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废墟碎石,百叶来到了那高高的祭坛前,她并没有搞什么屠杀,只击溃了阻挡她的人。
事实上她这次特意准备的装备大部分都是非杀伤性的,那些倒地的人也大多只是重伤而已,她也没有补刀。
说到底,底层人总是盲目的,他们是无法分清是非对错的,只会被领导者肆意揉捏,他们所能获知的信息只有领导者想让他们知道的信息。
一般人除非真的活不下去,否则的话即便知道错误,即便遭受不公也只会忍气吞声,但这能说他们自私吗?能说他们懦弱吗?
呵……会说这种话的往往也不是为了人们好,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拷打、折磨、煽动人们的内心,好从他们身上再最后压榨些什么。
人的思维是会随着认知的扩张而不断发生改变的,所以才复杂,若是几年前的她,想必会杀了他们吧,就像那次一样。
人在无比烦躁时便会变得暴虐,会因愤怒而伤害残害他人,就像打砸东西时一样,因为无法伤害他人所以转而用这种方式发泄那份暴虐。
她走上了阶梯,她依然感到烦躁,感到愤怒,想要发泄,肆意破坏,但她不会这么做。
那位城市的守护神静静的站在台阶顶端,俯视着她,眼中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
“明明是如此高涨的愤怒与杀意……却还是手下留情吗?”
“这是一场试炼。”
“谁赋予你的试炼?”
百叶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着。
“当道德与价值都化为乌有时,当善恶的界限都模糊时……当我有着足以随心所欲的力量时,我一度感到有些迷茫。”
“停下……站住!不要再继续走了!”
城市的守护者抬起长枪扔向百叶,却被其随手拨开,她的手臂发生了些许变化,被白色的鳞片所覆盖。
这是来自阿尔的力量,她并不清楚为何现在她能够如这般借用她的力量,但……都老夫老妻的了,用用怎么了?
“这是一场试炼,是超越自我的试炼,过去我一直将自己置于即便不做也不要做错的位置,那不知所谓的道德感束缚着我,多亏了那些家伙让我明白了一点……”
“不要再继续走了!”
无数的攻击将百叶淹没,灰尘四起,火光四溅,然而那个身影依然在,突破烟尘与火焰,她依然毫发无伤,甚至就连身上的那件羽衣和袜子都没有破损。
“有的东西,他就不该存在,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甚至都没有任何反抗,你们直接越过他们,他们可能都不会阻拦,你们却偏偏选择了屠杀。”
百叶来到了她的面前,她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她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都开不了口,为什么……为什么眼前的女孩比那些神灵给她带来的压迫感还要强?
“比起无谓的杀戮,我更喜欢解决源头,你是基于这座城市诞生的,你在乎这里,不是么?你其实也隐隐希望有谁能干掉祂们吧?”
嘭——
她被一拳打飞,砸在了祭坛上。
“你就在那待着吧,别起来了。”
在那祭坛之上,有着五个座位,看起来就如同观众席一般,而在中心的那个是最大的一个座椅。
百叶直接跳了上去,一拳给那座椅砸碎,随后掏出了一张白色的椅子放在了碎石之上座了上去,接着拔出银河剑至于膝上,静静的等待着。
很快,随着几道流光划过,那些神明回到了这里,入目的便是那一整条被轰穿的街道,以及害怕的匍匐在地上的人们。
“哟,回来了?”
他们这才注意到,那个最高的座椅之上正坐着一个娇小的女孩,当然,他们不久前才见过。
但是她为什么要砸了原本的椅子在废墟上再立一个白色的椅子?
“又是你……别欺人太甚!你当真以为我们怕你?!”
“你们怎么想的我不在乎,我只想做掉诸位,这很简单吧?”
百叶打量着飞在天空之中的五位神明,果然……他们也是人类的模样,甚至他们的形象还有着极为鲜明的特色。
特别是那个白胡子的壮汉形象,独眼长须,手持长枪,身边还跟着两只乌鸦和两条狗……啊不对,是狼。
尽管百叶对神话并没有什么兴趣,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形象出自哪里。
“奥丁?北欧神话?还有点品味,至少比希腊的好,那个长挺漂亮的是弗丽嘉?那个拿锤子的就是托尔咯?嚯,还有紫色老太婆啊,不会是斯卡蒂吧。”
“臭小鬼!你说什么?!”
“说两句还急了。”
“你!别太嚣张!”
百叶握住了手中的剑,下一秒,只感到某种事物一闪而过,眼前的事物被一分为二,世界被切开了?不……是她被切开了。
“啊啊啊啊啊啊!!!”
“唉,抱歉,不小心手滑了,你怎么不躲开呢?”
表面上一副贱兮兮的雌小鬼模样,实际上她也一直观察着这几个神,毕竟是曾经的大敌,得认真对待。
不过……他们确实在害怕着她,这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