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曦都不知道说她啥好了,就算要穿这身拍照,长袖外套带一件啊。
也是她想当然了,早上出门前看到她妈拎着个大包,依着她妈以前给她的那种万事都会具备的安全感,她压根没有多想其它,跟着就走了。
哪晓得她妈的大包里装的全是吃的?
这就是典型没旅游经验的人。
好吧,她也一样,谁也甭嫌弃谁。
正要把外套脱下来给她妈,她妈手快过脑的已经压在她手上,双眼却没看着她,而是微张着嘴紧紧盯着另一个方向。
这副吃瓜相她熟啊,立刻脑袋瓜子唰一下也看过去。
她妈视力不错,这隔着近百米呢,还能看得出来那椰子树下的俩是谁。
一个挺眼熟的男人,一个穿着玄紫色绣牡丹旗袍的女人。
女人看过去四十来岁的样儿,看过去给林月曦的第一感觉,就是前世她看过的古早霸总文里,被嘎肾挖心跳海流产啥的全来一套还死不了的女主。
说真的,文字的形容和视觉上的看到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这女人是真的能让人仅一眼便不自觉的怜惜,也难怪五大三粗的王大头会着了道。
男人就是那天他们在地里看来的王大头的小舅子秋羡,只是那天他的形容哪瞅都不是个正经东西,今天在这女人面前,却显得像个孝顺儿子一样。
又是端水又是递帕子,亲儿子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么孝顺。
张红英:“我算是明白柳絮为什么能为秋羡豁出去了,瞧这架式,这已经不是小舅子了,这是亲儿子吧?”
林月曦也有总见识到的感觉,精神系已经到快四级的她,在百米内要扑捉一个人的情绪并不是难事,瞄准目标,她能很明显感知到秋羡的情绪,他并非虚情假义。
这个嘛,他是真把柳絮当亲姐姐来孝顺了?
如果真是,那显得王大头更惨了。
“姐,你别骗我了,我都听秋雪说了,你最近心里压着事,已经很久都胃口不好了。”
柳絮柔柔的笑着,卷着手帕轻轻擦了擦秋羡额头上细密密的汗珠,“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到夏天胃口就不好,和心情没关系。你最近工作怎样?弟媳妇儿呢?她还闹吗?”
林月曦:“???”
她要是没记错,秋羡是没有正经妻子的吧?
似是想到了最讨厌的人,秋羡几乎瞬间满脸都是厌恶:“姐你可别提她了,我让她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还整天的跟我闹,要不是姐你拦着,我早···”
柳絮忙拍了下阻止他后面的话,似生气又似舍不得的戳了下他的额头:“嘴还是这么快,怎么什么话都乱说,别忘了你姐夫是做什么的,你做为军属,心里没有坏心思是一回事,嘴也不能毫无顾忌。”
秋羡忙拍了自己嘴皮子一下,一副后怕的样子连呸了好几下,“姐我不是有意的,就是心里憋屈得慌。”
“你再忍忍,最近不方便。”柳絮挑了挑眉,意有所指道。
秋羡却没听着她的意思,还有些不满嘟囔:“还要再等啊。”
柳絮小声的安慰着他。
看两人的气氛,要不是秋羡年纪不小,还真是母慈子孝。
林月曦眉头已经不知觉间皱起,虽然这俩聊天的内容似乎没啥毛病,可她怎么听着总感觉这里头有哪不对劲呢?
难不成是她过分的敏感了?
虽然怀疑自己脑子可能不正常,可林月曦还是更偏向直觉的把许山叫了过来,伏耳交待了几句。
不仅林月曦觉得不对,张红英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可同样也感觉哪有问题。
只是一时间抓不住那个点。
盯那边盯一会儿,又看看海,再转头盯一会儿,继续看看海,几次之后,她突然一拍大腿。
“闺女,我想起来了,就咱们去掰玉米那天记得吧,就那天你嫂子悄悄跟我说,纪安好像是有老婆的,只是没登记过。”
昨晚跟数据拼搏了大半夜的林月曦脑子有些没转过来:“纪安?”
谁?
“纪安,秋羡,同一个人;柳絮,关婶子,同一个人。这不非要学着整一个名一个字嘛。”
虽说这种儿全凭个人意愿吧,没啥好笑话;可这俩一个四十几了给自己起字,一个三十了给自己起字,还很明显是学着名‘琼’字时妤的王琼,因为是知晓王琼有名有字后,这俩突然的就给整了这么一出;明着是没人笑话啥,可暗地里表示‘啧’的还真人不少。
“我还是用秋羡吧,他身份证上是这名儿。春花上岛比秋羡上岛早,她记得秋羡上岛的时候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有带着个女孩子。”
“那女孩说的是方言,这里没人跟那女孩是一个地方的,除了秋羡本人外,没人知晓那女孩当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春花那时她前夫还在,她日子不好过,去赶海都是很早去,还要赶着回去做早饭,她记得有一次她去赶海回去的路上碰到秋羡带来的那个女孩,两人一块走,春花以为她还是不会说普通话,一路上都没吭声,快要分开时,那女孩才用着有些蹩脚的普通话跟春花道谢,还约春花下次一块去赶海。”
“春花跟她聊了几句,秋羡从一开始就说那女孩是他妹妹,春花提到秋羡时,很自然的用‘你哥哥’这个词,春花跟我说她说‘你哥哥’时那女孩的脸色很不自然,之后她就再没见过那女孩了。”
杨春花那时自个日子过得一团糟,再说那女孩自个也没说啥,正常人都怀疑不起什么来;至于后来没再碰面的事儿,这就更不会多想了,杨春花那时人缘可不好。
所以杨春花从头到尾都没怀疑过秋羡和那女孩的关系,毕竟这时候的干亲可都是正经干亲,很讲究的,认了就是真正的亲人。
说来事情有些喜剧性。
直到杨春花要结婚前,也就是林月曦他们上岛的前一天晚上,杨春花因为知道第二天冷星昴的家人会来,紧张得睡不着觉,于是出门透气,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海滩上。
然后就遇见‘诡’了。
空无一人的海滩上,海风中漂荡着一阵断断续续时有时无时连时断的嘤嘤嘤的哭声。
杨春花是信诡神的,当时腿就软了,冲着大海方向立刻跪下,那一阵可劲儿的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