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王府里的生活很太平,戴书桁作为摄政王忙着大咏朝廷的事。
元璃完全没有过问,因为她在密切关注着凡间的事情。
她给浔洝的锦囊是给定平净化毒气的万历鼎,也附着自己的法术,让自己能够看见凡间的真实景象。
元璃看到了许多神仙暗中帮助着自己的信徒,无一例外地是都没有下凡施法。
这让元璃很满意。
太平的表面是需要强大的力量来压制住恶念,历经多年,上界也到了需要更替的时候了。
上界的事需要元璃烦心,王府里也挺热闹的。
元璃在王府的听雪轩品茗。
突然,听雪轩正对着元璃的那面梅花窗前冲出来了一位憔悴的婢女。
“求王妃做主!”婢女的衣衫破旧,眼中含泪语气急切地说道:“奴婢亲眼看着刘老二暗传消息。”
元璃皱眉,偏头给了夕露和朝露一个眼神,两个人同时放下手中的东西,一个清退婢仆,一个将婢女领进听雪轩。
元璃也缓缓起身,走向了听雪轩正中央的宝座。
婢女被领了进来就跪在了地上,低着头不住地抽泣。
“可有证据?”
敢这么贸然闯进来必定是有证据的,元璃便开门见山。
婢女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张字条,交给了夕露,由夕露递给了元璃。
“奴婢名叫桃红,是王府里的负责浆洗洒扫的,两年前奴婢被父母做主嫁给了刘管的儿子刘老二,刘管一直是府里的管事,刘老二整日鬼混也能有三两月钱,但自从刘管冲撞王妃被罚没后,刘老二就没钱买酒喝了。”
“前日奴婢总觉得刘老二鬼鬼祟祟的,便一直留意着。”桃红只抬头看了一眼王妃的眼神便低下头,说道:“这是奴婢前天晚上从刘老二枕头底下找到的荷包里的字条,奴婢不识字便只拿了一张。”
“奴婢今日跟着他到了城西当铺,听到他和当铺掌柜说‘王妃平日里也没做些什么,能找到的只有这些’后就将荷包给了那个掌柜。奴婢趁着刘老二拿钱去和花酒的时候赶回来给王妃报信。”
元璃看了字条,字迹潦草,大致是将她一天去了哪儿、做了什么都写了,但这张纸的开头很明显是半句话,看上去像是后面的一张。
仔细看完后,元璃吩咐道:“夕露,你带人去把刘老二带回来。”
元璃将字条放到了一边,问道:“你刚刚求本宫做主,是让本宫给你做什么主?”
桃红将衣袖掀开露出道道伤痕,哭诉道:“奴婢的父母为给奴婢的弟弟筹彩礼做主将奴婢嫁给了刘老二,可自从奴婢嫁给刘老二后他对奴婢日日打夜夜骂,奴婢实在是受不了了,求王妃做主让奴婢与刘老二和离!”
桃红也曾和刘老二聊过这事,刘老二不肯。
当初刘老二看上桃红,花大价钱逼着桃红父母同意了这门婚事。
婚姻的开始,刘老二以权、钱压人,桃红没有选择,想要结束也没有,所以她来求王妃,想要以权压人结束这场令她绝望的婚姻。
元璃的眼中多了悲悯,但不得不说,这个姑娘很聪明。
元璃先让人请了医婆给桃红诊治,又派朝露在府里调查此事。
朝露带着一帮人按照元璃吩咐地命令,将平时和桃红有过交流的人都询问了一遍,还将桃红的亲人都带到了听雪轩。
元璃坐在了宝座上,手里握着一个兔绒金丝云纹手炉,看着医婆给桃红医治上药。
“娘娘,桃红姑娘身上有大块地青紫痕迹,还有被针扎过的针孔,烫伤、刀伤,而且多是旧伤,而且……”医婆说完皱眉沉默一瞬,说道:“而且老身猜测桃红姑娘应该是有过溺水的经历。”
元璃没说话,但是起身走到了桃红面前,轻轻地握起桃红的手腕,确定了桃红的情况,元璃问道:“其他的伤都是刘老二做的,溺水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桃红不敢抬头,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婢……奴婢三日前经过雁归池的时候被人推了下去。”
元璃接着问道:“你熟水性?”
