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碎片在记忆中流淌，像串起的珍珠。
记忆的高潮，是系统与本源晶石的共鸣。
当最后一块本源晶石融入体内，三十六个光点在他识海亮起，如同三十六个小太阳。每块晶石都对应着几万世轮回的道果：有仙帝境的威严，有剑修的凌厉，有丹师的温润，甚至有一世做凡人时的喜怒哀乐。
系统界面突然在识海中展开，不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化作一道光幕，上面浮现出茯苓的虚影。
“恭喜你，终于记起来了。”小丫头穿着初见时的绿裙，手里还抱着那株绿芽，“系统的最后一步，就是帮你把这百万世的感悟归一。”
光幕上的文字开始重组，百万世的道果如同溪流汇入大海，在他识海中央凝成一颗混沌色的莲子。莲子转动的瞬间，他体内属于曦茗的深渊法则、白月的星辰之力、茯苓的生命精气突然齐齐震颤，竟与莲子产生了共鸣。
“这才是‘归一’的真正含义。”茯苓的虚影笑着挥手，“不是让你变回创世神，而是让你带着百万世的记忆与情感，成为全新的你。”
她的身影渐渐淡去，系统界面化作一道流光，融入莲子之中。最后消失前，他听到她轻声说：
“相必你已经复活我了，嘿嘿好好爱我，这次换你护着我们了。”
记忆的最后一帧，是虚无之主的踪迹。
随着莲子成型，他清晰地“看”到了百万年前没注意到的细节：被卷入空间裂缝的分身并未死亡，而是潜伏在世界的边缘，靠着吞噬空间碎片恢复力量；被重创的本体则躲进了虚空深处，用无数神魔的残魂修补伤势。
他们一直在等，等他转世后道果最弱的时刻。而曦茗抢夺道果的举动，看似鲁莽，却恰好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她融合道果后，反而让分散在两世的力量提前共鸣，为这次记忆觉醒铺好了路。
“原来如此……”赢睿渊猛地睁开眼，眉心的混沌印记缓缓消散，眸中却清晰地映着两个虚无之影。
“啧，想必你们也知道我恢复记忆了吧？”
说着他扫视着系统与三十六块本源晶石融合而成的道莲。
“百万世轮回的道果不知道能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呢？”
赢睿渊指尖轻叩眉心，识海中央的混沌莲子骤然绽放出亿万道霞光。
三十六块本源晶石所化的光点如同归巢的雀鸟，齐齐汇入莲子之中，原本混沌色的莲瓣上渐渐浮现出斑斓纹路——那是百万世轮回中不同道途的印记：
有剑修的锋锐金纹，有丹师的温润朱痕，有帝王的玄色龙章，甚至有凡人农夫的土黄色禾苗印记。
莲子轻轻震颤，识海中突然响起无数重声音。
那是他每一世的道果在共鸣：有仙帝境时俯瞰星海的威严宣告，有剑修饮血时的快意长啸，有丹师炼出九转还魂丹的欣慰轻叹，还有做凡人时与妻儿围炉夜话的温软絮语。
这些声音交织成洪流，顺着他的经脉涌向四肢百骸，所过之处，皮肤下泛起流转的光韵，仿佛有无数星辰在血脉中苏醒。
当最后一缕本源霞光融入莲子，赢睿渊周身的光晕骤然收敛，识海中的喧嚣也归于沉寂。那枚混沌道莲静静悬浮，莲瓣上的斑斓纹路不再流转，而是凝成了三道深邃的印记，如同他百万世感悟淬炼出的烙印。
他垂眸沉思，指尖无意识地在虚空划过，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剑修挥剑时的“破妄”之意，丹师炼药时的“生机”之韵，帝王治国时的“秩序”之理，凡人持家时的“守护”之情……这些看似零散的感悟，此刻竟如百川归海，在他心头凝结成全新的法则脉络。
