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叹了口气:“老丈放心,贫道定会查明此事,还忘忧谷一个公道。”
次日,玄都在谷中停留了一日,帮助村民处理后事。他发现那些蒙面人身上都有一个相同的标记,像是一只展翅的黑鹰。
玄都向老者打听此事,老者想了想说道:“我倒是听说过,在北方有一个黑鹰族,他们生性残暴,经常掠夺其他部族的财物和人口。只是他们从未涉足过这忘忧谷,不知为何这次会突然来袭。”
玄都点了点头:“看来此事与那黑鹰族脱不了干系。老丈放心,贫道这就前往北方,一探究竟。”
老者挽留道:“道长一路辛苦,不如再多歇息几日。”
玄都摇了摇头:“此事事关重大,贫道不能耽搁。老丈保重,贫道告辞了。”
玄都离开忘忧谷后,一路向北而行。他沿途打听黑鹰族的消息,得知他们最近在北方一带十分猖獗,已经吞并了好几个小部族。
这日,玄都来到一座名为黑石城的城池外。只见城门紧闭,城墙上布满了守卫,气氛十分紧张。玄都上前询问,得知黑鹰族正在围攻黑石城,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
玄都心中焦急,想要进城帮助守城。但守城的士兵却拦住了他:“城外之人,不得入内。”
玄都说道:“我乃轩辕城而来的道人,特来帮助你们抵御黑鹰族。”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相信他。就在这时,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他打量了玄都一番,说道:“我乃黑石城守将赵虎。道长若真有本事,便请展示一二。”
玄都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太极图残片。残片散发着温暖的光芒,一股祥和的气息弥漫开来。赵虎和士兵们都感到心中一暖,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赵虎见状,连忙说道:“道长果然有不凡之处,快请进城。”
玄都跟着赵虎进入黑石城,只见城中一片混乱,百姓们都惊慌失措。赵虎将玄都带到城主府,向城主介绍了他的来历。
城主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他听闻玄都的来意后,十分高兴:“多谢道长仗义相助。只是那黑鹰族十分凶悍,我们已经快抵挡不住了。”
玄都说道:“城主放心,贫道定会尽力而为。不知那黑鹰族的首领是个什么样的人?”
城主叹了口气:“那黑鹰族的首领名叫黑煞,他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据说手中有一把玄铁打造的大刀,威力无穷。我们城中的几位大将都不是他的对手。”
玄都点了点头:“看来这黑煞倒是个棘手的角色。赵将军,不知如今城中还有多少兵力?”
赵虎答道:“原本有五千士兵,经过这三天的战斗,如今只剩下不到三千了。而且粮草也所剩无几,最多还能支撑两天。”
玄都皱了皱眉:“情况果然危急。赵将军,你马上组织城中的百姓,让他们做好疏散的准备。一旦城破,便立刻从密道撤离。”
赵虎有些犹豫:“可是城中百姓众多,疏散起来恐怕需要不少时间。”
玄都说道:“时间紧迫,只能尽力而为。赵将军,你再挑选一些精锐士兵,随我一同镇守城门。”
赵虎点了点头,立刻下去安排。玄都来到城墙上,只见城外黑压压的一片,全是黑鹰族的士兵。他们个个手持兵器,气势汹汹。
黑煞站在阵前,他身材高大,面目狰狞,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玄铁刀。他看到城墙上的玄都,大声喝道:“城上的人听着,识相的就赶紧开门投降,否则攻破城池后,鸡犬不留!”
玄都冷冷地说道:“黑鹰族首领,你无故侵犯黑石城,残害百姓,实在是罪大恶极。贫道劝你还是趁早退兵,否则休怪贫道不客气。”
黑煞哈哈大笑:“哪里来的野道人,也敢在这里说大话。看我今日不将你碎尸万段!”
