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李旭东愈发的清醒,全天下有完美的事情么?哪有?是生活在桃花源里的那群人么?他们不过是避世的隐者,所谓的幸福也不过是没有战乱。难道他们就没有矛盾,没有勾心斗角?
不,不可能的。只要是社会,就必定会有矛盾,大矛盾解决了,小矛盾又会被放大,如此不断的重复,直到世界消亡。
“芝芝,明儿我要出去走走,思维进入了死胡同,有些出不来了。”李旭东指着脑袋说道。
“爷,我也想去医院看看医生,跟着您都这么长时间了,我连娃娃都没怀上,我想去做个全面的检查,看看是不是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赵雅芝的压力来源于子嗣。
“你的问题是心理压力太大,太想着要孩子,这样反而不容易受孕。明儿爷带你去郊外的颐和园去玩玩,咱们一起去散散心,等下个月,你要是还没怀上,再去做检查吧。”
李旭东记得赵雅芝前世的经历,她嫁人之后连生两个男孩,所以她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而自己的孩儿成堆,更没什么问题。
“爷,我想去看长城,都说不到长城非好汉,我虽是弱女子,可我也想感受一下长城的壮观。”赵雅芝提议道。
“爬长城可是很累的哟,你要是真想去,那就爬长城也行。”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李旭东其实是不想去爬山的,每一次登高望远,心里总会有些难受的想法。
“爷,爬长城远吗?”赵雅芝天真的问道。
“嗯,有些远,大几十公里吧,长城修在山上的骑线上,以前是用来对抗游牧民族的,只是长城虽然坚固,可依旧挡不住那些游牧民族的侵袭。这种战略上的被动防守,与我们的农耕文化息息相关。汉王朝独尊儒术,导致了我们世世代代被困在了中原的土地上,使我们没有了开拓精神。”
“可长城不是在汉代以前就修建了吗?您怎么能怪到汉代的皇帝头上呢?而且统一思想,难道不对吗?”赵雅芝懂一些历史,但不精通,而且香江的读书人还是很崇尚孔夫子的,所以有此一问。
“呵呵,长城是春秋战国时代开始修建的,每个国家的长城都是为了抵御北部的游牧民族,只是那时候没有连在一起。到了秦朝的时候,秦始皇下令修长城,这才形成了万里长城的模样。孟姜女哭长城,说的就是秦朝的事儿。”
李旭东三言两语就介绍了长城的来历,长城虽然属于被动防御,但在当时,游牧民族空有超强的机动能力,却没有好的攻城手段,的确是一劳永逸的最佳处理办法。
要说古人不如现代人,那也不是这样的。谁都想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可那些游牧民族自小就生长在马背上,他们的机动能力,说是天下第一都丝毫不为过。想要避开步兵的追击,更是易如反掌。所以每次劳师远征,即使打赢了,过不了多少年,那些家伙又会来骚扰边境。
霍去病为解决匈奴边患、开拓我国西北疆域,千里奔袭,作出了突出贡献,留下了“匈奴未灭,无以家为也。”的千古名言。可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韧性,到了最后,草原依旧是他们的。
长城不仅抵挡了游牧民族的入侵,也挡住了内地对外扩张的步伐。农耕文明注重的是土地,而塞外的苦寒之地不适合耕种,自然不被内地人所喜。
这也是儒家文化把人民困在在原地,要还是百家争鸣的年代,说不得华夏的历史就改变了。
凡事有阳必有阴,好的一面更容易被人颂赞,坏的一面被人自动忽略。要想跳出时代的局限,看见更远的未来,别说李旭东做不到,就是那些自称自己是千年以后穿越过来的,也没有谁真正做到过。
“爷,要不咱们就在四九城边上走一走吧,就去颐和园。我们在昆明湖上泛舟,您还可以带上钓竿钓钓鱼。”赵雅芝说道。