第一道法则在他眸中亮起时，周身的空气仿佛被无形之剑切开，泛起细密的空间涟漪。这法则脱胎于百万世剑修的杀伐之道，却又融入了创世神开天辟地的“破”与凡人农夫挥镰的“实”——既可以如仙帝佩剑般斩断星辰，也能像凡俗柴刀般精准劈向一根稻草而不伤其根。
他随意抬手，时轮塔顶悬挂的一盏青铜灯突然从中裂开，切口平滑如镜，灯油却未洒出半滴。“剑者，非唯锋锐，更在知‘度’。”赢睿渊轻语，指尖划过的轨迹残留着淡淡的金纹，“斩魔时当断则断，护生时留一线生机，这才是剑的真谛。”
第二道法则浮现时，他掌心腾起一团温润的光雾，雾中隐约可见一株嫩芽破土、开花、结果、枯萎，又在腐烂处生出新的绿芽。这是融合了丹师的“生机”、凡人的“轮回”与曦茗护他百万世的“执念”所成——不再是单纯的治愈或毁灭，而是理解了生死相依的真意。
光雾飘向时轮塔角落一株枯萎的盆栽，那早已枯死的根系竟在雾中缓缓舒展，抽出新的根须。更奇妙的是，盆栽旁一块被剑气斩断的碎石，竟在同时化作齑粉，融入土壤滋养新苗。“生即是死的延续，死亦是生的伏笔。”赢睿渊看着这一幕，眸中闪过了然，“虚无之主想吞噬一切归于死寂，却不知死寂本身，亦是新生的序章。”
第三道法则成型时，他周身突然泛起淡淡的紫金色光晕，时轮塔内镌刻的各种法则符文——无论是仙秦律法的金篆、鸿蒙初开的印记，还是深渊世界的魔纹——竟齐齐亮起，绕着他缓缓旋转，如同臣子朝拜君王。
这法则脱胎于帝王的“统御”与创世神的“兼容”，能让不同属性的法则在他面前褪去戾气，达成短暂的“和解”。
“所谓异类，不过是未被理解的同类。”赢睿渊轻笑一声，挥手散去光晕，“仙秦律例能容万民，我的法则，自能容万道。”
只见他周身的空间泛起细密的涟漪，仿佛有无数无形的丝线在编织着新的法则脉络，随后他又自然而然的进入了顿悟之中。
从他闭目凝神的那一刻起，整座时轮塔便成了风暴的中心，每一次法则的领悟都化作可见的异象，在塔内塔外掀起层层波澜。
一个时辰后，一道淡青色的法则纹路突然在他指尖成型。那是条最基础的“风行法则”，脱胎于他某一世做游侠时御风而行的感悟。
法则凝成的刹那，塔内突然卷起穿堂风，空中的流云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在塔顶上空绕成小小的漩涡。
这动静不大，却让守在塔外的仙秦卫兵心头一凛——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空气中的风元素变得格外活跃，连甲胄缝隙里钻进的风都带着温顺的韵律。
仅仅三个时辰后，又有两道基础法则在他识海亮起，一道是“惊雷法则”，源自他某一世观雷暴时对天地之力的体悟，塔内梁柱突然腾起细碎的电光，噼啪声中，空气里弥漫开淡淡的臭氧气息；
另一道是“凝石法则”，脱胎于石匠凿岩时对矿物纹理的熟稔，墙角的碎石竟自动聚拢，在地面凝成一块光滑的青石砖，砖面还隐约映出法则流转的纹路。
这一日，五道基础法则接连成型，每一次都伴随着细微却清晰的异象，如同春雨润物般，让时轮塔渐渐染上了鲜活的法则气息。
次日午后，赢睿渊指尖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那是条中级的“锐之法则”。这法则刚一凝成，塔内所有金属器物突然齐齐震颤，卫兵腰间的环首刀、架上的青铜鼎、甚至墙壁里嵌着的铁筋，都发出嗡鸣般的共鸣，锋芒内敛的刃口泛起淡淡的金光。更惊人的是，九层穹顶悬挂的星辰图突然亮起，图中代表金属性的星辰与他指尖的法则遥相呼应，竟在半空投射出一柄由星光凝成的巨斧虚影，虚影挥斩时，塔外传来金石交击般的脆响，北境军团库房里的军械竟在同一时刻变得更加锋利。这动静比昨日大了数倍，连紫微星域的修士都能感觉到那股锐不可当的气息，纷纷抬头望向时轮塔的方向，猜测着塔内究竟在发生何等蜕变。