黑煞说完,挥舞着玄铁刀,下令攻城。黑鹰族的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城门,他们架起云梯,向城墙上攀爬。
玄都手持拂尘,与赵虎一同指挥士兵们抵抗。他将太极图残片的力量注入拂尘之中,拂尘挥动间,一道道白光射向云梯上的士兵,将他们纷纷击落。
赵虎也奋勇杀敌,他手持长枪,将一个个爬上城墙的黑鹰族士兵挑落城下。
双方激战了整整一天,黑鹰族始终无法攻破黑石城。黑煞见状,十分恼怒,他亲自登上云梯,想要攻破城门。
玄都见状,大喝一声,手持拂尘向黑煞攻去。拂尘与玄铁刀在空中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黑煞的力气极大,玄都渐渐有些抵挡不住。
就在这时,袖中的太极图残片再次光芒大盛,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涌入玄都体内。玄都心中一振,将拂尘一挥,一道强大的白光击中黑煞的胸口。
黑煞惨叫一声,从云梯上摔了下去。黑鹰族的士兵们见状,顿时大乱。玄都趁机下令反击,士兵们纷纷冲出城门,追杀黑鹰族的士兵。
黑鹰族大败而逃,黑石城终于解围。城中的百姓们欢呼雀跃,纷纷向玄都和赵虎道谢。
赵虎握着玄都的手说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若不是道长,这黑石城恐怕就真的难保了。”
玄都微微一笑:“赵将军客气了,这都是贫道应该做的。”
玄都在黑石城停留了几日,帮助赵虎整顿军务,安抚百姓。他发现黑石城的百姓们虽然经历了一场大战,但心中并没有太多的仇恨,反而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这日,玄都准备离开黑石城,继续向北而行。赵虎前来送行,他说道:“道长此去一路保重。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可随时回来找我。”
玄都点了点头:“多谢赵将军。后会有期。”
玄都离开黑石城后,一路向北,沿途又经过了许多部族和城池。他帮助那些有困难的人们,化解了许多恩怨。他发现,只要心中存有善念,真诚地去理解和包容他人,就没有化解不了的矛盾。
这日,玄都来到了一片广阔的草原上。草原上水草丰美,牛羊成群,一派祥和的景象。他看到一群牧民正在草原上放牧,便走上前去打听消息。
牧民们告诉玄都,这里是白狼族的领地。白狼族是一个热爱和平的部族,他们与周边的部族都相处得十分融洽。
玄都心中欣慰,正准备离开,忽然看到远处有一群人骑着马向这边赶来。他们个个手持兵器,气势汹汹。
牧民们见状,都惊慌失措地躲了起来。玄都上前询问,得知他们是来自西方的烈马族。烈马族生性好斗,经常侵犯其他部族的领地。
说话间,烈马族的人已经来到了近前。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他看到玄都,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多管闲事!”
玄都平静地说道:“贫道乃轩辕城而来的道人,路过此地。不知壮士为何要为难这些牧民?”
大汉冷笑一声:“这些白狼族的人占据了这么好的草原,却不知道孝敬我们烈马族。今日我便是来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烈马族的厉害。”
玄都说道:“草原是大家的,并非某一个部族所独有。烈马族和白狼族世代居住在这片草原上,应该相互尊重,和平共处才是。”
大汉怒道:“你这道人休要多言。识相的就赶紧滚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玄都摇了摇头:“贫道今日若是离开了,这些牧民恐怕就要遭殃了。贫道不能见死不救。”
大汉见状,怒吼一声,手持长枪向玄都刺来。玄都从容应对,手持拂尘与大汉战在一处。
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数十回合,依旧不分胜负。玄都心中暗道:“这烈马族的人果然勇猛。若是硬拼,恐怕难以取胜。”
他想起老子的话:“太极图的完整,需要的不是争夺,而是理解与包容。” 玄都心中一动,决定以理服人。
玄都跳出圈外,说道:“壮士暂且停手。贫道有话要说。”
大汉见玄都并无恶意,便停下了手中的长枪:“你有什么话,赶紧说。”
玄都说道:“壮士可知,如今外界的部族都已经摒弃了仇恨,和谐共处。他们相互帮助,共同发展,日子过得十分红火。你为何还要执着于争斗呢?”
大汉不屑地说道:“那些部族都是些胆小鬼,不敢与我们烈马族抗衡。我们烈马族向来靠实力说话,只有强者才能拥有一切。”
玄都说道:“真正的强者,并非是能战胜他人,而是能战胜自己心中的欲望和仇恨。烈马族虽然勇猛,但若是一味地好斗,终究会引来灭顶之灾。”
大汉沉默片刻,说道:“你这道人倒是有些道理。只是我们烈马族世代如此,想要改变,恐怕并非易事。”
玄都微微一笑:“凡事总有个开始。只要你愿意尝试,一切都还来得及。”
大汉想了想,说道:“好吧。我就暂且相信你一次。今日我便放过这些白狼族的人。但若是让我发现你骗了我,我定不饶你。”
玄都点了点头:“多谢壮士成全。贫道所言句句属实,壮士日后自会明白。”
大汉冷哼一声,带领着手下离开了。
牧民们见状,都纷纷从躲藏的地方走了出来,向玄都道谢。玄都说道:“大家不必客气。只要烈马族能明白和平共处的道理,这片草原就会永远安宁。”
玄都在白狼族的领地停留了几日,与他们交流了许多关于和平与包容的道理。白狼族的人们都十分赞同玄都的观点,他们表示会与周边的部族友好相处,共同守护这片草原。
离开白狼族后,玄都继续向西而行。他知道,自己的旅程还远远没有结束。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还有许多恩怨等待化解,许多故事等待书写。但他心中充满了信心,只要心中存有善念,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终究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玄都牵着青驴行至流沙河畔时,正撞见一群披发族人围着篝火舞蹈。他们手中的骨笛呜呜咽咽,火苗在暮色里窜得老高,映得河面上浮动的冰碴都泛着诡异的红光。
“道长且止步。” 一个身披虎皮的老者从人群中走出,他颧骨上嵌着三颗青铜环,说话时环扣碰撞作响,“这里是黑风族的圣地,外人不可擅闯。”
玄都拱手笑道:“贫道玄都,自东土而来,只想借贵地歇脚一晚。” 他目光扫过那些族人腰间的弯刀,刀鞘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看诸位神色匆匆,莫非遇上了难事?”
