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缓缓从龙椅上站起,迈着沉稳而威严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永瑚面前。他身姿挺拔如苍松,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帝王之气,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永瑚的灵魂。
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在空旷的大殿中久久回荡:“永瑚,朕且问你,你可知这战场之上,最忌讳的是什么?”那声音犹如从深邃的古井中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永瑚微微抬起头,目光如星辰般坚定,与皇帝那锐利如剑的目光交汇,没有丝毫的退缩与畏惧。他挺直了脊梁,声音洪亮而清晰:“回皇阿玛,儿臣以为,战场之上最忌讳的便是怯懦与优柔寡断。怯懦者,未战先败,如同还未上阵便已缴械投降的懦夫,只能任人宰割;优柔寡断者,错失战机,致己方于险地,就像在茫茫大海中失去了方向的船只,只能随波逐流,最终被风浪吞噬。”
皇帝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仿佛在这坚定的回答中看到了永瑚身上那股潜藏的帝王之气。但那目光依旧冷峻如冰,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你倒是有些见识。但朕还要问你,若在战场上,你身为皇子,却要听从兆惠将军的调遣,与普通士兵一同冲锋陷阵,你可会心有不甘?”
永瑚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神情庄重而诚恳,犹如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他双手抱拳,大声说道:“皇阿玛,儿臣既已决心出征,便已将皇子身份抛诸脑后。在战场上,儿臣只愿做一名为大清效力的战士,听从将军指挥,与将士们同生共死。儿臣绝无半分不甘之心,只愿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大清的江山社稷添砖加瓦。”
皇帝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永瑚,仿佛要将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表情都看穿,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破绽。但看到的只有坚定与真诚,那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焰,炽热而不可阻挡。他沉默片刻,声音再次响起,犹如寒夜中的冷风:“倘若在战场上,你遭遇绝境,四周皆是敌军,弹尽粮绝,你又当如何?”
永瑚紧紧地握住拳头,由于太过用力,他的指关节都变得苍白,甚至有些微微颤抖。然而,他的目光却异常坚定,就像夜空中最亮的两颗星辰一般,闪烁着决然的光芒。
他挺直了身躯,高昂着头颅,用洪亮而激昂的声音说道:“皇阿玛,儿臣在此立下誓言,必定会勇往直前,奋勇杀敌,绝对不会有丝毫的退缩之意!哪怕战斗到最后一刻,儿臣也定要与敌人同归于尽,绝不辱没我大清皇室的尊严!”
说到这里,永瑚稍稍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儿臣最为钦佩的,便是前朝永乐皇帝的那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虽然儿臣没有君王的尊贵地位,但儿臣同样拥有为社稷而死的决心!”
皇帝听闻此言,心中那股骄傲之情愈发浓烈,犹如汹涌的潮水在胸膛中翻滚。但脸上依旧不露声色,仿佛一座沉默的山峦。他转身缓缓回到龙椅上坐下,双手扶着椅把,目光再次扫视着永瑚,仿佛在审视一件珍贵的宝物:“你既有如此决心和勇气,朕便给你这个机会。但你要记住,从你踏出宫门的那一刻起,你便不再只是朕的儿子,更是大清的一名战士。你的言行举止,都关乎着大清的颜面和荣誉,稍有不慎,便会给国家带来难以估量的损失。”
永瑚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额头与地面相触,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他对皇帝承诺的坚定回响。他抬起头,大声说道:“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定不负皇阿玛所托,不负大清之期望。儿臣愿以生命为代价,扞卫大清的尊严和领土完整!”