第三日黄昏，一道深蓝色的“瀚海法则”破茧而出。这中级法则源自他某一世做水师将领时劈波斩浪的经历，法则成型的瞬间，九层地面突然渗出盈盈水光，这些水并非凡俗之水，而是由法则凝聚的液态符文，它们顺着地砖的纹路流淌，竟在地面勾勒出完整的四海图谱。
塔外的紫微星海突然掀起巨浪，近百艘巡逻战船被无形的力量托举到浪尖，船底的龙纹与塔内的水纹产生共鸣，船工们惊骇地发现，船身周围的海水竟自动避开了船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温柔托住。
这异象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才渐渐平息，而此时赢睿渊指尖又有新的法则在酝酿，塔内的水光尚未褪去，便被一道炽热的“熔岩法则”蒸腾成白雾，白雾中隐约可见火山喷发的虚影，塔基的岩石都泛起了灼热的红芒。
第五日清晨，第一道高级法则终于在混沌道莲旁成型。那是道“破界法则”，脱胎于他百万世轮回中穿梭各界的记忆，法则凝成的刹那，九层的空间突然剧烈扭曲，墙壁上的符文如同水波般荡漾，明明是实体的砖石竟变得透明，能隐约看到隔壁房间的景象。
更惊人的是，塔外的空间泛起了涟漪，紫微星域边缘的几处小型空间裂缝竟被无形的力量抚平，裂缝中溢出的混沌气流被梳理成温顺的光带，绕着时轮塔缓缓流转。
这动静惊动了正在紫微星域调养的盘古，他抚着斧柄望向时轮塔的方向，眸中闪过讶异：
“一日间连破三道中级法则，如今竟触摸到了空间本源……这小子的悟性，怕是比当年的创世神还要惊人。”
话音未落，塔内又传来法则碰撞的轰鸣，一道“聚灵法则”紧接着成型，塔周围的鸿蒙紫气如同被磁石吸引，在塔顶凝成漏斗状的气旋，连远在千里之外的药神园都能感觉到灵气的躁动，茯苓种下的仙草疯长了三寸，叶片上凝结的露珠都泛着灵光。
第七日午后，赢睿渊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一道镌刻着帝王印记的“统御法则”在他识海亮起。
这高级法则刚一现世，整座紫微星域的仙秦驻军突然齐齐单膝跪地，并非刻意为之，而是体内的军魂被法则牵引，本能地向这道蕴含着无上威严的法则臣服。阿房宫内的嬴政握着龙椅扶手的手指微微一顿，望向时轮塔的方向露出浅笑：
“连法则都带着仙秦的骨血，好小子。”
而此时的时轮塔内，法则的碰撞愈发频繁，有时是“治愈法则”成型时，塔内的枯萎植物瞬间焕发生机；
有时是“重力法则”显现时，地面的砖石被无形的力量压出细密的裂纹；
短短十日，已有十七道高级法则在混沌道莲旁扎根，每一次成型都让塔内的异象愈发惊人，九层的地面已布满交错的法则纹路，如同一张覆盖整个空间的巨网。
第十五日黎明，一道漆黑如墨的“寂灭法则”在赢睿渊指尖成型，这是他首次触碰顶级法则的边缘。
法则凝成的瞬间，时轮塔九层突然陷入绝对的死寂，所有声音都被吞噬，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消失无踪，塔外的紫微星海掀起滔天巨浪，浪尖却在靠近时轮塔百丈范围时骤然冻结，化作晶莹的冰雕。正在观星台推演的白月猛地抬头，星盘上的星辰轨迹突然紊乱，她望着时轮塔的方向喃喃自语：
“这是……与虚无之力同源却截然不同的法则？这法则？竟然能与虚无之力相比？”这动静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才渐渐消散，而当死寂褪去时，塔内竟凭空生出一株嫩芽，在寂灭的余韵中破土而出，正是“寂灭”与“生机”的法则共鸣所致。
此后的日子里，时轮塔的异象愈发频繁，也愈发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