老者喉间发出低沉的咕噜声,身后的族人纷纷按住刀柄。玄都却注意到他们脚边堆着不少干瘪的皮囊,皮囊上印着月牙图腾 —— 那是月牙泉畔月氏部族的标记。
“月氏人偷了我们的圣物。” 老者突然攥紧拳头,青铜环陷进皮肉里,“三天前他们趁夜突袭,抢走了世代供奉的玄铁狼头,那是黑风族的魂灵!”
玄都望着河对岸连绵的沙丘,忽然想起白狼族首领曾说过,黑风族与月氏人已为争夺水源斗了三十年。他轻抚胡须道:“圣物固然重要,可冤冤相报何时了?贫道愿代为斡旋,不知可否?”
老者狐疑地打量着他道袍上的补丁,忽然嗤笑道:“你这中原道士能有什么本事?去年月氏人杀了我三个儿子,难道凭你几句空话就能让他们还回狼头?”
话音未落,沙丘后突然传来马蹄声。二十余名骑手纵马而来,为首的青年银甲上镶着月牙宝石,正是月氏部族的少主契必。他望见玄都时勒住缰绳:“道长怎会在此?”
原来契必曾在长安求学,认得玄都的道袍样式。玄都正要答话,黑风族人已举刀围了上来,老者嘶吼着:“把狼头交出来!”
契必身后的护卫立刻张弓搭箭,玄都急忙挡在中间:“契必少主,黑风族的圣物为何会在你处?”
契必脸色一白:“是… 是我部勇士误拿的。我们本想夺回被抢的羊群,没想到会错拿了狼头。” 他翻身下马,从鞍袋里取出个黑铁铸的狼头,双眼嵌着碧绿的宝石,“我正准备送还,却被误认为抢夺。”
老者接过狼头时双手颤抖,玄都趁机说道:“流沙河畔水源本就稀少,若两族再争斗下去,恐怕都会渴死在这戈壁。不如定下盟约,共用这条河流如何?”
他指着河面继续道:“黑风族擅长追踪猎兽,月氏人精于畜牧耕种,何不彼此交换物资?黑风族用皮毛换取粮食,月氏人以陶器换取兽骨,岂不两全其美?”
契必与老者对视半晌,前者突然翻身跪倒:“去年冬天若非黑风族送来的狼皮,我族孩童不知要冻死多少。是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老者也放下狼头,挥手让族人收起刀:“月氏姑娘织的毛毯,比戈壁的阳光还暖。”
三日后,玄都临行时,两族已在河畔立起石碑,刻着 “共饮一河水” 五个大字。契必赠他一匹雪白马,老者塞给他袋风干的驼肉:“西行百里有座迷魂岭,那里的迷雾会吞吃人。”
玄都谢过众人,策马踏入戈壁。雪白马踏过流沙时,蹄下竟开出串串铃兰。他望着天边渐浓的紫雾,知道迷魂岭已不远。
刚入岭,周遭的景象便开始扭曲。沙丘化作奔腾的野马,仙人掌幻成持矛的武士。玄都勒住马缰,却见前方石缝里嵌着块青铜镜,镜面流转着七彩光晕。
“道长可要看看前世?” 镜中浮出个青衣女子,眉眼间带着几分妖异,“或是知晓未来?”