“芝芝,我回来这么多次了,一回也没去过老领导的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骂我的。明儿钓了鱼,咱们一起去做个恶客。”李旭东笑着说道,眼里仿佛看到了老领导坐在藤椅上,斜眯自己的眼神。
“您去领导家里,就带些鱼过去,这,这不太好吧?”赵雅芝不知道李旭东的领导是谁,但不管是谁去看领导,总得买些贵重的礼物才是。
“呵呵,什么不太好,要是没钓到鱼,咱就空着手去吃他一顿,吃不穷他的。”李旭东是打定主意要耍无赖了。
老领导一直住在北长街,他也确实不差谁一顿,但是,他家的门也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李旭东对他不是一般的尊敬和佩服,在他的眼里,老领导不仅聪明睿智,还教导了李旭东学会审时度势,如何明哲保身,如何力挽狂澜。
来四九城这么久,李旭东自己也没怎么好好逛过四九城,上次来颐和园,也不是为了游玩,而是为了查找湖里有没有宝贝。这次带着赵雅芝来,身上没有任务,只觉得秋高气爽,一身轻松。
作为慈禧太后颐养天年之所,其前身本身就是皇家四大园林之一,颐和园自然得天独厚。且不说它以西湖风景为蓝本,又汲取江南园林的某些设计手法和意境。
这么一座大型天然山水园,既要继承了华夏历代皇家园林的传统,又要大量汲取了江南私家园林的造园艺术精华,兼有北方山川宏阔的气势和江南水乡婉约清丽的风韵,并蕃帝王宫室的富丽堂皇、民间宅居的精巧别致和宗教庙宇的庄严肃穆,气象万千而又与自然环境浑然一体,本身就是所有园林中的最值得观赏与流连之地。
可惜,好好地一座皇家园林,也曾经被当成“四旧”,“要横扫一切,彻底砸烂”,还提出“挖掉万寿山,填平昆明湖”。最先被毁掉的,是颐和园着名的长廊彩画。穿绿军装扎皮带的“革命同志”拿着大白水粉,去涂盖长廊等各处彩画中的人物画面,还拆除了佛香阁的三座佛像。到了七十年代初期,东宫门前圆形山石花台被拆除。
“爷,这么漂亮的园林,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这是糟践呐,要被天打雷劈的!”赵雅芝气愤的说道。
“这就算好的了,你要是去了旁边的圆明园,那还不知道要被气成什么样子。芝芝,不管是国还是家,落后就意味着要挨打,要受欺负。一个国家在国际上的地位主要由其综合国力决定,而百姓在国家中的地位直接影响国家整体实力。?综合国力?是衡量国家地位的核心指标,包括经济实力、科技水平、军事能力、国际影响力等。而老百姓决定了经济基础,关乎着社会稳定和国际形象。”
“那您别钓鱼了,我们去圆明园看看吧,我要看看圆明园到底被毁成了什么样子。”这些天一直待在李旭东身边,帮他审核错别字,看着字里行间满是为国为民的打算,赵雅芝也受到了李旭东爱国思想不小的影响。
康熙末年,康熙帝将北京西北郊畅春园北一里许的一座园林赐给皇四子胤禛,并亲题园额“圆明园”。
清雍正二年(1724年),圆明园的扩建工程正式开始。
乾隆帝继位后,在圆明园内调整了园林的景观,增添了建筑组群,修建好后,成为了“万园之园”。
1860年,英法侵略者纵火焚烧圆明园,圆明园及附近的清漪园、静明园、静宜园、畅春园及海淀镇均被烧。
1900年,八国联军侵占北京,圆明园的建筑和古树名木遭到彻底毁灭。
期间,不管是军阀还是当地的老百姓,只要缺少建筑材料,就不断的从圆明园的废墟中往家里运送砖石和木料、石料,就连李旭东的家里,都有取材自圆明园的石料。
去颐和园的人不算多,但是到圆明园的人就更少了,谁也不想残砖败瓦坏了自己的兴致。
“唉,这么漂亮的园林被毁了,八国联军真是暴殄天物啊!”赵雅芝感慨的说道。
世人一直以为圆明园是八国联军烧毁的,可实际上,英法联军攻进四九城的时候,清军溃兵且战且退,一直退到圆明园。至于具体是谁点火烧的,这个答案早已模糊不清了。溃兵?英法联军?当地浑水摸鱼的老百姓?历史就是这样,即使有明确的记载,谁又能保证是真实的呢?
