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小筑,客厅里稍许宁静,只有细碎的咀嚼声幽幽响起,听着像是一只小松鼠在悄悄进食。
当然,如果颜则卿能把一整块虾仁卷都塞进嘴里的话,那将更像。
“欸你说,这武者练到真君,其真意既然可以化作神通,那武法本身,是否又可以做到这一步?”言君瞅着她可爱的模样,摸摸下巴问道。
自上次对战曹尽峰后,心中便诞生了这个不成熟的想法,这几天也一直在琢磨。
步无双那‘偷学’来的烈阳枪已经成了【烈阳】,真意则更进一步化作神通;那按照如此说来,假若学尽天下武学,是否能做到那‘万法归一’?
“你问我,我问谁?”
颜则卿闭着眼睛享受爱人带来的食物,身上是从清灵那翻来的猫耳睡裙,刚好能遮到大腿根,交叠的双腿上则是从莫绾那找来的长筒款白丝,与裙摆间露出一抹绝对领域,翘起的那只小脚正一勾一勾的,将言琪那双小白兔拖鞋勾得一晃一晃,隐约能看见足底粉嫩嫩的猫爪样式。
“哎不是,你这女人咋就问啥啥都不知道呢?”言君敛起眉头,往旁边侧过些身。
颜则卿掀起眼皮,拿一只眼瞟他:“嫌弃姐姐啦?”
“你看你,又胡说八道,我这怎么能叫嫌弃呢?明明是......”
“那你跟我发什么牢骚。”
“......”
颜则卿把最后一块虾仁卷送入口中,舒坦地往后一靠,拉过他手放在肚子上揉捏,低声笑道:“真想知道的话,就自己去练练看啊。”
言君也捏了捏她那平坦得不像话的肚子,有些无奈道:“我练了啊,可关键是,我练了也不知道咋练。”
他这话说得纠结,也有点毛病,但却是事实。
正常来说,一门武法就够普通人练上大半辈子,无暇他想;可问题是,他开‘开挂’了啊。
恢复的那一刻起,在【极】的作用下,武法基本一眼就看到了头,搞得现在除了巩固外,基本练无可练,哪怕这几天在武院时常观摩别人,也‘偷学’不成。
“每个人呢,对于法的理解都不一样,所以光看是不成的,闭门造车也是不成,与其暗地里偷学,不如大大方方的直接去与人论武,说不定能从中收获......”
说着说着,颜则卿慢慢把言君勾到了怀里,把他脑袋放在腿上。
那一瞬间因动作幅度而‘不经意’上拉的裙摆是她的‘小心机’,但言君偏偏就吃这一套。
“不过也不用太着急,水到渠成的事情,或许才随本心。”颜则卿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从眉骨到鼻梁,从双颊到下颚,柔软的指心没有放过丝毫地界。
言君心里有些重,但身体却本能般的享受这种亲昵。
他止不住舒服地眯起了眼:“你好像知道不少。”
“该知便知,不该知便不知,你总是你,我总是我,无须为其它所烦忧。”
颜则卿垂眸浅笑,明明该是诱惑的场景,可无论是语境或是唇角的弧度,都优雅至极,
但此话落下,言君的心又重了一分。
“你怎么说话跟她一样一样的。”
“那你是喜欢听她的话,还是喜欢听我的话?”
“......”
“或者都喜欢?”
“......”
见他一直不吭声,颜则卿凤眸一转,期期艾艾地说道:“看来我爱人还真是花心呢。”
言君沉默至此,终于开口道:“俗话说,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但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你......们,流连于此。”
有些纠结的话落下,颜则卿消停下来,低着眸,静静盯了他许久,最后轻轻抬起手。
啪。
给了他一个小巴掌。
“小翘嘴不要想七想八,姐姐们就是单纯想给你一个家。”
“......”
见他又不吭声了,颜则卿面色一变,凤眸眯成一条危险的细线,紧紧盯着他:“难不成你还想反悔?”
咕噜!
言君艰难地咽下口水,眨巴眼说道:“应、应该不能吧......”
“呵呵。”颜则卿又换了面色,嫣然一笑,却忽然用一种很莫名的口吻,与他说:“‘既然你把我带了出来,就别想再把我落下了。’”
她平视着前方,惊艳时光的容颜这一刻变得极为神圣,让言君竟有些羞愧得不敢面对,只能把脑袋往侧面一偏。
但又恰好撞上了另一个‘小心机’,那盖下的裙摆,连同言君的双眼都一同遮掩。
望着那隆起的裙摆,颜则卿不禁打趣道:“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居然还会害羞。”
“呸,谁害羞了。”
“那你把脑袋伸出来跟我说话。”
“我就不。”
“乖,听姐姐话,好不好?”
“不好。”
“呵呵呵呵......”
“笑什么。”
闷闷的声音传出,颜则卿把交叠的双腿平放下来,并在一块,让人枕得更加舒坦,也更加方便。
“我只是觉得,时间能在这一刻停留些许,真好......”她目光上扬,隔着一堵围墙与虚妄,勘破了远方。
言君嗅着那一缕独属于她的幽香,沦陷于此,沉寂许久的道心开始震晃。
颜则卿隔着裙摆,轻轻捏着一只耳朵把玩。
“阿君,叫声姐姐来听下。”
“不叫。”
“叫一声嘛。”
“为什么。”
言君探出了脑袋。
“叫一声的话,就告诉你个秘密哦。”似乎是能感觉到对方的心动,颜则卿唇角一勾:“但是要叫得好听,不好听就不告诉你了。”
说着她低下螓首,递去一个‘你知道该怎么做吧?’的眼神。
言君好像是知道,又掀起裙摆,埋起脑袋装鸵鸟。
“好姐姐......”
“嗯~”颜则卿笑眯了眼,可爱的语气道:“太小声,听不见。”
“好姐姐!”
“嗯~太大声,不够软。”
“好姐姐。”
“嗯~还行,但少点味道。”
“......”
言君埋在裙摆下的那张老脸哦,红得都能当颜料用了,愣是憋了半天,终于才憋出那一腔语调。
“好姐姐~”
“欸,乖~”
听到这声夹子音,颜则卿心满意足地收起目光,双手隔着裙摆开始摩挲他的头发,又探究至眉骨或鼻梁,双颊或下颚,不放过一丝一毫。
而言君见她一直在薅自己,眉头渐渐皱起来,狐疑地问道:“秘密呢?”
“什么秘密?”
“不是,你......!”
言君把裙摆一掀,做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但这一幕落在颜则卿眼里,仿佛像是一只小奶狗生气了,要跟自己嗷呜呜一样,根本就毫无威胁性可言。
“女人的话都信,看来臭弟弟是真没吃过亏呢。”她没有了捉弄的心思,微眯着眼睛诉说:“谎言就像人的装饰品,越是华丽,越是危险。所以言君,从现在开始,不要轻信任何一个人。”她盯着他,却指着自己,“这里面也包括我。”
言君怔住。
“当然,在此之前,姐姐还是打算告诉你一个真正的小秘密。”
颜则卿这时面色一改,露出一抹窃笑,像个得逞的小女贼一样,用指尖在他嘴角轻轻一抹,冲他眨眨眼道。
“那就是,你的初吻,其实是......我夺走的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