝的手艺靠谱，上次给弟兄们改防刺背心都没出过错，这次在指关节加钢板肯定没问题，实战效果绝对翻倍！
我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耶 —— 我真是太聪明了！既不用冒险玩刀，又能提升战斗力，回头戴着改装手套跟寸头老六对峙，一拳下去让他知道 “肖爷的拳头不好惹”，看他还敢不敢在堂口乱嚼舌根！
说干就干！
“那个…… 老王，你随便买点，我要上厕所！先不跟你说了！” 我抓起刚才买的盗墓笔记笔记本塞给他，转身就往商场卫生间的方向跑，蓝色帆布鞋踩在地板上 “哒哒” 响，生怕慢一秒就被他看出破绽。
“哎？厕所往那边走！” 他在身后喊，声音里带着疑惑，脚步似乎还往前挪了两步。
“知道啦！” 我头也不回地拐进安全通道，金属门在身后 “咔哒” 轻响，隔绝了商场的喧嚣。
通道里光线昏暗，只有应急灯泛着微弱的绿光，我背靠着冰冷的铁门，确认周围没人后，飞快地从卫衣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的光映亮我紧张的脸。
“喂？阿联哥！” 我按下免提，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铁门的纹路。
“肖爷？这时候打电话，有紧急任务？” 唐联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背景里隐约有麻将牌的碰撞声 —— 这家伙肯定又在牌馆摸鱼。
“没有任务！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压低声音，语速飞快，“你现在立刻去海港城广场那家新开的动漫店，把橱窗里那个小哥同款的藏青色连帽卫衣买了，还有模特戴的黑色皮质露指手套，要两双！”
“哈哈哈哈，肖爷，你这是想 cos 小哥当‘动漫战神’啊？” 唐联在那头笑出声，“上次谁说‘玩 cos 太幼稚’的？”
“少废话！” 我瞪了眼空气，耳朵却有点发烫，“这是作战装备！卫衣能伪装，手套……” 我顿了顿，声音更轻，“手套你拿去给瘸腿李师傅，让他在指关节位置缝块薄钢板进去，别太厚，影响出拳速度，但一定要够硬！”
“明白！” 唐联的语气瞬间正经起来，背景的麻将声 “哗啦” 一下停了，估计是被他随手推乱了牌局，“是对付寸头老六那帮人要用？”
“无论对付谁，先帮我买好塞进装备包。” 我靠在冰冷的铁门上，声音压得更低，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还有，寸头老六那个地下钱庄的事，让弟兄们抓紧录证据，监控、账本、交易记录，越多越好。”
安全通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映得我脸上的表情格外认真：“找个由头去他地盘挑事，不用真动手，激怒他就行，最好能逼他自己说出钱庄的猫腻。挑事前半小时给我通电话，我好安排人手接应。”
“明白！” 唐联在那头应得干脆，“那老六的手上次被詹洛轩打烂了，估计正憋着气，稍微撩拨一下就得炸。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担忧，“万一被哥发现……”
“怎么可能，你哥不会发现的。” 我靠在安全通道的铁门上，指尖轻轻敲着冰冷的金属表面，声音冷静得像在分析战术，“他现在只负责盯好南边的场子，管好堂口的日常收支就行。他知道肖爷在帮他扛着这些麻烦事，根本不会细问，你们就闭紧嘴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别漏，懂？”
应急灯的光忽明忽暗，映得我眼底泛起一丝心疼 —— 以前这些脏活累活都是他一个人扛，对着密密麻麻的账本熬夜，在烟雾缭绕的谈判桌上强撑，上次为了抢回被老六占去的夜市场子，他带着伤跟人硬拼，回来时胳膊上全是淤青，却笑着说 “没事”。现在换我来扛，再正常不过。
“你们闭紧嘴巴就行，” 我加重语气，指尖敲了敲铁门，“账本里的猫腻、老六的小动作，这些都不用让他知道，免得他分心。他只要安安稳稳当他的朱雀主，剩下的烂摊子，我来清。”
唐联在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低声应：“知道了肖爷。弟兄们都记着呢，绝不让哥看出半点端倪。是我们想多了，您护着他的心，我们都懂。”
“嗯。” 我应了一声，心里暖了暖 —— 这些弟兄跟着我和王少出生入死，早就心照不宣。他心思重，总把事往自己身上揽，我不护着他谁护着？
“那挑事的由头我想好了，” 唐联在那头又说，“老六最近在夜市场子收保护费，比以前狠了三成，弟兄们假装摆摊被他勒索，顺势跟他吵起来，保准能激得他说漏嘴，把‘王少年轻镇不住场’这种话骂出来。”
“这个好。” 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录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到时候堂口议事，直接甩他脸上，看他还敢不敢嚼舌根。”
“收到！那我这就去安排弟兄们带录音笔，再去动漫店取装备。”
“去吧！” 挂了电话，我推开门走出安全通道，商场的暖光涌过来，像一层柔软的毯子裹住身体，把刚才在通道里盘算时的冷硬心思都晒软了，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姐姐，我以为你掉厕所里了，半天不出来！” 他的声音带着点委屈的调侃，人就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手里还捏着个刚买的，粉色的糖丝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谁掉厕所里了！” 我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胳膊，脸颊有点发烫，“这商场太大，找个厕所绕了点路而已。” 心里却在庆幸 —— 还好没被他发现我在安全通道打电话安排 “正事”。
他把递到我嘴边，眼底带着促狭的笑意：“给，赔罪。刚才不该催你，应该陪你一起找厕所的。”
粉色的糖丝沾在嘴唇上，甜滋滋的。我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这还差不多。” 的甜味混着心里的暖意，把刚才计划时的紧张感都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