“芝芝,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到水边找找,看看还有没有遗存的宝贝。”李旭东的能力还从未在赵雅芝面前显现过,倒不是刻意隐瞒,而是没有机会。
“爷,这水里脏兮兮的,您不会下水去找宝贝吧?这天看着还算暖和,可真要下了水,您会冻病的。”赵雅芝关心的说道。
“哈哈,爷们的本事不多,不过找宝贝而已,还是能手到擒来的。要是水里有大鱼,我也能一并捞上来,关键是自己还不用下水,你就放心吧。”李旭东得意地笑道,凭借这门本事,他没少往家里倒腾稀缺物资。
“那您要不要我帮您望风?”别说,这赵雅芝还真有贼婆的气质。
“哈哈,哈哈哈,好,贼公出手,贼婆望风,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
李旭东从未想过赵雅芝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当下便围绕着圆明园的水面开始行动起来。不过李旭东不知道的是,圆明园早在1970年的时候,政府就已经组织人粗略的打捞过一次了。
赵雅芝一直看着李旭东,她不知道这围着水面走一圈,怎么就能捞到宝贝,便开口问道:“爷,您这打捞工作也太儿戏了吧?水下考古工作不潜水,您这是逗我玩呢?”
“别闹,爷有特异功能,正在搜索水里的宝贝呢,只是这里怎么好像被人探查过一般,除了些残瓷碎瓦,就是一些鱼儿。”李旭东自己也郁闷,这种探查十分消耗精力,要是连一个宝贝都找不到,那可就亏大了。
“您就逗我吧,哼,我生气了。”赵雅芝心有不满,噘着嘴说道。
“哈哈,找到件宝贝了!你等着,我先把它洗干净再给你看。”李旭东总算没有白费功夫,在淤泥与鹅卵石之间,还真的找到个相当有分量的玩意儿。
“喏,你看看,这是不是个象鼻子?我草,还是铜鎏金的。芝芝,这个就送给你了,等你看够了,你再把它捐给博物馆。”李旭东没想过要占为己有,这玩意儿无非就是个情怀,古董再好,不顶吃也不顶喝,要说值多少,清朝的东西,也就那个价。至于后世炒作的十二生肖,是个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是炒作。
“爷,要不你把它送给老领导吧,相比这玩意儿,我更喜欢晶莹剔透的宝石和黄金。”赵雅芝不好意思的说道。
“哈哈,俗,俗得通透!我喜欢。走走走,咱们去老领导家里做客去,我跟你说,我这位领导啊......”李旭东的声音随着他和她的远去而让人听不清后面说了些啥。
北长街北连景山前街,南边连着南长街,东面是故宫,西面是中海,住在这里的人同样有平头老百姓,当然,有的家门口也有站岗的警卫员。
李旭东上门拜访之前,自然是知道领导一直没有正式复出,便让自己的警卫去送了拜帖的。
“冒号,我来看您啦!”李旭东站在门口就高声嚷嚷道。
“你个家伙,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怎么还是初次见你的样子,一根白头发都没有?”老领导站在门口,指着李旭东说道。
“嘿嘿,我不像您需要忧国忧民,全天下,也就咱内地的同志不知道我是软饭王了。您说我要是老态龙钟的话,家里的妻子还不得红杏出墙么?”李旭东嬉笑着调侃道。
“回来这么多次,你今儿是第一次来我这里。进屋吧,屋里说话。”
李旭东进了房,屋子简陋得让人心酸。一对破旧的小沙发,白布罩已经变成暗灰色,净是破洞。办公桌上只有一部旧电话机和一个台历,连一件文件都没有。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冒号,您这也太寒酸了吧?”李旭东没想过自己的老领导居然在这样的屋子里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