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小心!”
好在站在萧迟身后的一名官员思想开小差,注意力没在高台之上,无意中看到这随从窄袖里滑出匕首,当即大喊一声,就往这随从撞去。
随从被撞开,匕首从萧迟后背擦过,只划破萧迟后背衣袍。
现场顿时惊乱起来。
御林军和侍卫快速冲上来。
随从被撞开后,握紧匕首再次向萧迟刺来,可他偷袭不成,便不会再有机会,萧迟回身,抬起一脚,随从未能近得他身,就被他给踹飞出去。
他脚力极好,盛怒之下,能踹死一头野猪,随从被他一脚踹得如断线的风筝,从新帝身侧飞了过去,砸在通往高台的石阶上。
喷出一大口血,随从挣扎好几下,才能爬起来,想去抓小公主当人质。
新帝下意识挡到小公主面前。
与此同时,萧迟两大步上前,长臂一卷,先新帝一步将小公主抱起,送到冲上来的齐冥怀里。
齐冥紧紧将小公主护在怀中,不让她看到任何血腥场面。
随从抓不了小公主,转身就爬上高台去抓小皇帝。
同在高台上负责诵读祭文、引导天子祭祀的官员大惊,扑上前俯身护住小皇帝。
萧迟拔出齐冥的剑,纵身一跃上了高台,御林军、侍卫也冲上高台…
随从见无法抓小皇帝,情急之下转身就去抓太后姜心棠。
匕首抵在姜心棠脖子上,随从大喝:“退开!统统给我退开!”
边喊边挟持姜心棠往祭台边走。
姜心棠大惊失色,想说话,却惊得说不出话来。
“退开。”萧迟也朝御林军和侍卫急喝,生怕姜心棠被伤到。
边喝边用身子挡住儿子,不让儿子看到母后被挟持的场面,之后沉冷看着随从道:“放了太后,本王可以放你走。”
随从不相信萧迟,“给我备匹快马,我出了皇陵,会放了太后!”
萧迟眸色冷了两分,气势骇人。
随从心中生惧,匕首立即往姜心棠脖子上压,急切喝:“快备马,不然我杀了太后!”
脖子上出了血,姜心棠疼得想喊,但还是喊不出声。
“给他备马。”萧迟立即吩咐。
有心腹侍卫立即跑去备马。
随从暗松口气。
但仍神经高度紧张,握匕首的手泌出汗,匕首不由自主又往内压了压。
姜心棠出了更多的血。
就在随从挟持她快要下高台时,远处一把利箭破空而来,射穿随从的后背。
是暗处的弓箭手。
不只有皇陵的兵马、御林军、侍卫护驾,萧迟还在暗处布了数名北定王府培养出来的弓箭手,全方位预防小皇帝出事!
随从握匕首的手无力松开,匕首跌落,随从身子也“砰”的一声,直直倒在地上。
姜心棠吓得身子一软,跌在地上,瑟瑟发抖。
“快把太后娘娘扶下去,送回行宫,传太医。”萧迟半分不乱地急喝。
立即有婢女嬷嬷躬身小跑上来,把姜心棠扶下去,送回行宫,并快速去传太医。
随从的尸体很快被拖走。
萧迟冷睿的目光扫向安王,“安王涉嫌谋害皇帝,押下去,稍发审问。”
安王还没在这突发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就被御林军押走。
他急喊:“你们干什么?本王没谋害小皇帝!放开本王,本王没谋害小皇帝…”
是没谋害小皇帝。
但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他的随从要刺杀北定王。
刺杀不了北定王,就要抓小皇帝,抓不了小皇帝,就抓了太后,还把太后给伤了,所以不押你下去稍发审问,押谁?
无人敢为安王求情说话。
安王被押走后,剩下的祭祖流程草草完成。
萧迟携一双儿女和新帝、宗亲、官员正要回行宫时,就有侍卫急急来报,“王爷,太医说伤太后娘娘的匕首有剧毒!”
新帝、宗亲、官员一听,都心中暗惊。
萧迟面色一沉:“何种剧毒?太医可有办法解?”
“太医说是蛇毒,数种剧毒的毒蛇毒液混在一起,太后娘娘已经开始毒发了!”
新帝、宗亲、官员心中更惊。
谁都知道被剧毒的毒蛇咬到,能救治好的可能性很低。
何况还是数种剧毒的毒蛇毒液混在一起,能救治好的可能性怕是微乎其微。
看来安王此举,是奔着定要取北定王性命来的!
萧迟脸色极沉,沉到骇人,“谢砚,立即去审安王,问他是否有解药。”
谢砚领命。
萧迟看向齐冥,“速派人回京,把贺大夫带来。”
贺大夫是他的随军大夫,常年跟他在外,擅长解蛇虫鼠蚁这些毒。
“严蒙,你速派人去附近村庄,寻捕蛇猎人和会解蛇毒者,全都带来。”
齐冥和严蒙也都领命,急急去办。
萧迟带一双儿女、新帝、宗亲、官员急匆匆回行宫去。
太医已经给姜心棠喂了解蛇毒的药,并给姜心棠行针止毒、指端放毒血,可都疗效甚微。
“太后娘娘中了太多种蛇毒,毒性复杂凶猛,又伤在脖子不好处理,臣等恐无法治好太后娘娘!”太医跪在萧迟面前,惶恐不安请罪。
不是他们医术不好。
而是姜心棠伤在脖子,毒从伤口进入,离心太近,毒性发作快猛,他们及时行针放血也无法阻断毒血入心,解蛇毒的药也无法解那么多种蛇毒。
太医话才说完,服侍姜心棠的嬷嬷就从内寝室急跑出来,未跪到萧迟面前就急得哭喊:“王爷,娘娘吐血了!”
太医一听,顾不得等萧迟叫他们起身,就急忙起身进内寝殿去。
萧迟命照顾儿子闺女的乳娘嬷嬷,“把小公主小皇帝带到偏殿去。”
说罢才入内寝殿。
就见姜心棠躺在床上,大半个身子趴在床外,大口大口的黑血从她嘴里涌出来,吐了一地。
服侍她的宫婢嬷嬷,除了几个稳得住的,其余的都害怕得跪在地上哭,不知所措。
太医也跪在地上,急忙往姜心棠身上的穴位扎针。
甚至不顾姜心棠还在吐血,就吩咐嬷嬷扶姜心棠躺下,往姜心棠心口急速落针。
可无论太医如何下针抢救,姜心棠都大口大口往外吐黑血。
嬷嬷用帕子捂在她下巴四周。
帕子换了一条又一条,连床都污了,姜心棠还在不断往外吐黑血。
太医们束手无策,回身跪伏到萧迟面前,“王爷,太后娘娘不行了,臣等、臣等无能,救不了太后娘娘!”
对方下手太毒,连用了数种剧毒毒蛇的毒液,是他们从医以来,极少见过的凶险!
“无论如何都得给本王先保住太后的命。”
萧迟脸色极为难看喝。
声音大到外寝殿和寝殿外的所有宗亲、官员和新帝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