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不差钱,但也需要开源,不然迟早坐吃山空。
降谷零思路清晰,将事情安排下去后,沉吟片刻说:“这样,您让信得过的有能力的人,递一份农贸副产品的计划书。”
“好的,先生。”
“我给财务打声招呼,你调取一批资金进入东京做投资。”他跨过土堆,从容地安排说,“警方的军械库、爆处组的新装备、政府的食堂、国家台节目、科学研究院等等,能和国家扯上关系的全部去投资一遍。”
他意味不明地说:“不要怕花钱,只要他们需要,你就给,给到他们离不开你。”
“修桥补路、接济贫困……能做的,都不要吝啬。”
阿米林沉思:“我不明白。”
降谷零轻笑一声,语气轻飘飘的,却仿佛藏着魑魅魍魉的鬼蜮,危险又惊悚:“只有拥有这个国家的经济基础,和政治机关达成共生关系,司法机关将再难对我们出手。”
“但体制内那些贪得无厌的老鼠,就想办法清理掉,我们可不是随意许愿的仙女教母,也不是无偿送礼的圣诞老人。”
“我们送出去的每一分钱,都要得到回报。”
“我们的生意,在他们那里必须合法。我们的社团势力,也必然清白。我们的武装,将会成为稳定和管控社会安全的在编制人员!”
“明白了吗?”
阿米林眼里燃烧着熊熊火焰,声音洪亮又激动:“属下明白了。”
他十分敬佩,先生真的太厉害了,他悟了啊。
唯有站在巅峰,掌控着权势,才能得到最大的自由。
否则只会在上层人定制的规则里,得到有限的、少得可怜的自由。
这不行。
他们怎么能生活在笼子里,戴着镣铐跳舞。
他们,不是囚鸟,而是反叛者。
阿米林望着圣的目光,像是看着自己的真神。
一直安静地像个背后灵的亚伦神色惊讶,冕下这是准备将这个罪恶的组织打造未来和政府分庭抗争的、合法合规的、和官方成为合作者的势力吗?
他不经意间瞥见亚力酒,恶寒地搓了搓胳膊,这家伙的眼神太肉麻了,真是让人受不了。
降谷零将大概框架吩咐给阿米林后,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基地外。
早已得到通知的自由教教徒和背叛先代投降了降谷零的成员全部等在这里。
降谷零穿着黑色的西装,胸前的口袋露出蓝色方巾的一角。
他牵着穿着小西装的艾利缓缓走来,嘴角噙着一抹优雅随和的微笑,步履稳重,不轻不重。
当他站定时,围绕在他身旁的阿米林、白鸽军团快速又轻巧地退出他一米外,默契地单膝跪地,弯下头颅。
原基地的人停在他三米外的距离。近乎本能的跪倒,卑微地以头贴近地面,尊敬又温顺的表示臣服。
他们就像鱼鳞,一圈又一圈地围绕着降谷零铺开,像是要将最柔弱的部位保护在中心。
场面安静极了,静得只能听到远处的海浪声,呼啸而过的风声,和鸟儿在树上自由歌唱的清脆声音。
近乎上百位有资格面见首领的人,在这一刻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浑身散发着凶煞的戾气和杀气,此时却像是被驯服的凶兽,只有刻在骨子里的尊敬与服从。
降谷零牵着艾利,平静地注视着众人,漫不经心地开口:“阿米林君,亚伦君。”
“先生。”
阿米林和亚伦更加恭敬地回应。
“跟上。”
他命令道。
他牵着幼童,一步步朝基地走去,面上的笑容平稳内敛,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溢散出强大而压抑的威势。
那双紫灰色的眼眸像是蒙着一层随和的迷雾,吝啬于展露出分毫真实。
这是首领!
是他们的首领!
跪在他前行道路上的下属如同摩西分海,迅速而有序的朝两边退开。
他们的行动井然有序,自上而下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属于上下级最为标准的尊敬和畏惧,以及那萦绕不散的对信仰的狂热和虔诚。
黄昏的红光铺在首领身后和前路,像极了一条荣耀的地毯,正在迎接着神明踏上王座,取回他最高的权柄。
在降谷零走进基地后,白鸽军团接管了安防,其他人都安静地退守岗位。
但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们眼里的迷茫没了,身上的麻木也消失了。
他们看上去,更精神, 更有拼劲儿了。
因为他们没有被抛弃,他们有了归属。
降谷零一直待在岛上,住在檀香木和铁木建造的两层别墅里,做着和在大山时一样的事情,接手先代的遗产,处理先代的麻烦。
好在岛上的人全都是精挑细选的、可以信任的能人,能帮助他解决一大堆琐事。
阿米林也提前厘清了很大一部分事务,处理起来还算轻松。
时间来到新年的一月,这里的温度似乎一直保持着不冷不热。
自觉资本家并没什么大问题的降谷零,没有卸掉这张人设卡,而是继续使用。
毕竟,干活效率是真的高!
高到他甚至有时间带着小艾利去外面采风、钓鱼、玩水……
资本家,恐怖如斯。
他靠在窗前望着外面热闹地采摘槟榔的人,端起红茶抿了一口,微笑着说:“艾利,要出去玩儿吗?”
在他身后的一张长木桌上,艾利正趴在那里画画,头也不抬地说:“不要,外面的土地会弄脏我的新皮鞋。”
他冷淡地说:“zero要是对槟榔感兴趣,可以出去看看,也可以多吃点。”
他扬起小脑袋,露出一抹恶意而期待地笑容:“到时候我有很大可能会收获一个牙齿掉光光的zero啦。”
降谷零好脾气地笑了笑,走过来问:“你在画什……”
他低头看去,声音渐渐消失。
只见画纸上是一盘香喷喷的寿司。
他神色复杂极了:“你想吃寿司了?”
艾利放下蜡笔,哼笑着说:“我不想。但是我想将某人做成寿司。”
降谷零闻言,叹了口气。
拉菲那家伙仿佛有大病一样,自己刚离开大山,他就把琴酒得罪死了。
听说琴酒差点扔下任务,拎着枪从美国飞回来找他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