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艘轻巡和驱逐舰的主炮塔也开始缓缓转动,炮口高昂——里面装填的不再是对舰炮弹,而是配备了自产的Vt近炸引信的对空高爆弹。
装备了这种引信的大口径高爆弹无需直接命中,只需靠近敌机一定范围即可自动引爆,形成大片致命的破片杀伤区,是对付密集空中目标的利器。
游鸿轩举起望远镜,望向北方的天际线。
很快,一片黑点出现在视野中,越来越大,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
那是数十架涂着红丸的零式战斗机和其他杂式飞机,它们飞得很低,几乎是贴着海平面,亡命般地直冲而来。
游鸿轩甚至能想象到,执行自杀任务的鬼子飞行员那疯狂而绝望的表情。
一场残酷而激烈的防空战,在这片远离南洋本土的蔚蓝海域骤然爆发。
天枢、天璇、天玑三艘护航航母放飞的舰载战斗机群,早已前出。
并在无线电的引导下,发现了来袭的鬼子飞机。
接着,数十架战斗机呼啸着俯冲而下,迎向那些亡命扑来的鬼子特攻机。
“开火!开火!别让它们靠近舰队!” 带队的F6F“地狱猫”中队长的声音在无线电频道中响起。
霎时间,空中布满了由12.7mm重机枪子弹组成的炽热弹幕。
南洋的飞行员们凭借更优异的飞机性能和更好的训练,占据高度和速度优势,从后方和侧翼从容地猎杀着目标。
不断有鬼子的零式或其他老式战机被击中,拖着黑烟栽进大海,或是凌空爆炸,化作一团耀眼的火球。
尤其骇人的是那些机头装满炸药的自杀飞机,一旦被命中要害,瞬间就会引发剧烈的殉爆,在空中炸成巨大的火球和翻滚的黑烟团,破片四溅。
“注意保持距离!远离爆炸范围!重复,远离爆炸范围!” 带队长机立刻在无线电里高声警告,生怕有杀得兴起的自家飞行员靠得太近被误伤。
舰桥上的游鸿轩举着望远镜,密切观察着空战。
他很快发现异常,这些鬼子飞机几乎不做任何复杂的规避机动,只是呆头呆脑地朝着舰队方向猛冲,飞行轨迹直来直去。
“看来情报没错,都是些刚学会起飞降落的新手……被洗脑送来送死的可怜虫。”
只有寥寥几架零式,似乎是由经验丰富的老飞行员驾驶,试图与南洋的“海盗”和“地狱猫”进行缠斗,动作明显娴熟得多。
但它们数量太少,很快就被数架南洋战机围攻,相继拖着浓烟坠入大海。
得益于雷达的早期预警和舰载机的提前拦截,大部分特攻机在距离舰队尚有十余公里处就被击落。
然而,仍有少数几架凭借低空突防或是纯粹的运气,冲破了战斗机组成的屏障。
这些残存的鬼子飞行员脸上都带着疯狂,嘴里喊着板载,驾驶飞机直扑南洋第一舰队。
“所有单位,自由开火,绝不能让它们撞上来。” 游鸿轩在舰队通讯频道怒吼。
霎时间,整个南洋舰队仿佛变成了一座喷发的火山。
“咚咚咚!”“砰砰砰!”“嗵嗵嗵!”
各舰装备的Vt引信大口径高炮率先在远距离上开火,炮弹在特攻机前方炸开一团团致命的黑色烟云,破片如同死神的镰刀般横扫空域。
紧接着,40mm博福斯高射炮和20mm厄利孔机炮也加入了合唱。
密集的曳光弹轨迹如同灼热的钢铁风暴,在空中交织成一道道几乎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疯狂地追逐、撕扯着那些笨拙而绝望的特攻机。
一架特攻机试图冲向“天枢”号,却被侧翼一艘轻巡洋舰的博福斯炮火连续命中,凌空解体。
另一架则歪歪扭扭地试图撞向一艘运输船,却被运输船自身装备的厄利孔机炮精准地打掉了机翼,翻滚着砸进海里,爆炸激起巨大的水柱。
完成拦截任务的南洋舰载机此刻反而不敢靠近自家舰队上空,只能在远处盘旋警戒,生怕被这狂暴的防空火力误伤。
海天之间,炮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燃烧的飞机残骸和落水飞行员的身影点缀其间,构成一幅残酷而壮烈的战争画卷。
当最后一架特攻机在不远处海面撞毁爆炸后,枪炮声渐渐停息。
海风暂时吹散了硝烟,但紧张气氛并未缓解。
“雷达、声纳,保持最高警戒。” 游鸿轩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再次下令,“鬼子飞机能如此精准地找到我们,附近极有可能有他们的潜艇在暗中引导。而且,‘菊水’的疯狂,绝不会只有这一波。”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
在接下来的一天里,南洋第一舰队又连续遭遇了两次规模稍小的神风特攻。
此外舰队还抓住了一条鬼子潜艇,直接用深水炸弹将其击沉。
舰队防空力量持续作战,疲惫不堪,但依靠严密的阵型、先进的雷达和凶猛的防空火力,成功击落了绝大部分来袭敌机,仅有少量损伤,但无一沉没。
4月3日傍晚,历经波折的南洋第一舰队,终于与庞大的白鹰第五舰队在预定海域汇合。
眼前是一片无比壮观的景象,无数的战列舰、巡洋舰、驱逐舰、航母以及各式辅助舰艇铺满了海面,空中时刻有战机巡逻,远处琉球岛的方向传来沉闷的炮击声,硝烟隐约可见。
没有时间休整,登陆作业立即开始。
为了这次验证,白鹰方面大方地提供给了南洋大量的坦克登陆艇(Lct)和人员车辆登陆艇(LcVp),帮助南洋军快速卸载部队和装备。
海面上,各类登陆艇来回穿梭,引擎轰鸣。
在一条摇晃的LcVp登陆艇上,如今已升任团长的鲁大牛,嘴里嚼着口香糖,头顶钢盔,胸前挂着冲锋枪,随着登陆艇一起重重地冲上了琉球西海岸的一处滩头。
舱门放下,咸涩的海水立刻涌了进来。
“快!快!下船!跟上!” 鲁大牛大吼着,第一个跳进齐腰深的海水中,趟着水,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岸上冲去。
他身后的士兵们纷纷跳下,紧紧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