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喻还有很多话想说,当铺的主人叫什么名字?
她女儿什么时候恢复健康?
没等她问出口,当铺主人一挥手,当铺就在她眼前消失了。
突然,耳边传来女儿呼喊妈妈的声音,奶声奶气,可可爱爱。
尹喻愣了下,她在做梦吗?
她的孩子能说话了?
“妈妈~”
孩子又一次呼喊妈妈,尹喻才从鬼当铺中缓过神来。
目之所及,孩子已经从病床上坐起来。
尹喻呼吸急促,自从孩子烧伤,全身不能动。
像坐起来这样,是万万不可能的。
尹喻下意识来到病床前,扶女儿坐下。
到底怎么回事?
她记得医生护士正在给词宝换药,他们已经换好药了?
尹词两眼亮晶晶的,双臂展开,抱住妈妈。
“妈妈,我不疼了。”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带着委屈,妈妈好久没抱她了。
妈妈以前最喜欢抱她,左亲亲她右亲亲她。
她躺在病床上,不能说话,不能动,还特别疼。
她想哭,可是她一哭,妈妈哭的更伤心。
她舍不得妈妈流泪。
“词宝。”怀里多出一个宝贝,尹喻没敢动,她难以置信地望着女儿。
眼含泪水,她不敢动,她怕这是一场梦。
女儿竟然能动了,伤口也不疼了。
她日日夜夜所求的,不就是词宝康复吗?
“妈妈。”词宝攀爬妈妈的身体,双手擦干妈妈的泪水,“不哭。”
尹喻抬手给自己一巴掌,响亮很痛,不是做梦。
旁边病床只有床上的男人,没有看护,尹喻打自己的行为,除了词宝,没人看见。
词宝似乎被吓到,惊呼道:“妈妈。”
她呼呼的吹气,“痛痛飞,痛痛飞,妈妈,不怕不怕。”
尹喻再也忍不住,搂住女儿大哭。
“词宝,呜呜呜,妈妈……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有保护好你,我家词宝竟然受了这么大的罪。”
“妈妈。”词宝泪哒哒地哭泣,“词宝不痛,妈妈不哭。”
词宝好痛好痛,痛的都快死掉了。
快死掉的时候,她见到了一个大哥哥,很漂亮。
他问她想不想结束痛苦,大哥哥笑起来好像电视剧里的坏人,她才不信大哥哥。
她得回去陪妈妈。
妈妈喜欢哭,她不喜欢见到妈妈哭。
漂亮大哥哥蹲在她面前,“原来你想让你母亲一直陪你。”
词宝:“是我想一直陪伴妈妈。”
她想问大哥哥是不是电视剧里的坏人,她就被痛醒了。
好痛!全身都好痛。
她想喊妈妈,她想回家,她不想在医院。
她的视线范围内,看到很多很多血。
妈妈又又哭了。
冲进来很多医生护士,词宝不想换药。
她好困好疼,想睡觉觉。
一觉醒来,她发现她能坐起来,也可以开口喊妈妈。
可是为什么妈妈看到她坐起来,还是哭了?
尹喻担心女儿的身体,本想按响床铃,却没按下去。
脑海里浮现红衣男子的身影,尹喻用碘伏消毒双手,小心翼翼拆开一点点。
小孩特有的嫩滑无瑕的皮肤,白白净净的,看不出一丝一毫烧伤过的痕迹。
尹喻捂住怦怦乱跳的心脏,淡定,淡定,不能激动。
明显违背常理的情况,尹喻不打算说出去。
当天她就抱着女儿出去,对外说孩子外婆找了外地的医生,擅长治疗烧伤,她带孩子转去那里。
医生好声劝阻,但病人家属心意已决,只能同意孩子出院。
医院的东西由外婆收拾,尹喻抱着孩子回家。
帮词宝洗澡澡,再哄词宝睡觉,孩子在她怀里沉睡,她才有一种真实感。
她俯身亲词宝一口,轻轻放在床上,她才走出房门。
尹喻一出来,就被母亲拉到卧室,神秘兮兮地锁上房门。
“妈,你怎么神神叨叨的?”