皇帝面带微笑,微微颔首,表示对兆惠将军的认可和信任。然后,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站得笔直的兆惠将军,仿佛那是一棵苍松,挺拔而坚毅。
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缓缓说道:“皇十三子永瑚孝心可嘉,主动请缨替太后去五台山进香。此举深得朕心,实乃大孝之举。”
兆惠将军听闻此言,心中明白皇帝对永瑚的赞赏之意。他赶忙躬身施礼,回应道:“陛下圣明,永瑚殿下一片孝心,实乃我朝之幸。”
皇帝接着说道:“兆惠,朕将永瑚交予你。从今日起,永瑚便不再是皇子,而是你麾下的一名士兵。他将以靖国公远方亲戚——佟佳氏玉瑚的身份随军出征。”
兆惠将军先是一愣,随即迅速反应过来,单膝跪地,声音洪亮且坚定:“皇上放心,臣定当把佟佳氏玉瑚当作手下一名普通士兵严加训练,定不辜负皇上所托,让他在战场上能有所建树,为大清争光!”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带着几分威严与审视:“记住,从今日起,没有皇十三子永瑚,只有你军中的佟佳氏玉瑚。若他仗着身份搞特殊,坏了军中规矩,你无需顾忌,按军法处置便是。”
“臣明白!”兆惠将军重重应道。
永瑚,此刻应称玉瑚,他再次磕头,声音带着几分激昂:“玉瑚定会以普通士兵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在军中刻苦训练,不搞半分特殊,为兆惠将军分忧,为大清立下战功!”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挥了挥手:“去吧,做好出征准备。”
玉瑚随着兆惠将军退出大殿,一路上,兆惠将军面色严肃,对玉瑚说道:“玉瑚,军中不同于宫中,一切都要靠自己的本事说话。从明日起,你便和其他新兵一同训练,若有半点懈怠,休怪本将军军法处置。”
玉瑚挺直了腰板,目光坚定:“将军放心,玉瑚定不会让您失望!”
回到住处,玉瑚开始收拾行囊。他将那些华丽的皇子服饰一一叠好收起,换上了一身朴素的衣衫。看着镜中自己平凡的模样,他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在这军中闯出一片天地。
与此同时,兆惠将军风尘仆仆地回到自己那气势恢宏却又透着几分威严肃穆的府中。一进府门,他顾不上片刻的休息,便径直朝着书房走去,心中已然开始为此次带兵出征、护送十三皇子永瑚入军之事做起了周全的准备。
待他在书房中坐定,略作思索后,便迅速唤来了自己平日里最为信任、关系也最为紧密的心腹将领。这些心腹将领皆是跟随他多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对他忠心耿耿,且个个身手不凡、谋略过人。
心腹将领们闻讯后,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赶来,在书房中整齐地站成一排,目光专注地看向兆惠将军,等待着他的吩咐。兆惠将军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缓缓开口说道:“此次陛下将十三皇子交予我,虽是以普通兵士的身份入军历练,但我们切不可有丝毫的大意。十三皇子身份尊贵,却又肩负着陛下的期望和未来的重任,我们既要让他在这军中得到真正的锻炼,又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众将领的脸上扫视一圈,接着说道:“一方面,我们要严格按照军规来训练他。不能因为他的身份而有任何的特殊对待,该吃的苦得让他吃,该受的累得让他受,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将领。但另一方面,在关键时刻,我们也要确保他的安全。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我们谁都担待不起。你们且去安排一下,明日出发时,一切都要低调行事,莫要引起过多关注,以免节外生枝。”
心腹将领们听后,纷纷点头称是,脸上也露出了严肃认真的神情。其中一位将领向前一步,抱拳说道:“将军放心,我等定会按照您的吩咐,妥善安排好一切,确保十三皇子既能得到充分的锻炼,又能平平安安。”兆惠将军微微点头,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
心腹将领们领命而去后,兆惠将军则独自坐在案前,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他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性和重要性,这不仅仅是陛下对他的信任和考验,更是对十三皇子永瑚的一次至关重要的历练。如果永瑚能够在这军中脱颖而出,顺利完成历练,那么对他未来的前途将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
兆惠将军还想到,自己征西大军中的大多数将领都是靖国公的旧部。靖国公在军中威望极高,且对满洲八旗忠心耿耿,这些将领们自然也对靖国公敬重有加。而永瑚作为靖国公的亲外甥,仅凭着这一层关系,这些将领们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永瑚出事。更何况,在如今这宫中,满洲八旗嫔妃所生的皇子只有永瑚一个。那些八旗贵族们心中都明白,若是日后让一个包衣奴才出身的人当了太后,他们的地位和利益必将受到极大的影响。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八旗贵族出身的将领们也会自觉地保护永瑚,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