“奴婢不识水性,是被好心人救了的。”桃红说着脸上带了些羞怯。
元璃看在眼里,问道:“在府里行此恶行,本宫会彻查此事。”
桃红听后欲言又止,最后低着头沉默。
元璃的试探得到了答案,便坐回了宝座上。
朝露夕露带着人回来了。
暗中观察的暗卫没想到王妃会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大有彻查府邸之意。
桃红的家人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
刘老二被小厮押着还在不断地挣扎,口中地咒骂在见到王妃时戛然而止。
元璃在看朝露带回来的口供。
刘老二是刘管事的第二个儿子,也是如今唯一的儿子,老大在多年前夭折,因此刘管事对于刘老二视若珍宝。
桃红的父亲原本是府里安排去倒夜香的老仆,但在两年前突然被刘管事安排去照看园子,而两个月后桃红嫁给了刚死了原配的刘老二。
半个月前,桃红的弟弟娶了妻。
吸引元璃注意的是桃红有个相好,是王府里的马夫马阳,这个马阳无亲无故,在府里也是默默无闻。
“娘娘,奴婢带人去搜了刘老二的房间,搜到了许多刑具。”
朝露让小厮将证物端上前。
这些东西并不是真的审问人的刑具,但这些粗制滥造的东西足以让一个人痛不欲生。
“府中私藏刑具,你好大的胆子。”
证物摆在面前,刘老大无法否认,却狡辩道:“王妃明鉴,这些东西只是我……夫妻间的情趣,并非刑具。”
听雪轩内的女子都低头回避,觉得脏了耳朵。
元璃冷笑一声,直接命小厮将刘老二拖出去打板子。
夕露听着刘老二拼命哀嚎觉得心中畅快,又回神开口禀报:“娘娘,青花楼里的老鸨说刘老二是常客,经常喝花酒不认账。”
“而且奴婢还在刘老二的身上搜到了一个银元宝,这上面还有印记。”
说着,夕露将银元宝双手递上。
元璃接过,仔细看了一下是西单文字(作者杜撰)。
西单……离西延最近。
想着,元璃将银元宝放下,端起了茶碗。
元璃喝完了茶碗里的茶,让小厮停了下来,刘老二被打得半死不活,将所有的事和盘托出。
刘老二在亲爹出事后就没什么经济来源了,突然有人来买摄政王妃的消息,刘老二对于摄政王妃是有恨的,所以刘老二一直在府中打听王妃的行踪卖给了城西当铺的老板。
“你与桃红和离,本宫可以对你私藏刑具之事既往不咎。”
元璃让朝露将纸笔给了刘老二,刘老二见能活连忙写了和离书。
拿到和离书,元璃朝着桃红的方向抬了下下巴,示意朝露递给桃红。
元璃看着桃红喜极而泣,转头下令:“府中奴仆刘老二背主,人证物证俱在,杖杀。”
她的语气平淡,但不容置疑。
刘老二听到这句话拼命求饶,可板子一下又一下打在身上,求饶变成了绝望的咒骂。
府里人注视着刘老二的死亡,也看着府里一向宽和不计较的王妃留下杀令后平静地离去,徒留他们恐惧地注视着这场血腥地行刑。
桃红得到了和离书很是欣喜,桃红的父母弟弟心有不满也在刘老二的死亡中不敢出声。
刘老二咽气后,元璃就让夕露朝露将人清退。
暗卫也立刻去找了戴书桁。
元璃回到了寝殿正中央的罗汉床上,看似发呆,实则是和一位故人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