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健点头,捡起地上那片磨平的瓦当,放进怀里:“嗯,让他们自己看。”
看什么?看咸阳城的炊烟比长安的稠,看咸阳人的笑容比长安的真,看那面“民”字旗,在风里飘得比任何龙旗都稳。收复咸阳不是终点,让天下的炊烟都这么稠,笑容都这么真,才是。
这路还长,但走在麦田里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响了。
此时此刻二人站在城墙上,内心有太多的感慨。
尤其是扶苏,看这一路走来,兜兜转转在第三世才能真正的站在大秦的角度。站在襄阳城上审视天下。
孙健看着扶苏不由得为这份迟到的惊喜,感到欣慰。
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咸阳还没有彻底稳定。
咸阳城以外的角落里还有好多敌对势力在虎视眈眈。咸阳以北的游牧部落,那些匈奴人,还没有完全被征服。
扶苏望着远方,目光坚定:“孙健,匈奴乃大患,若不彻底征服,天下难安。我欲亲率大军,北上讨伐匈奴。”孙健微微皱眉,担忧道:“公子,如今咸阳初定,根基未稳,此时贸然出兵,恐有内忧。”扶苏摆了摆手,自信道:“我自有安排。先派使者前往各郡县,安抚百姓,稳固后方。再从军中挑选精锐,组成一支劲旅。”孙健见扶苏心意已决,便不再劝阻:“公子英明,我愿随您一同北上。”扶苏拍了拍孙健的肩膀:“有你相助,我定能成功。待征服匈奴,让天下再无战乱,百姓皆能安居乐业。”说罢,二人转身走下城墙,开始为北伐匈奴之事做准备。城内,百姓们依旧过着平淡而安稳的生活,他们不知道,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咸阳城的练兵场,尘土飞扬。
扶苏穿着一身轻便的铁甲,正亲自示范刺杀动作。他手中的长枪刺出,枪尖带着破空声,稳稳扎进十步外的草人咽喉。阳光下,他额角的汗珠滚落,砸在铁甲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出枪要快,要准,更要狠!”他拔出长枪,草人脖颈处的草屑簌簌落下,“匈奴人善骑射,但近身搏杀,咱们的枪阵就是他们的催命符!”
场下的士兵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周围的旗帜猎猎作响。这些士兵多是老秦人的子弟,还有不少是从阳安城调来的老兵,个个眼神锐利,握着枪杆的手青筋暴起——他们知道,这次北上,不是为了抢地盘,是为了让家里的爹娘妻儿,再也不用半夜被匈奴的马蹄声惊醒。
孙健站在观礼台上,看着扶苏练兵的身影,眉头却未完全舒展。他手里捏着一份从长安送来的密报,上面说汉文帝虽然收了咸阳的麦种,却暗中给边境各郡下令:“若阳安军北伐,不得提供粮草支援。”
“陈平的余党还在作祟。”孙健低声对身边的苏小宝说,“长安是想让咱们和匈奴两败俱伤。”
苏小宝正在检查新造的战车。这车比普通的战车矮了半尺,车轮上裹着铁皮,车辕处装着锋利的铁犁——这是他琢磨的“破骑兵”,专门用来对付匈奴的马队。“义父放心,”他拍着战车的挡板,“咱们的粮草够撑半年,战车和连弩车也备足了,不用看长安的脸色。”
不远处,孙大宝正带着骑兵队演练冲锋。他们的战马都是西域天马和本地马杂交的良种,跑起来四蹄生风,骑士们手中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看到孙健望过来,孙大宝勒住马,摘下头盔示意,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三日后,北伐的队伍出发了。
十万大军分三路北上:扶苏亲率中路军,走河阳郡,直扑匈奴王庭;孙大宝带东路军,沿草原商道绕后,截断匈奴的退路;孙健则坐镇西路军,带着连弩车和战车,防备匈奴的侧翼突袭。
出发那天,咸阳城的百姓几乎都来送行了。老栓带着乡亲们,给士兵们塞煮熟的鸡蛋和烙饼;私塾的孩子们举着自制的小旗子,跟着队伍跑了老远,嘴里喊着“打跑匈奴,平安回家”;有个瞎眼的老妪,拄着拐杖站在路边,朝着队伍的方向不住地作揖,她的儿子,正是这次出征的士兵。
扶苏勒住马,回头望着咸阳城的城楼。那里,一面“民”字旗正迎风招展。他拔出剑,指向北方:“弟兄们,咱们此去,不是为了封侯拜将,是为了让天下的娘能睡个安稳觉,让天下的娃能吃饱饭!”
“杀!杀!杀!”士兵们的呐喊声直冲云霄。
大军走后,咸阳城的日子依旧照常。苏小宝带着工匠们,继续改良农具和武器;私塾的先生开始教孩子们算“军粮账”,说“每石粮食送到前线,就能多杀一个匈奴”;老秦人们自发组织起来,在城外开垦新的农田,说“要让士兵们回来时有新米吃”。
而此时的草原深处,冒顿正坐在王帐里,听着手下的汇报。当听说扶苏亲率大军北上时,他哈哈大笑:“一个亡国的公子,也敢来草原撒野?传令下去,让各部落的骑兵集结,本单于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不知道,扶苏的中路军里,藏着一支特殊的队伍——五十个会说匈奴话的士兵,他们穿着匈奴人的衣服,混在沿途的部落里,悄悄打探消息。领头的正是小石头,他如今已是个老练的斥候,能在马背上睡熟,也能从马蹄印的深浅判断敌军的数量。
“冒顿把主力都调到了河阳郡以北的戈壁,想在那里设伏。”小石头带回的消息,被扶苏记在羊皮纸上,“他还让月氏部落的人守住西边的山口,不让咱们绕后。”
扶苏对着地图冷笑:“他以为咱们还像当年那样好骗?”他让人给孙大宝和孙健传信,约定在戈壁边缘的“野狼坡”会师,给冒顿来个反包围。
七日后,野狼坡。
冒顿的骑兵果然如预想的那样,冲进了预设的包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