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南柯摇了摇头,“我的视力依然很好,记性也不差!而且,我还没有说出来答案,你怎么就断定我认错人了?!”
南柯犀利的逻辑思维让中年坤道一时无言以对,怔了一会,才又开口,“施主雄才,贫道辩不过你!
不过,此处非旅游景点,乃贫道修行之所,还请少作停留早点下山去!”
面对这样的逐客令,南柯颇为无奈,但他也深知,对方不愿在这种场合下相认,也自有她的难言之隐。
“好吧,我们随便逛一下,很快就会下山的!”僵持不下,南柯欲以退为进。
“小玉,我们走吧!”中年坤道拉起女道童的手,“他们一会就下山了,咱们不必在意!”
“好的,师父!”
师徒二人转身离去。
吃了闭门羹,心中多少有些不悦,南柯一家三口在道观的殿宇外随便逛了逛,就下山了。
山下的公路依山傍水,两边是碧草如茵的原野,像绵延起伏的绿色地毯,清清的河水静静地流淌。
小车在这画卷中缓缓前行,中午时分,来到了一个美丽的小镇上。
吃好午饭,在小镇上闲逛了一阵,决定找个小旅馆投宿。
“小晴,我还想去一趟上午那个道观!”望了一眼午睡中的女儿,南柯对万晴小声说道。
“怎么?还是忘不了那个冷艳的女道长?!”万晴似笑非笑。
“不是,也是吧!”南柯有些语无伦次,“关键是她太像一个人了,我还是想要去确认一下!”
“可人家根本就不想理你!”
“不!那只是表象,我觉得她只是不想在当时那个场景中认我!
我们下山的时候,我曾回头望了一眼,有一双眼睛在角落里悄悄目送我们的离去,我相信那不是幻觉!”
“那……”万晴想了想,“那你觉得她是谁?!”
“她应该就是十年前我们结婚时给我们送神秘红包的那个‘槛外人’,真实身份是我童年时期的小伙伴‘二妹’!”
“啊?!”万晴很惊讶,怕惊醒了女儿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将南柯拉到卫生间继续说道:“她就是你青梅竹马的二妹?!我还以为她是那个间谍郝仁的情妇李雪呢!
你怎么能断定那个‘槛外人’就是她?!”
“对,她就是二妹,这是毋庸置疑的,虽然几十年没有见过面了,但还是能一眼就认出她!
她不是李雪,因为二妹和小梦长得很像,你不觉得吗?!
我说她就是那个‘槛外人’当然是推断的,也应该八九不离十,《红楼梦》里自称‘槛外人’的是道士妙玉,而二妹今天的身份也是个道士,再综合其他因素分析,就肯定是她了!”
“哦!”万晴回想了一下坤道的模样,“这个道长是长得蛮像小梦的,但是,你以前不是说过你这个小伙伴早就失踪了么?怎么成了一个道长了!”
“对呀!所以我也很是好奇,心有不甘,想再回去了解一下她曾经的过往。”
“不会旧情复发吧?!”万晴盯着南柯的眼睛浅笑。
“呵呵!
开什么玩笑呢,我都快知命之年了,早已不再是当初的少年,人家更是出家修行的人了!”
“啵!”万晴亲了南柯一口,“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我还不了解你的为人么?!
去吧,要不要我护送你上山,暗中保护你?!”
“不用!”南柯淡淡地笑了笑,“她是个道长,又不是个土匪!
你开车把我送到山脚下就行了,早点回旅店照看花花,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真正要呵护的是她!
晚饭你们也不要等我,我无法预测上山后是什么情况人家会不会招待我几点钟能下山,反正,我回到半山腰的时候打你电话,你开车到山脚下来接我就是了!”
“行,好的!”
万晴将旅店门锁好,又跟旅店老板娘招呼了一声,就开车把南柯送到了山脚下。
“施主,你为何又上山来了?看来是执迷不悟啊!”
南柯刚爬上山顶,在金色的落日余晖中,中年坤道款款而来,和上午不同的是,此刻的她穿的近乎便装,更多了几分美艳。
“不瞒道长,弟子心中疑惑甚多,特回来请教一二!”
不用怀疑,女道长就是出来迎接南柯的,她已不再像上午那样冷若冰霜。
“施主有何疑惑?请随我进殿细说吧!”
南柯感受到了女道长对自己态度的巨大转变,喜出望外,双手抱拳,“多谢道长恩典!”
两人走进一殿宇内,屋子里陈设很简单,但别具一种古朴厚重之感。
“施主,请用茶!”女道长沏了两杯清茶,将其中一杯置于南柯面前。
“谢谢!”南柯右手指轻按在茶盖上,柔柔的目光望着咫尺之遥的坤道,“叫我小柯哥哥吧,别施主施主的叫了!”
“呵呵!”女道长冷冷地摇了摇头,“叫你小柯哥哥的人已经死了!”
“啊?!”南柯惊呼,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怎么会呢?!
任时光荏苒,岁月蹉跎,在我心之深处,永远珍藏着儿时的美好,你是我永远的青梅竹马,永远的二妹!”
面对南柯真诚而深情地告白,二妹沉默不语!
南柯明白,二妹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打工妹变成今天的女道长,不知经历了多少痛彻心扉的故事,要剥开伤口是很残忍的,欲了解她的过去,得找一个轻松点的话题入手。
“道长,我刚才刚上山你就走了过来,你是不是会传说中的天眼通或者其他什么通灵之术啊?!”南柯喝了一口茶,笑问。
“呵呵,雕虫小技而已!
我修行这么多年,这点功夫算什么?!”
“那,我们上午的上山你早就预见了?!”
“你说呢?!”
……
慢慢地,女道长终于卸下包袱,从“道长”变回了“二妹”,她向南柯倾诉了自己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
晚饭前没有讲完,晚饭后接着讲,待故事讲完,早已是月挂苍穹,清辉盈屋了。
侧耳倾听的南柯更是感怀不已泪流满面,“二妹,大千世界人生各异,曾经的你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但都已成为过往,今天你拥有这份清静与自由,也是难得的福气!
月将西沉,我该告辞了,但愿咱们后会有期!”
“你……就这样走了?!”二妹望了一眼窗外的月光,凄然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