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萧承见状快步上前，一把按住旁边蠢蠢欲动的封启铭，朝他摇了摇头示意别动。
他转向情绪激动的司高韵，“阿韵！你冷静点，先把阿久交给警方处理。眼下司家那些麻烦事解决的差不多了，没必要在这时候节外生枝，处理阿久不急。”
封启铭看了眼周围的警察，收起手里的枪。说：“小爷，萧总说的对，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先送乔小姐去医院。”
要知道，阿久早就提前在这里埋伏了不少手下，警方为了控制局面，特意出动了一支武装部队。
这时候要是在山下贸然对阿久动手，很可能会和警方发生正面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现场的警察全是外国人，而他们刚才的对话全程用的中文，倒不用担心计划会被轻易听透。
随后司高韵看向一旁的警督，“交给你们，看好他！”
说完，司高韵不再看阿久一眼，压下心里的恨意，抱着乔初月转身就朝着救护车的方向狂奔。
女人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压得他脊梁骨都在发颤。
“乔初月，你给我撑住。”
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不准睡，听到没有？”
乔初月的睫毛颤了颤，像是回应，又像是无意识的抽搐。
雨水打湿了司高韵的头发和衣服，可他丝毫没有减慢速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再快一点，一定要让初月活下去。
阿久看着他焦急的背影，听着他对乔初月的温柔低语，心脏像是被那回旋镖扎得更深了，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知道，自己犯下的罪孽，这辈子都无法偿还了。
等司高韵走远，萧承看了眼瘫在泥地里的阿久，冲警察扬了扬下巴。
“带走吧。”
司高韵韵听到身后传来阿久的哭喊，断断续续的，像诅咒，又像哀求。
他脚下的步子跑得更快。
阿久不过是烂命一条，死不足惜。
乔初月不一样，她那么干净纯粹。
乔初月总说他是照进她晦暗生命里唯一的光，可她又何尝不是他的光。
他们相互照亮，抱团取暖。
所以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他也要护着这束光不熄灭。
山涧里，雨越下越大，阿久疯了一样又哭又喊，像是野兽的嘶吼。
他不停的挣扎，嘴里还在不断重复着：“错了……错了……”
警察眼见人不受控制，直接用警棍，胡乱的狠狠砸在他背上。
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棍，阿久闷哼一声，栽倒在泥地里，被拖下了山。
山下的公路边，萧承已经坐进了自己的车里。
后背和脑袋又开始隐隐泛着疼。
他闭上眼，从口袋里摸出药盒吞了两颗，疲惫的闭上眼。
这不该是阿久的结局。
仅用一场牢狱之灾，抵半生的罪孽，太便宜他了。
……
二十分钟后。
抢救室外，门框上方的红灯始终亮着。
门一打开，护士就攥着病危通知跑出来。
“家属签字。司先生，这已经是……第四次了病危了，您要有心理准备。”
司高韵刚换好手术服，消毒水的味道压不住他身上的寒气。
他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尽管在强行让自己镇定，可手指还是止不住有些抖。
他吩咐身后的助理。
“安德森教授准备好了吗？让他立刻进手术室，我跟台。”
“好的，教授已经准备好了。”
“可是司先生，您毕竟是……”
护士想说他是病人家属，不该进手术室。
“我是医生。”他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也是她的家属。”
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
安德森教授正盯着屏幕上的毒理分析报告，连连摇头。
“司，她体内的毒素浓度太高，肝肾功能已经接近衰竭。而且……”
他调出x光片，对着灯源仔细看了一会，叹了口气道：“除了这些，至少三处粉碎性骨折，伤口都发炎了，像是很久没处理过。”
司高韵握着手术刀的手猛地一颤。
“阿久没给她处理过。”
他咬着牙，心痛的感觉再次袭来，眼尾都憋红了。
“这些日子，她就带着断骨熬过来的。”
安德森：“我们尽力，但你要做好准备，成功率可能不到百分之十。”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
司高韵的目光落在手术台上脸色惨白的乔初月身上，她的手腕还在微微抽搐，像是在承受断骨的疼，“她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