母亲神色严肃,“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词宝才会康复?”
尹喻不敢把红衣男子的事告诉妈妈。
“没有啊,词宝不用受罪,你不高兴吗?”
自己的孩子,哪能看不出去尹喻故意隐瞒。
“虽说隔代亲,但你才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可不能出事啊。”
“妈,没事的。”
尹喻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出事,把一个全身烧伤的病人变成健康的模样,哪有那么容易。
她也不信红衣男子说的以普渡众生为己任的屁话。
母亲盯着尹喻的眼睛。
“我在医院收拾东西的时候,隔壁床的病人,跟词宝一样,已经好了。”
尹喻眼神震惊,心里咯噔一下。
隔壁病床是掉进沸水里,烧伤比词宝严重,被全家嫌弃的男人。
他也好了?
母亲没错过尹喻的震惊,看来隔壁病床的男人和词宝一样。
“医生都说他是医学奇迹,想让他留下来,他趁医生护士不注意,跑了。”
尹喻扯着嘴角笑了笑,“妈,莫管他人瓦上霜,别人的事,我们管不着。”
她回到卧室,把词宝抱在怀里,才有种踏实的感觉。
她不知道,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十天后。
尹喻先给词宝洗过澡,再给词宝讲故事。
词宝早就等待新的故事,自然地趴到妈妈怀里,听妈妈的心跳。
这颗心脏的跳动频率,词宝还没出生,就开始与她有深深的羁绊。
尹喻合上书,揉揉眉心,好累。
她满眼宠爱,低眸笑着说:“宝贝,晚安。”
“晚安,妈妈。”
温馨的卧室里,词宝缩在妈妈怀里,妈妈的身体以守护姿势保护词宝。
就像词宝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一样,两人同频率呼吸,一方失去生命,另一方很难活下来。
不知梦到了什么,尹喻即使在梦中,身体也下意识地抱紧词宝。
直至身体僵硬。
另一边,男人大刀阔斧地坐在凳子上喝酒,地上趴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中年女人。
男人骂骂咧咧,喝高了,拿酒瓶砸女人。
“臭婊子,你他娘的,从你十八岁嫁给老子,老子就没让你工作过。”
“老子工资全部交给你,供你吃供你喝,你娘家把你当草,老子把你当宝。”
“老子没本事赚大钱,但有赚小钱的本事,你跟着我,没有大富大贵,但也没受过委屈吧。”
男人猛喝下一口酒,气红了眼。
“每年换季,你和孩子左买一件衣服,右买一件衣服,衣柜里都挂不下,但给我买过一件衣服吗?老子天天穿工作服。”
“每年过年,老子哪次没带你去买黄金,是买的黄金不多,也就五六克,但你出去问问,谁家老公年年给老婆买黄金?”
男人不吐不快,这些年疼爱的老婆孩子,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插他一刀。
他都不知道,他最亲的人,竟然盼着他死。
这次出院,他不在意家人,他要为自己活。
臭婆娘竟然不给他钱去潇洒。
以前当臭婆娘是宝,也怕流言蜚语谴责他打老婆,但他在沸水里滚过一次,他怕个鸡毛。
臭婆娘,不给钱,他就打,打到她给钱为止。
家里大概还有三十万,男人能大手大脚的挥霍一段时间。
原来手里有钱这么爽,买东西不用看价格,半天换一次衣服,不带重复的,买的衣服比工作服穿着舒服。
男人踉踉跄跄地从暗中拖出来一个儿子,都是成年男性,但一个常年干体力活,一个每天坐办公室,儿子即使年轻,也干不过父亲。
男人把儿子甩到女人旁边,满地的玻璃渣刺入身体,儿子痛的身体萎靡,满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