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交谈几句,萧戈身上就再没有半点杀气,看起来平平无奇,身上也没有任何属于杀戮道修士的凌厉气势。
这不禁让她想起在城门口时,萧戈和晏琅刚杀光魔族大军进城,身上气势非同一般。
他可以收敛杀气,所以当时在城门是故意外放了自己的杀气以作震慑。
她扬眉点了点头。
萧戈眼见她又不知道走神想了些什么,不想跟他在这儿浪费时间。
“快走吧,去晚了就见不到晏琅动手了。”
他选择了一种对于安元昕最有催促说法。
话刚一说出口,满脑子想到能够看见自己偶像动手的安元昕,一个飞身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
看得萧戈愣了一下。
紧接着,他也追上了安元昕朝着传送阵的方向赶。
两人前后脚抵达传送阵外,从外头走进来时看见的便是阵法当中的三百人。
安元昕在看见竟有足足三百人时,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快步上前。
她似风般掠过朝她行礼的唐光,走到了安元昭身旁,将取来的灵石递给安元昭。
唐光的行礼被人无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但仅仅只是一瞬,在站直身子时便迅速收敛了起来。
他的目光投向跟在安元昕身后的萧戈。
萧戈进城时,他虽然没来得及见,但萧戈的名字在散修当中如雷贯耳。
草根逆袭说的便是萧戈。
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散修,到如今杀戮道修士当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甚至拜入了仙门,成为剑引派掌门的弟子。
这样的人从前他是羡慕与崇拜,现如今则更多是嫉妒。
在他看来,萧戈能走到如今的位置上,更多是有运气在。
在九州当中所有人都认为杀戮道此等怪异之道不可取时,萧戈踏上了这条路。
一个追随者需要付出勇气,一旦成功,他能得到的回报太多太多。
从他拜入仙门,犹如平步青云一般修为迅速暴涨,现在已经脱离了原本他在世人眼中的形象。
他的天赋与能力被人无限放大,他不再是那一个籍籍无名的散修。
大抵是唐光盯着萧戈的眼神太过赤裸,走到晏琅身后的萧戈敏锐的侧头,扫视身后。
唐光下意识地便低下了头,与他扫视的眼神错开。
那一眼没有找到任何人的萧戈,又重新转回身去跟晏琅谈起他刚刚这一趟出去的收获。
执法长老已经被他杀了,杀之前动用摄魂夺念术查看了他的记忆,他的手下没有唐光这么多,仅有几名亲近的。
所以杀起来很快,不必浪费多少时间。
也就只有杀执法长老时,他狗急跳墙、垂死挣扎,在他的衣袍上溅了些血迹,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萧戈说完他处理掉执法长老的状况之后,问了晏琅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执法长老那里没多少人?”
“负责偷盗的队伍自然不会庞大到哪里去,否则不就太显眼了吗?”
“好像也是……”萧戈倒是没想到这点子去。
若是队伍庞大早就暴露了。
哪里能等到今日才被发现?
他倒是没有询问晏琅,为何知道就几个人的情况下要派他去。
毕竟派他去的话的确能省些功夫,那几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生怕败露,早早做足了准备。
倘若不是他去,而是其他人去,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端。
他是知道晏琅着急去找赤峰炘,与她会合的,定然是一点时间都不想在此地浪费。
凭借他对晏琅的了解,倘若古沙城出问题的地方没有传送阵的话。
此番安家姐妹二人是不可能求到她出手的。
更别提主动暴露身份。
不过这点萧戈倒是看错了晏琅。
即使传送阵没有出问题,她也会找其他的理由出手,顺带着暴露下身份。
总需要让“安良”这个名字显现于世,顺带着让自己的身份也暴露暴露。
日后她“复活”,所做的诸事才能让人有迹可循。
也正是为了让人有迹可循,她才会在带着萧戈离开云渺宗之后,一路救助不少被魔族围攻的城池。
她这个人,无论干了什么好事,即使没有当场令人知道,也会找个机会透露出去。
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功劳。
白干活的事情她可不做。
“好了,既然东西已经到齐了,那也是时候开始了。”晏琅清了清嗓子,声音在阵法当中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了她的身上。
安元昕已经从安元昭那里得知了唐光背叛古沙城的原因。
衣袍下的双手紧握,极力抑制心中想要质问的冲动,询问晏琅:“是用刚刚那一招吗?”
刚刚晏琅展开领域直接控制住了影魔,现在她想要知道晏琅是不是要用同样的方式来对付唐光等人。
晏琅本来想一口气全部解决掉的,但听她这么问,便直接展开了领域。
“可以是。”
她话音刚落,展开领域当中被控制的众人里就有人发现了异常,惊呼出声。
“怎么回事?我动不了了!”
“我也动不了了!”
“是她搞的鬼!”
一阵慌乱的惊呼声过后,有人迅速锁定了最后说话的晏琅。
“还不算蠢。”晏琅唇角轻扬,好整以暇地看向安元昕,“你想做什么便做吧。”
刚刚安元昕那么问,很明显就是想要做什么。
她心中已经大致有了猜想。
安元昕因她那句“可以是”愣了下。
一下就明白晏琅本来不打算用这种方式解决掉这些叛徒。
可因为她的询问,晏琅就改变了主意。
安元昕心中不由得泛起阵阵涟漪。
“好。”
她应下,声音微不可察的发颤。
转头看向唐光。
唐光在被领域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的那一刻就已经意识到什么,睁大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站在最前方的四人。
“你们都知道了?”他问。
看似情绪稳定,半点不见慌乱的一番做派。
实际上不过是唐光在心中无数次预设了今日情景的发生。
他所惧怕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到头来,他虽然还是心慌,却莫名感觉到压在身上的重担终于减轻了下去。
自嘲的扯了扯唇角。
早知道从前就不总是在脑海中预设那么多面临此情此景的反应了。
这会子一点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