玄都淡然道:“过去已如昨日死,未来犹似今日生。贫道只想借路前行。”
女子突然尖笑起来,镜面迸射出无数光丝:“多少英雄都困在此地,你凭什么例外?” 光丝缠上马蹄,雪白马顿时焦躁地刨着蹄子。
玄都从袖中取出颗晶莹的珠子,正是白狼族赠送的避水珠。他将珠子抛向镜面:“万物皆有灵性,迷雾也该醒醒了。”
珠子撞在镜面上,发出清越的响声。周遭的幻象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嶙峋的怪石。那面青铜镜渐渐变得黯淡,露出背面刻着的 “镇岭” 二字。
“多谢道长点化。” 女子的声音带着释然,铜镜化作一道青烟消散在风里。
玄都继续西行,路上遇到个牵着骆驼的商队。领队的胡商见到他便跪地不起:“道长救救我们!前面的黑石山有食人妖!”
商队的伙计们七嘴八舌地说,三日前他们路过黑石山,被个长着虎头的妖怪抢走了货物,还有两个同伴被抓去当祭品。玄都沉吟道:“带我去看看。”
黑石山的山洞里果然传来腥臭味。玄都让商队在外等候,独自提着油灯走进洞。深处的石台上绑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少年,一个虎头人身的怪物正举着骨斧,准备砍下。
“住手!” 玄都大喝一声,油灯的光芒驱散了阴影。那怪物转过身,玄都却发现它脖颈上戴着串熟悉的狼牙项链 —— 是烈马族特有的饰物。
“你是烈马族人?” 玄都皱眉道,“为何在此为恶?”
怪物嘶吼着扑来,却在看清玄都道袍时突然停住:“你是那个阻止阿古拉报仇的道士?” 它摘下面具,露出张布满伤疤的脸,正是那日白狼族外的大汉。
玄都恍然大悟:“壮士为何会在此?”
大汉颓然坐在地上:“那日离开后,族里发生瘟疫,萨满说需要活人献祭才能平息神怒。我不愿再滥杀无辜,便戴上面具躲到这里,想抢些财物给族人买药。”
玄都解开少年们的绳索,温言道:“瘟疫岂是献祭能治好的?我曾在医书见过方子,用麻黄、桂枝煮水可治时疫。”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药囊,“这些药材你且拿去,若不够,可带族人去黑风族求助,他们定会帮忙。”
大汉望着药草,突然跪倒在地:“我错了… 这些日子我总梦见被抢的牧民在哭。”
三日后,烈马族的帐篷外,玄都正指导族人煎药。阿古拉捧着块狼皮来到他面前:“这是我阿妈亲手缝的,道长收下吧。” 狼皮上绣着两族图腾相拥的图案。
玄都接过狼皮,却将它披在旁边个白狼族孩童身上:“你看,这样才暖和。” 孩童咯咯笑着扑进阿古拉怀里,两个不同部族的孩子在阳光下追逐起来。
离开烈马族时,玄都发现行囊里多了许多东西:黑风族的狼牙、月氏人的毛毯、商队的胡饼,还有阿古拉偷偷塞进来的烈酒。雪白马踏着夕阳前行,他望着天边归巢的雁群,忽然明白这趟旅程的意义 —— 不是化解多少恩怨,而是让善意像蒲公英的种子,在走过的地方生根发芽。
雪白马的蹄子踏碎薄冰时,玄都才发觉已行至贺兰山麓。山坳里飘来浓郁的草药香,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他勒住缰绳,望见崖壁下搭着几间破败的窝棚,烟筒里冒出的青烟歪歪扭扭,像是随时会折断。
“道长可是要过山?” 窝棚后转出个跛脚少年,灰扑扑的棉袄上打满补丁,手里攥着柄缺口的柴刀。他看见玄都背上的药囊,喉结动了动,“我阿姐生了怪病,浑身发烫,村里的郎中都束手无策。”
玄都跟着少年钻进窝棚,立刻被浓重的草药味呛得皱眉。土炕上躺着个面色潮红的女子,额前的碎发已被冷汗浸透。墙角堆着十几捆干枯的艾草,叶片边缘泛着焦黑,显然是熬过多次的药渣。
“她这样多久了?” 玄都伸手搭住女子腕脉,指腹触到滚烫的皮肤时,眉头皱得更紧。脉象浮数如奔马,倒像是中了某种热毒。
“整整七日了。” 少年声音发颤,“前日开始说胡话,总喊着山里有火光。”
正说着,女子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痰中竟带着血丝。玄都掀开她的衣襟,见脊背布满细密的红疹,宛如撒了把赤红的粟米。他心中一动,想起医书中记载的 “山瘴毒”,多生于湿热山谷,若不及时医治,七日便会攻心而亡。
“你这附近可有野菊花?” 玄都解开药囊,“要带着晨露的那种。”
少年眼睛一亮:“后坡多得是!我这就去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