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冬夜,寒风吹到这处连着的冷清小院落,周遭是在冷风中簌簌而动的山林,月光如水,给此处铺上一层银灰,更加衬得夜晚寒凉了。
尤其小院中还时不时传出热闹的喧哗声和笑声,和外头的冷清对比更加明显了,
“等一下!炸!我炸,我有炸弹!哈哈哈...我让你得瑟,这回看你好跑不跑得了,一个尖,要不要,”
...
“我要我要,八九十勾圈凯,你们要不要,婶娘你要吗?不要...我出了,一对四,抱牌了!”
...
“我这把牌太烂了,没救了,一对九都要不起!”
...
“大成叔给我理理牌,我去一趟茅房,马上就回来!”
......
全是小石头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这小子牌好和牌不好就是两个模样,抓到好牌的时候,高兴的张牙舞爪,像是一手就要把牌全打光了一样,
抓到烂牌就垂头丧气,打得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林兰华给的六十六个铜板压岁钱,在加上霍成夫妻给的六个,他的铜板全都放在一个红封里头,边输边数,赢了多得就放在外头,输了就记住,数数之后在补进去,
“还有五个铜板,还赢的,再来再来!”
林兰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叫你大成叔和你来,坐累了,我去边上歇会儿,”
让开了位置,赵大成去给她倒了一碗温水,走到牌桌边,小石头都发好牌,理顺了,拿着牌有一下没一下的瞧在桌子上,
着急得不行,赵大成才刚坐下,他就出牌了,
“等等我倒是!谁打的一对五,哦,好到我了,一对八!”
林兰华悠闲的端起碗喝了两口水,看着打得风生水起的小石头,啧啧称奇,赵大娘和赵桃桃啥也不干,干坐着聊天,也说不腻,
等林兰华一过来,赵大娘就讲起了她从前村子里各家媳妇生孩子的趣事儿,还有小石头出生时的情况。
烤热和了因为打牌发凉的手脚,林兰华走出门去,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看了看外头的林子,没有发现异常,才回去,同大家接着聊天。
还没到子时,林兰华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她嗜睡的状况一点儿都没有改善,实在撑不住,她打了声招呼,就回房睡觉去了,
夜里喝多了水,林兰华第二天醒得早,去上茅房的时候,听到堂屋的动静,
推开堂屋的侧门,瞬间同小石头霍成赵大成三人八目相对,
惊讶道:
“你们别是打了一晚上吧?啊~~...”她还伸手捂嘴打了一个哈欠,
还没得到回答,就迷糊的道:
“早点儿休息吧,我再去睡会儿,一会儿别叫我了,”说到后头声音都含糊了,
六目睽睽的看着她门都不关,就回屋睡觉去了,他们一句话都没说,
扭回头来,赵大成盯着对面的俩,问道:
“还打吗?”
“来啊,怎么不来,我还不困,”小石头连忙吆喝起来,伸手上桌开始洗牌,一副再战三百回合的样子,
赵大成率先站起来,
“差不多了,今晚再来吧,一会儿你奶起来,非骂你不可,我也去睡了,”
坐了一晚上,腰疼,身子都木了,他龇牙咧嘴的伸懒腰,
堂屋的火塘烧了一夜,想了想,赵大成去找了几个红薯埋在里头,等会大家起来,直接就能吃,
他趁此机会烤暖了身子,才回了房间。
媳妇没有自己在身边,也抱着被子睡得很香,这会已经又酣睡过去了,拖鞋散落在床边,像是主人急着上床,随意踢落在地上,
他走过去,将鞋子提整齐,脱了外衣,轻轻的掀开被子躺到床上,手微微搭在媳妇的身上,平和的闭上了眼睛。
堂屋烧了一夜的火炭,很快就将深埋里头的红薯烤出了香味,可惜没人闻到,
赵大娘起来的时候,循着味道找过来,还奇怪是啥时候放进去的红薯,扒拉了两个红薯吃了。
她就去后院将兔子和鸡都喂了,看着寥寥无几的几只幸存鸡和兔子,有心想放它们出去溜达溜达,又怕被哪个不知头脸的捉去了,
村子里有些手脚不干净的家伙,也会干这缺德事,她实在怕了,原来十来只母鸡,现在只剩五只了,全都是她的宝贝,留着下蛋呢!
兔子还只剩三只了,不知道是自己逃跑了,还是也被人家顺手牵兔了。
在屋前屋后转悠了一圈,拾到拾到,打扫打扫,理理菜园子,回到前院的时候,赵桃桃也起来了,
“都还睡着呢!哎呦,昨儿成哥他们打到天明才房睡了,估计一时半会起不来了,”
毫不知情的赵大娘,凝眉道:
“真是...不过今日也...哎呦,还是得去周家、黄大家拜拜年,咋好就一直睡着,”
就算他们不上门,一会儿估计人家也要上门了。
“算了,来了再说,咱们先去包点饺子,芝麻兰华都给我弄好了,”去年大年初一他们家也做了,
基本就是一人能吃两个,今年加上霍成夫妻,也就是多包四个,一个有半个巴掌大,芝麻拌了糖,甜滋滋的。
两人都包好了,其他人还没有起来,她们熟练得先将自己的份儿煮吃了,两人将其他人的份放好,
就去堂屋里烧着火,打扫干净屋子,闲聊着静等其他人来。
果不其然,没多大会儿,周二刚就带着周平顺和铁牛过来了,将人迎进门来,周平顺和铁牛直朝小石头的房间去了,熟门熟路,
端了家里的糖果瓜子花生出来,围着火塘烤了一会儿,赵大成他们就被叫起来了,
迷迷糊糊的小石头,也被铁牛和周平顺闹起来了,三人玩了一会儿兔子,外头就飘起了雪,
石头又开始拉着人进屋打牌,瞬间就精神起来。
“这雪越下越大了,二刚要回家就早些回了,一会儿你带着这俩小的,不好走,别冻病了,要不就在这儿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